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骗人!”
温听晚的心骤然凉到极致,“明明是她非要激怒小白马,所以才会不受控制地掉下去!我根本什么都没做!小叔,你不信我?”
孟劲深眼神如刀,“温听晚,我临走之前,特意嘱咐你,要你好好牵着绳子……你为什么松开了?”
“是马儿发了狂,我扯不住绳子,才松开的……”
孟劲深眼眸更冷,“你的意思是,以棠故意摔下去的?然后她诬陷你?”
温听晚皱紧眉头:“虽然我这么说,你很难相信我!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她想着,她好歹也是孟劲深带在身边养了七年的。
她是什么性子,孟劲深应该最清楚了,她从来不会做、也不屑于做这种陷害他人的事情!
但孟劲深的眼里此刻写满了冰霜的冷漠:“以棠平常那么怕疼的一个人,她连打针都会疼到哭,你却说她是自己主动从马上摔下来的?然后摔成了右手臂和肩膀骨折?你觉得,你这番说法,能够站得住脚吗?她会那么愚蠢吗?”
那这么说……就是他不信她了。
温听晚仿佛全身血液凝固冻结!
她仍旧仰着瓷白的小脸,眼眶却渐渐浸出泪意:“所以,今天无论我跟你解释什么,你都觉得我才是那个骗子,是吗?”
孟劲深冷冷沉着眉眼。
就在两人僵持之间,林以棠再度苍白着脸发话了,“劲深……你不要怪小晚了,要怪就怪是我之前做得不够好,让小晚不喜欢我……今天是她生日,你们两个千万不要因为我的事情,让叔侄之间,闹得不开心了……”
“叔侄?”孟劲深突然发笑,“我可没这么满口谎言的侄女!”
刹那间,温听晚的喉咙就像针扎过一样。
原以为被误解已经很难过了,没想到还有更难过的话等在后面!
孟劲深刚才说什么?
他说,他从来没有过这么满口谎言的侄女?
这一句话!
要把他们所有的那些曾经都抹去了!
温听晚心口搅疼坏了,“小叔,七岁那年,我就跟在你身边了,我的性子是什么样,我以为你最清楚……”
“我以前确实很清楚你的性子,但我现在说实话,温听晚!我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孟劲深冰冷地审视她,“这半年来,你看看你闯出多少祸事,每次都要我去给你摆平。而且你现在还越来越会擅作主张,甚至还夜不归宿,这些原本我都忍着不想说你,但是你今天对以棠下手,我真的看不下去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你不该这么对她!”
“我是不喜欢她!但我没那么对她!”她愤怒打断他的话。
“还说没有?今天是你生日,以棠从过来以后,你就一直不高兴,各种耍小性子,我忍着没说你,你还变本加厉!”
孟劲深最后一句甚至是厉声的质问,“为什么容不下他?怎么就容不下她了?!她对你、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温听晚,你非要把自己身边所有人都逼走才算完吗?”
这话一出,她原地僵凝!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温听晚原本不想哭的,长那么大了还在人前哭实在太丢脸,但孟劲深今天说她的这些话实在是,太令人伤心了。
眼眶中泪水止不住滑落下来,她狠狠抬手擦了擦,刚擦完,眼泪又砸下来了。
“好……好……”
她不住点头,“是我逼走你们,是我有病,是我恶毒,是我……活该不被所有人喜欢……好,很好!”
孟劲深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情绪一下不受控制的女孩儿,他也似乎一下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太狠了,想要收回的时候。
温听晚朝着他大吼了起来,“孟劲深,你口口声声说我让你失望了,但其实,你才是最让人失望的那个!”
周遭所有人一惊!
众所周知,温听晚对孟劲深从小到大最是言听计从。
甚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孟劲深也瞳孔涨大了几秒,温听晚继续哭着大吼,像是把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都吼出来!
“我就是不喜欢林以棠!我就是讨厌她的那股绿茶劲!只有你眼瞎,你看不出来,她背后是怎么对我的!”
林以棠立马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温听晚不管她,
“而且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她,却还要三番两次地带她过来,甚至还要我替她背黑锅,孟劲深,你想过我这些年在孟家的处境吗!你怜悯我吗!”
“你根本不——你只怜悯林以棠!”
她情绪崩溃爆发了,喊到最后赤红双眼,声嘶力竭,“亏我那么尊重你,那么……”喜欢你。
“你之前做这一切的事情,你怎么就没站在我的角度上,想过我的感受呢?我被你放鸽子,还要帮人被黑锅,我是什么感觉?我难道就是铁打的,我就永远不会失望吗!”
从小把你视为我的神明,结果,到头来,是这样的结局。
她觉得一切都嘲讽透了!
一切都是个笑话!
她这么多年喜欢也是,还不如去拿去喂狗了。
孟劲深望着如此崩溃的她,眸中闪过浓烈的不解,“明明是以棠摔了,你弄出这么难受的样子干什么?你以为你这么说,你就不用道歉了吗”
“道歉?你到现在还想我道歉?做梦吧!”温听晚发狠擦了一把眼泪,“孟劲深,这十几年来我对你的尊重和敬重,到今天,算是彻底结束了!”
她说完后,转身大步离去!
周围人都惊呆了。
也下意识让出一条道来。
那女孩儿虽然哭得泪流满面,那后背却挺立得笔直!
看起来一点错都没有的样子。
“温听晚!你给我站住!”
孟劲深从未有过如此失控的感觉,明明是想要狠狠斥责她的,但看着她的泪水他的内心竟然也沉闷得不太舒服。
温听晚理都没有再理他一下。
孟劲深刚要再追,林以棠发出痛呼,“劲深……我快不行了,我真的好疼……”
男人眉头紧皱,瞬间不再管出走的温听晚了,满眼只剩下了林以棠。
温听晚一个人走出了度假山庄。
她走得又快又急,什么都没有带,全身上下就带了个手机。
她边走边哭,边狠狠地抹掉眼泪。
那股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又涌上来了。
一想到孟劲深也变成这样,她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抽泣着接起,发现是裴疏野的来电,她努力平复了下心情,喂了一声。
那头瞬间敏锐发现她的不对劲,“你怎么了?哭了?”
正在哭泣的人最受不了被人问她怎么了。
温听晚顷刻间压制不住哭声,“……我、我没事。”
“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裴疏野清冷的嗓音转眼沉下。
温听晚一转头,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走太急,已经迷失在山间小路了,而且天色还越来越黑,心中转眼升起一股未知的恐惧。
刚才出来的时候太伤心了,连路都没有看。
要是再这么继续走下去,她肯定会迷路……
温听晚没法子了,她崩溃红了眼,“我迷路了。”
“疏野哥哥……”
“我是个笨蛋,我找不回……回家的路了。”
她这么一叫,裴疏野的心头融化了半边,“乖,把定位发我,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