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朝廷马车停于裴府门前。
按朝廷礼法,既是贵妃入宫,那必然少不了上千人浩浩荡荡的队伍迎接,但这个节骨眼上,裴府并不想出风头,于是婉拒了秦牧的好意。
秦牧对此也没意见,低调不是坏事,再说裴府刚刚经历了这么一场白事。
临出发之前,裴知南哭成泪人,眼睛都肿了,不断的呼喊着姐姐,姐姐……那声音只叫人肝肠寸断。
前来相送的裴府上下,无不是偷偷擦拭着眼泪。
但人群之中,唯独不见裴北音,她从始至终没有露面。
一直到马车渐行渐远,裴府的一座阁楼上,空无一人,一道高挑倩影垫高脚尖,握住栏杆。
“知南……”
裴北音再也绷不住,呼唤出声,如同珍珠一般的泪水从眼角滑落,眉眼之中满是不舍和痛苦。
在外面看来,她是铁面无私,果决利落的一家之主,但事实上坚强的盔甲之下,也是一颗柔弱的心。
当马车彻底消失在京师街头,裴北音失魂落魄站在阁楼不知道多久,而后才擦拭了眼角,渐渐回过神来,悲伤不舍的脸上重新被平静冷艳所取代,再也看不到一点儿女私情。
不久后。
裴家二小姐被封裴贵妃的消息不胫而走,以风一般的速度吹向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引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震动!
“听说了吗?陛下封贵妃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点消息没听说!”
“是谁?”
“裴家的二小姐!”
“什么,看来是真的啊,陛下和北方第一富商裴家强强联合了!”
“怪不得,怪不得参与围杀裴府的那些大人物,全部都死了!”
京城街头,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人群中,一个身穿黑衣,极其内敛的高大青年嘴角上扬,三分邪魅,七分神秘,幽幽道:“我说,义父这么急着召我回来。”
“董太书手底下那帮人全军覆没。北裴南钱,东雨西马四大富商之一的裴家,和天子走到一起了。”
“一个气数将尽的昏庸皇帝,居然能逆天改命,有点意思。”
“裴北音啊裴北音,没想到你我再次见面,却是敌人了。”
“若是当初你听我的,又怎会如此?”
青年摇了摇头,仿佛是在为失败者可惜一般。
而后黑衣青年竟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在了人群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极其恐怖!
皇宫。
张灯结彩,喜庆无比。
随着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后宫陷入了灯火辉煌之中,裴知南的飞仙宫是人声鼎沸,忙碌至极,喜顺带着人忙前忙后,像是在操办一场盛会一般。
裴知南这三个字成为了后宫各院议论的名词,多少嫔妃羡慕嫉妒,有人送礼传话想要走动关系,亦有嫔妃暗中记恨愤愤不平。
但飞仙宫有着秦牧让内侍局单独安排的一队人马全天看守,直接受喜顺这个太监总管差遣,可以说是非常严密的保护,这也是秦牧对裴北音的承诺。
御书房。
秦牧亢奋无比,来回走动,有一种当新郎的激动感,一想到再等一会就可以和裴知南那甜美少女打扑克,他就一阵等不及。
“报!”
“什么事,可是后宫那边准备好了?”秦牧转身,双眼冒光。
“回陛下,不,不是,是袁贵妃求见。”青鸟道。
秦牧顿时失望,而后蹙眉,袁贵妃?
好熟悉的名字……
他的思绪翻涌,忽然想起一个女人,后宫嫔妃若干,未立皇后,但却是有着一名贵妃,即袁贵妃。
此女乃前太傅袁通的嫡女,也可谓是背景显赫,身体原主人曾经最宠爱的一名嫔妃,生得很媚,原主人玩物丧志,不肯早朝其中大半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甚至就是因为这个,上官婉曾和其发生过冲突。
这段日子,秦牧一直忙于组建班底,拨乱反正,倒是完全忘记这个女人了。
“她来干什么?”
“陛下,袁贵妃没说,奴婢也不敢说,但她说有要紧的事要找您,必须要见到您。”青鸟道。
秦牧蹙眉,对身体原主人以前那些喜欢的都不太感冒。
毕竟首先不是处女了,其次,若真是好女人,也不会让以前的秦牧不上早朝。
“让她走吧。”
“就说今夜朕有事,没时间。”
“是。”青鸟刚转身,御书房外便响起了吵闹声。
“贵妃,你不能进去,你不能进去!”
“滚开!”
“一群狗奴才,还敢拦本贵妃了,你们不知道陛下曾说过本宫可以自由出入御书房吗?”
“本宫去了一趟三清观为陛下祈福,你们就反了天了?”
啪!!
紧接着,一道响亮的耳光声传入了御书房。
秦牧的脸当场一黑,给尼玛脸了!跑御书房来作乱了!他就要出面解决,但这时候袁贵妃不顾禁军劝阻,直接闯了进来。
“陛下,终于见到您了!”
“臣妾参见陛下!”一名年纪约二十多岁的美丽女人跪地,露出笑容,五官标致,身段婀娜,气质上佳。
特别是此女的媚眼,颇有一种媚骨天成的感觉,加上浓郁的梅花妆容,当真是勾魂。
不得不说,皇家出品,必属精品。
“陛下,这……”几名禁军脸色惶恐,其中一人还捂着脸。
秦牧没有怪罪禁军,毕竟对方是贵妃,他们哪里敢硬拦。
而是冷冷看向袁贵妃,这样跋扈的女人他实在没什么好感:“朕的人你都敢打?”
顿时,场面瞬间僵住,鸦雀无声。
袁贵妃满带笑容的脸蛋瞬间一滞,看着眼前的秦牧有些不认识了,但显然最近发生这么多事,她是有所耳闻的。
立刻又挤出一丝笑容:“陛下,是他们拦着我,不让我见您,臣妾一时心急……”
“心急就可以横行霸道,目无礼法?”秦牧毫不客气怼了回去,才不管她背后什么背景。
袁贵妃被怼的哑口无言,很是下不来台,一张妩媚的脸蛋一阵白一阵红。
但她可不敢顶撞,低头道:“陛下,恕罪,臣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秦牧冷哼一声,但也不至于就要拿袁贵妃怎么样。
“说吧,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