一名魁梧青年毕恭毕敬的跪在地上,其盔甲制式,竟是从三品武将!从三品武将都只能用额头贴在地上说话,足见坐在上面的人是何等惊天实力。
“回摄政王,没错,千真万确。”
“这是皇宫耳目传出的消息。”青年双手奉上。
有人走出,转为递交。
黑暗中,坐在营帐上方的男人从黑暗中缓缓伸出一只手,接过密函,无声阅读。
没有人敢抬头看他,也完全看不到他的脸。
良久。
信纸悄然飘落。
“呵呵呵……”黑暗中的男人发出嘶哑的笑声,仿佛遇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让人捉摸不定。
“有趣,有趣。”
“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小皇帝,跟本王说话都要结巴的废物,居然都能举起刀来杀人了。”
“是本王看走了眼,还是有人在背后唆使?”
幽幽的声音,透着无以伦比的压迫力。
“摄政王,可刘封大人死了啊!”有人开口,脸色有些愤怒。
坐在黑暗中的摄政王冷漠道:“刘封这个匹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死了就死了。”
“本王在意的是,半月不见,小皇帝怎么变化这么大?”
“这不像是他干的事。”
有人拱手:“摄政王,会不会是上官婉那个贱人在背后唆使?”
“从信中看,应该不是。”摄政王幽幽开口:“不过,圣书才女也该去步唐敬和郑功这两个匹夫的后尘了,文圣后人这个身份在文人心中的影响力太大,会影响本王大计。”
“立刻飞鸽传书回京,通知户部刘熙,工部李克,兵部杨焘,以及太常,太仆……准备好,老夫回京之日,即发难之时。”
冰冷嘶哑的声音急转直下,让四周温度骤然下降,弥漫一股杀气。
若是有外人在此听到这句话,定然震怖,摄政王口中轻飘飘点出的名字,召集的手下,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跺跺脚,京城要抖一抖的人物!
不是内阁六部,便是九卿要员,恐怖如斯!
“是!!”
营帐内外,大喝如雷,经久不绝。
“呵呵,陛下,很快我们就会见面了。”
玩味的声音带着深不可测的威压,让烛火摇曳,明暗不定,从始至终,摄政王都没有走出黑暗过。
……
京城。
龙井坊。
“陛下,到了。”一个身穿灰衣的阴柔中老年弯腰笑眯眯道。
他名叫白鄂,乃是内侍局少监,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
秦牧一身微服走下马车,打量眼前这家开在闹市的茶楼,他本想直接下令刑部放人,但证据确凿的二人就算放了,也不可能官复原职,毕竟难以服众。
唯一彻底解决的办法,就是找到证据平反。
根据谋反案的卷宗里记载,当日二人就是在此秘密碰头,谈论里应外合,带兵弑君事宜,后经店家小二偷听告发,东窗事发,遭到逮捕,并且在二人碰头的厢房内搜到了大量起兵入宫的通关文牒。
看似完整的一条线,实则漏洞百出。
首先,禁军大将谋反需要伪造通关文牒吗?他本就负责皇宫安保!
其次,如此高级别的人物造反,身边会不带着人?偏偏就让一个小二偷听了全过程,这也太巧合了。
“进去吧。”秦牧沉声,虽然瘦弱,但身高一米八,眉宇间的杀伐气质已经完全取代了之前皇帝的昏庸怯弱,少年天子的气场是有的。
“是!”白鄂等人迅速跟上。
“哟,这位客官,里面坐,里面坐。”
“不知您是要喝茶,还是要留宿?”一名中年男子笑呵呵的迎接。
“让你们掌柜的过来一趟。”
“公子,在下就是这的掌柜万权,不知您有何事指教?”中年男子客客气气,富态十足,身上还略带着一丝熏香味。
“噢?”秦牧眼睛一亮,他记得卷宗里的口供就是这个万权提供,但疑点太多,他严重怀疑此人是受到了摄政王方的指使,做了假证。
为的就是搞垮自己的左膀右臂,好方便篡位。
“那可就太巧了,这里不适合谈话,咱们换个安静点的地方?”
万权一时摸不准秦牧来意,便满脸笑容的答应了,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大祸临头。
“好。”
二人挪步来到坊内幽静的角落,窗台正好对着一个池塘,万权倒了一杯茶:“公子,您的茶水。”
“我看您英气不凡,不知是那家的麒麟俊杰?”
秦牧笑呵呵道:“你不用打听了,我找你是为了问点事。”
万权点点头:“公子请问。”
秦牧转动了一下茶碗,道:“我听说你们这不久前出了一件大案子,御史大夫和禁军大将军在此地密谋造反?”
说完,他紧紧看着万权。
万权神色一惊,明显慌了一瞬,而后警惕:“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问问而已。”秦牧不动声色,但已经起疑,这老家伙的眼神骗不了人,他藏了秘密!
“公子,这事我不清楚,您还是喝茶吧。”
“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万权双眼一沉:“公子,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见他生气,秦牧更加笃定有问题,冷笑道:“阁下反应这么大,难不成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闻言,万权彻底恼羞成怒,大吼:“小兔崽子,找事是吧!”
“来人,给我轰出去!”
“是!”顿时,龙井坊看家护院的几名汉子冲了过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让数名太监一惊,下意识地躲闪,包括白鄂,没有一个真心护驾的,唯有一名十八岁的小太监见势不妙,竟第一时间冲出来。
“主子,小心!”他用身体挡在前面。
秦牧看了一眼,记住了他,而后……砰!!
他一脚,长约一米二的木凳从地面滑行出去,从小太监的裆部穿过。
轰隆!
长凳稳稳的撞在了几名大汉的膝盖上。
“啊!!”几名大汉惨叫,瞬间人仰马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