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裴疏野微怔,没想到她会那么果断挂断孟劲深的电话,还骂他是混蛋。
这还是以前那个,满心满眼里只有她小叔的温听晚吗?
“他就是不折不扣的混蛋啊!”
听晚脑海里骤然涌起一些不好的回忆,“虽然他以前很宠我的,但自从林以棠出现后,他就变了……他让我为林以棠那个绿茶背锅,害得我被打了两巴掌……疼死了……”
不听话的眼泪很快滑落下来。
她抽噎:“我为他隐瞒住院伤势,结果他却怀疑是我背后告状!裴……裴冰块,你说他是不是混账!”
“混账。是混账东西。”
裴疏野帮着她一块儿骂,忽然一凝,等下,她刚才叫他什么?
……裴冰块?
温听晚丝毫不知自己对某人的专属昵称已经暴露了。
她还在絮絮叨叨的委屈,鼻头一抽一抽的红:“你说我真的是不是很差劲呢,孟家人不喜欢我,我妈也不喜欢我,觉得我是该死的拖油瓶……”
那些压抑已久的委屈随着酒精的释放,全部喷薄而出。
“但我从前我以为再怎么样,这个世界上,也还有小叔会当我的后盾。但我发现我就是个笑话……就连、就连我的喜欢也是个笑话……”
女孩儿泪眼朦胧抬起头,“疏野哥,我的喜欢,是不是很廉价啊?”
他一震。
而后数不清的情绪在眸里翻涌。
“不廉价,一点都不。”
有人用微凉的指尖,温柔拭去她的眼泪。
“你的眼睛很漂亮,不该为不值得人哭泣。你的喜欢也很珍贵,谁能拥有你的喜欢,是他的荣幸。”
她错愕睁大眼睛,“真的吗?”
他靠近,气息滚烫,“真的。你很值得,你很美好,你很优秀,任何时刻,都不要否认自己。”
那刹那之间,有一扇多年久关的窗子忽然打开了,那里仿佛有温暖的阳光透了进来,照亮那一处阴霾,听晚蓦然搂住他脖子,“谢谢你……”
除了过去的孟劲深以外,从来没有人这么肯定过她!
女孩儿的馨香混合着酒精气息席卷入鼻。
裴疏野心念再次猛震。
好像有什么求而不得的东西,渐渐靠近。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去浴室快速拿了热毛巾还有睡衣,大手扣着女孩儿的细腰,嗓音是难得的温柔,“乖,先不动,给你擦身子。”
听晚脸颊在他胸口直蹭,喝多了,哭哑了,嗓音软到了极致。
“我不想乖。”
红唇无意识擦过他的喉结。
那一瞬间,裴疏野感觉全身窜过一道电流,旋即是越来越强烈的火焰。
“温听晚,你要是再乱动一下,我不敢保证我会对你做什么。”
她似乎感受到他的紧绷,“要做……做什么呢?”
脑海中蓦然浮现出把她狠狠压在身下的模样。
裴疏野紧紧闭着眼,快速给她擦拭了一下,并且用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
但冰冷的指尖还是无法避免碰到一些雪白的柔软。
听晚又怕痒,一直低喃,蜷缩在他怀里。
裴疏野把人往客房里抱,给她卷上被子就打算走了。
不然,真忍不住,把人办了。
她糊里糊涂抓住他领口,叫了声疏野哥。
男人脚步顿住。
她水眸半开,似醒非醒,“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他脚步陡然生了根。
“一个人想对你好的话,没任何理由。”
听晚迷迷糊糊,“世界上有谁会无缘无对谁好吗,难道你喜欢我啊……”
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万籁俱寂。
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
浴室的水流声不断开到了最大!
男人上身赤裸,仰头,迎面冷水砸下。
浴室里满是冰冻的水汽。
仿佛也只有这样,才可以把那扑腾的火焰浇灭。
起码理智告诉他。
现在还不行。
宿醉过后,听晚第二天醒来头疼欲裂,看到陌生的环境后,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呆在这里。
她艰难回想,脑海里却只有一些碎片化的回忆。
浸湿的领口,灼热的气息,滚烫的手背,还有那双……幽深的眼眸。
是了!
昨晚是裴疏野把她带回来的,这里是裴疏野的家!
她低头一看,猛地发现自己衣服也被换了!
谁……谁换的?
裴疏野吗?!
她竭力回想昨晚,但宿醉后的记忆过于模糊。
蹑手蹑脚在房门口刚探出一个脑袋,一道清凉的嗓音响了,“你醒了。”
她骤然看见从对门出来的高挑男人。
裴疏野穿着白色衬衫,修长的指尖在领口快速绕了个领结,模样矜贵又正派。
“昨晚我是不是喝多了?”她实在想不起来了。
“喝多?”他眉梢一扬,“温小姐也会喝多吗,也不知道是谁在酒桌上大放厥词,说自己千杯不醉,然后四五瓶果酒下肚后,就不知道天地为何物了。”
听晚心下一紧!
昨晚她确实兴致好,处理了谣言,又找到了新公司,对未来有无限新的憧憬,所以就没忍住多喝了几杯。
“我……我没做什么混账事情吧!”
他凉凉瞥来了一眼。
听晚敏锐发觉,裴疏野今天的黑眼圈似乎有点重,难道他昨晚没有睡觉?
不过她又一想,“但我感觉,我酒品挺好的!就算喝多了,应该也就乖乖睡了。是吧,疏野哥?”
她说完还冲他眨巴两下眼睛。
裴疏野双手抱臂:“嗯,是挺乖。”
听晚松一口气,打算去吃饭。
“一喝多就不分青红皂白,就往人怀里扑,还是生扑的那种。”
听晚猛地一僵!
“生扑也就算了,手里也不安分,逮着什么就摸什么。温听晚,你说你,你乖吗?”
她脑子轰隆一声响。
她摸、摸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