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长白皙的指头。
正正指向那张冷淡矜贵的脸。
众人愣了愣!
温听晚喜欢的人是裴疏野?!
就连男人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
“你喜欢我大表哥?”
“反正我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温听晚硬着头皮解释,她现在压根不敢看裴疏野一眼,“再说他这么优秀,我喜欢一下不行?”
孟知微气结,她当然知道温听晚没说心里话。
“那你倒是说说,你喜欢他多久了?!”
温听晚把心一横:“好多年了吧。”
裴疏野饶有兴趣挑起眼梢。
好多年?
温听晚继续胡诌:“我对他……一见钟情!”
陆宴池越听越好笑,刚想说小姑娘真能胡扯。
结果一转头……就看见裴疏野脸上缓缓勾起的弧度。
他笑了?
陆宴池怀疑灯光昏暗,自己看错了。
果然,等他眨了眨眼,对方好像又没笑?
温听晚回答完三个问题,迅速尿遁走了。
再让她坐在裴疏野身边,就不是抠出一座城堡的事了,而是抠出一整个新雁城。
上完洗手间。
温听晚抽出手机看了好几眼。
屏幕上除了师兄两个小时前发来的关怀短信,再没有其他。
以前一到这个点,小叔都会问她有没有到寝室,或者有没有回家。
但现在……他恐怕正和那个女人在一块儿吧?!
温听晚的心情,再度酸涩起来。
水龙头淅淅沥沥的滴着水,两个包厢出来的世家小姐故意大声道:“真不要脸啊!之前喜欢这个,现在又说喜欢那个,怎么这么喜欢和身边的男人乱搞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温听晚花了好几年时间,告诉自己,不必在意世俗眼光。
她的喜欢并不卑劣,他们爱说就说去吧!
况且,她和小叔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刚刚刺过她的白小姐见她不说话,更加肆意了。
“孟劲深不是养了她好几年吗?谁知道两人有没有在别墅偷偷搞过,没准儿,孟劲深就好她这口呢?!”
温听晚大步走过去,一巴掌利落打在女人脸上!
白小姐惊呆了:“温听晚,你什么东西,敢打我?!”
温听晚从没主动打过人,为了小叔,她是第一次。
手掌颤得厉害,也麻得厉害,但她的杏仁眸里却闪着冰冷的倔强。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就多扇你一巴掌。”
白小姐也是家里千娇万宠长大的,连父母都不舍得动她一下。今天竟然被人当面扇了一回,整个人作势就要冲上去和温听晚扭打。
边上的林小姐立马拉住她:“算了珍珠!再怎么样,她也是孟家小姐,真发生点什么,我们也惹不起!”
“我呸!她算什么孟家千金?真正的孟家千金是孟知微!她温听晚!就是个被带进孟家的拖油瓶!”
白珍珠捂着火辣辣的脸怒道!
“要不是孟劲深罩着,你以为她能在孟家继续呆着吗?她跟她妈一样,都是下贱胚子,仗着张狐狸精的脸,就喜欢爬男人的床!”
“啊啊啊!”
白珍珠忽然发出尖叫,因为温听晚一把拽住她的头发往洗水池里扯!
“你要是再嘴臭,一会儿就等我用马桶刷给你刷干净!”
谁也没料到,一向看起来柔软脆弱的女孩儿,竟然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力气。
白珍珠呛好几口水,“还、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来帮我啊!”
林小姐一咬牙也冲了上来,死死拽住温听晚的头发,三个人扭打成一团。
……
半小时后。
警察和能说得上话的人都到了。
白家来的是白太太,她平日里最闲,整日养花遛鸟。
一听到消息,立刻推了牌局来给女儿出气。
“到底不是孟家的亲生女,教养烂到了骨子里!我都不舍得动珍珠一根手指头,你还敢打她?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
在白珍珠凄厉的哭声下。
白太太心疼极了,扬手要给温听晚一耳光。
“住手!”
裴疏野大步护在温听晚身前,一把抓住白太太的手腕。
“警察还在,轮不到白太太动手。”
裴疏野眸中冷然,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
温听晚也微微有些错愕,男人的黑色衬衫被绷得紧紧的,光透下来,背部线条紧实流畅,遮挡在前的身躯,竟莫名其妙给了她一丝安全感。
裴疏野虽然是小辈,但他背后的力量,是白家绝对惹不起的存在。
白太太愣了愣,抽回了手,转而叫道:“裴小子,我女儿衣服都被她扯烂了!多歹毒的心啊,万一被人拍到,你让我女儿怎么活?!”
裴疏野回头看了眼温听晚。
其实,她的模样不比另外两个好到哪里去。
不仅头发凌乱,左脸颊也被长指甲抓破了,透出一点殷红的血迹。
那双杏仁眼,此刻正红得要命,不过她死死咬着唇瓣,不落泪,也不为自己辩解。
被叫来的警察,还是以调节为主。
就在几人越闹越凶时,长廊外,身着黑色短袖的男人快步走来,他肩宽腿长,带着一股雷厉风行的威势。
温听晚一看见他,那双沉寂的眼便亮了起来。
小叔来了!
裴疏野的眸色缓缓变深。
“怎么回事?”孟劲深先是拿大衣罩住温听晚,眸光倏然转冷,“你脸怎么红了,谁动的手?”
看热闹的孟知微冷嘲出声:“小叔,温听晚惹大祸了!她不分青红皂白,对林小姐还有白小姐出手,把人脸都打肿了,衣服也扯烂了,你可得好好管管她,她现在越来越野了!”
孟劲深有些不敢置信:“她说真的?”
温听晚咬唇,艰难点头。
孟劲深沉了沉眉眼,不怒自威道:“为什么动手?说出理由,天塌下来,我也给你撑着。”
温听晚如鲠在喉!
她没法解释。
她们说的那些肮脏话,她复述不出来。
白太太眼瞅她不说话,怒火更加高涨:“你看!她心虚了!这巴掌差点把我们珍珠打毁容了!我告诉你们,孟家要是不给个说法,我绝不会罢休!”
孟劲深深邃的目光一直凝视温听晚,面对她的三缄其口,他嗓音也跟着沉了下来。
“我再问你一遍,为什么打人?”
温听晚指尖一点一点狠狠揪紧了衣角。
她颤抖着长睫。
喉咙眼里仿佛有针扎着,刺得她无法回答。
那样禁忌的关系和心思,她要怎么言说?
“温听晚,你哑巴了?刚才骂人不是挺能的吗?”孟知微见缝插针地嘲讽,“现在仗着有小叔撑腰,你就装可怜,装柔弱?”
裴疏野倏地转头,扫过一记冷光。
孟知微顷刻间闭了嘴!
奇怪,裴疏野今晚怎么老是瞪她?
温听晚始终低头,沉默不语。
面对白太太的不依不饶,和白珍珠夸张的哭天抢地,孟劲深眉头拧紧:“既然你不说,那就道歉吧!”
“我不道歉。”温听晚终于开口了,嗓子却哑透了,“我绝不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