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疏野以为她的声音是幻想。扔掉手中的刀,转身大步朝着她走去,一把将人揽进了怀中。
“小晚,你醒了。”
温听晚被紧紧抱住,有些上不来气。
她轻轻拍着裴疏野的后背,想起了刚刚她经历过的一切。
宋安然的欺骗,何凯文的虐待……
“疏野哥,我没事,只不过是被鞭子抽了几下,你来得快,我没受多少苦。”
冰冷的水珠顺着她的脖子滑进了她的病号服中。
温听晚的声音顿住了。
她眼眶忍不住阵阵发热,眼泪也在眼睛中打转。
温听晚哽咽着,带着哭腔哄裴疏野:“我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裴疏野深呼吸了几次,才抬起头,和温听晚对视。
那双向来冷静沉稳的眸子,此刻带着近乎疯魔的情感。
太过炽热,温听晚忍不住躲了一下。
裴疏野闭了下眼,松开了温听晚。
看到温听晚醒来,被吓疯了的何凯文和宋安然,此刻也顾不得什么深仇旧怨了。
他们连滚带爬,四肢并用,爬到了温听晚床边。
“温小姐,温听晚,求求你了,救救我们吧!裴疏野真的要杀了我们!”
“你劝劝他,让他不要对我们动手,你让我们做什么都行!给你磕头也行!”
说罢,两个人哐哐开始在地上磕头。
又重又大声,没几下,地上就有了血迹。
“你要原谅他们吗?”
裴疏野根本没管那两个人,一双眸子都定在温听晚的身上。
温听晚冷眼看向还在磕头的两个人。
“我不想原谅,我也不会原谅他们。”
如果不是裴疏野真的把他们吓到了,他们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对着她摇尾乞怜。
他们只会嘲笑她活该,根本不在意她的死活。
她这次真的是差点就逃不出来了!
“那好,不原谅,你想怎么处置他们?你说到的,我都能帮你做到,想他们用命偿也可以。”
温听晚垂眸思索。
沉默的病房中,有难闻的空气忽的散开。
温听晚顺着味道看去,就看到了裤子湿透的何凯文。
何凯文双眼猩红,看起来像是要疯掉了。
他抓着头发狂吼,这种等待凌迟的感觉,他承受不住了!
宋安然的情绪,也随着何凯文的发疯,彻底崩溃了。
她哭喊着,对着温听晚破口大骂:“温听晚,你不就是有好靠山吗?要是没有裴疏野,你算什么?没有男人,你早死了!我就算今天自己从楼上跳下去,我也不会让你说什么惩罚我的话!”
裴疏野撩起眼皮看向两个保镖。
保镖们立刻会意,拖着宋安然走到了窗户旁。
窗户打开,带着冷意的风从外面吹进来,吹的宋安然面色惨白。
裴疏野走到她身后,按着她的头往外伸。
“你不是想跳楼吗?我满足你,你跳下去,我还敬你三份。”
宋安然惊恐尖叫,扭动着往回缩。
“我不要!我不跳!放开我!!”
裴疏野冷冷嗤笑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看垃圾一样,看着瘫软在地的宋安然。
“靠我怎么了?我是温听晚永远的靠山。”
他偏头看向温听晚,等待她对这两人做出最后的审判。
温听晚被子下的手抓了下床单。
她藏住不好的情绪,对着裴疏野笑了一下。
“疏野哥,我想不出什么办法,不然还是你帮我吧。”
裴疏野点头说好。
他带着人离开了病房,还了温听晚一个清净。
一出门,他就又变回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他靠在墙上,淡淡地宣布了何凯文和宋安然的结局。
“送何凯文去地下那些搞sm虐待的地方,这么喜欢虐待人,让他自己也尝尝那种滋味。”
何凯文眼神绝望,根本无法挣扎,被保镖直接抬走。
看着何家的三少爷都毫无反抗的力气,宋安然呼吸急促,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裴疏野瞥了她一眼,当着她的面,拨通了海盛老总的电话。
“送宋安然去印度项目组那边,这么喜欢在同事身上搞小动作,看来野心很大,什么时候做出成绩,什么时候再回来。”
宋安然直接崩溃了。
她从来没听过公司有什么印度项目组,这不就是裴疏野为了她特地捏造出来的吗!
那可是印度!
她一个人,单打独斗,怎么可能在印度做出什么成绩?
裴疏野就是想让她死在那里,永远回不来!
“对不起,裴总,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放过我吧!我会离开雁城的,永远不会再回来!别让我去印度,求你了!”
她跪坐在地,哭着要抓裴疏野的腿。
裴疏野直起身,裤脚都没让宋安然碰到。
他语气冰冷,不容置喙:“我之前已经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送走!”
人都消失之后,裴疏野给助理发了条消息。
这件事不能就停在何凯文和宋安然身上,他必然会抓出后面的人!
……
坐在病床上的温听晚,听着外面的哭嚎,攥紧了自己的手。
宋安然有句话没说错,她确实是靠着裴疏野才能报复回去的。
她本身,谁都能上来踩一脚。
心中好似插了一根刺,让温听晚坐立不安。
病床一旁的电话铃声响起,给了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喂?您好,我是温听晚。”
“小晚?”
孟劲深不解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过来,温听晚拿下手机一看,才发现来电人是孟劲深。
“小叔,我忙着没看到来电信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我就是问问你月底有没有时间。”
她听着孟劲深的语气,猜测裴少应该是把今天的事情按了下来。
温听晚垂下眸子,藏住复杂的情绪:“有时间的。”
“那就好!月底,孟家和景家双方相见礼,你记得也要来。”
相见礼……
孟劲深和景有容已经发展到,双方父母见面的程度了吗?
温听晚想起了自己以前无数次做过的,孟劲深带着她站在父母面前的梦。
她苦涩一笑,说自己一定会去的。
电话挂掉,等在外面听完二人通话的裴疏野,也走了进来。
温听晚撇开脸,没和裴疏野对视。
她一时无法收回表情。
裴疏野却不放过她,上前捧住了她的脸,让她直面他。
他眸色深深:“温听晚,你又在为小舅伤心吗?为什么你只会为他伤心呢?”
“不是的。”温听晚艰难摇头,“我只是有点伤心,伤心自己要彻底和过去告别了。”
听到这个答案,裴疏野表情没有变好,反而是更冰冷。
“和过去告别?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