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疏野这话一出,包厢内的人神色各异。
孟劲深直接否认:“小晚没有要交往的人,你不要乱说。”
裴疏野抬眼看向孟劲深,似笑非笑。
“小舅最近一直在和小舅妈准备婚事,怎么会知道温听晚的事呢。”
孟劲深抿唇,他最近确实没有怎么和温听晚见面。
景有容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陷入沉默的孟劲深。
心中的不适一扫而空,她笑意吟吟的说:“早知道小晚有喜欢的人了,我就不在这乱做媒了,你看我,还是想的少了!是哪家的少爷啊?我看看我能不能牵个线?”
闻言,裴疏野斜了她一眼。
“景家最近是在老行当上发展不出什么了吗?想涉猎相亲行业?我看还是算了吧,家底都得赔空。”
景有容精致的表情有瞬间的崩裂。
温听晚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和“温柔”裴疏野相处太久,她甚至忘了他其实脾气并不好。
裴疏野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到她的手心,她不知怎的,就有了勇气。
“我是有准备交往的人了,但还没告白,我想顺其自然,就不劳景小姐操心了。”
温听晚相当于承认了裴疏野说的话。
孟家人私下对了下眼神,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这也不是坏事,起码温听晚不再是孟劲深身边的定时炸弹了。
他们都很高兴,除了孟劲深。
不过他们也不是最高兴的人,在场还有比他们更高兴的。
身侧传来的视线过于热切,温听晚目视前方,完全不敢侧头和裴疏野对视。
裴疏野哂笑:“温小姐,别说了自己又害羞啊。”
温听晚还是不理他。
裴疏野也不恼,太子爷有他自己自娱自乐的方式。
他捏了捏温听晚柔软的手,当做心爱的玩具一样,把玩个不停。
温听晚被揉得心痒,转头瞪了他一眼。
“别闹了,回去再说。”
“回去?温小姐想回哪去?”
裴疏野牵着温听晚的手晃了晃,语气像哄骗小白兔的大灰狼。
温听晚一噎,想撤回刚刚自己说的那些话!
“早知道我刚才就什么都不说了!”
话音未落,裴疏野猛地收回了手。
温听晚愣了一下,难道她说得过分,裴疏野生气了?
她看向裴疏野,疯狂头脑风暴怎么哄人,却发现他正冷冷盯着另一个方向。
顺着裴疏野的视线看过去,温听晚看到了那个陌生男人。
他也正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
注意到温听晚的动作,他恶劣地对着温听晚勾了下唇。
温听晚心中警铃大作!
难道这人发现什么了?!
“疏野哥……”
温听晚无措的叫了一声裴疏野。
裴疏野收回视线,拿起公筷,给温听晚夹了一道菜。
“没事,他就算看到什么也不敢说,吃饭,别担心了。”
温听晚很是无语,这么危机的时刻,她哪有吃东西的心思!!
不过就像裴疏野说的那样,那个人只是看了他们一会,什么都没说。
温听晚松了口气。
……
一顿饭在有惊无险中吃完了。
温听晚拿起自己的包,就要往外走。
她可不想继续待在这么窒息的包厢中了!
裴疏野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也隔绝了那个古怪男人的视线。
走到一半,温听晚被孟劲深拦住了。
“小晚,和我聊聊。”
温听晚停下脚步,想了想还是和孟劲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裴疏野被温听晚“抛弃”,站在原地磨了磨牙。
温听晚站在走廊拐角,背后一凉。
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准备出去的时候,和餐厅提一下意见,这冷气开的也太足了!
注意到温听晚的动作,孟劲深直接脱下外套,如以往的很多次一样,要罩到温听晚的肩上。
但这次,温听晚躲开了。
“谢谢小叔,我也不是很冷。”
禁烟许久的孟劲深,忽地就想点上一颗烟。
他语气艰涩地开口:“小晚,你真的有要交往的人了吗?是上次我们说过的那个男人吗?”
“是。”温听晚毫不犹豫地点头。
上次他们不欢而散前,说的也是裴疏野。
孟劲深揉了揉额角,再开口的时候又是一副长辈关切的语气。
“小晚,不要那么草率,你现在都没把人带到我面前看一眼,怎么能就这么定下来呢?”
“小叔,我们只是准备交往,不是要结婚,这种事,我自己决定也是可以的吧?”
温听晚不理解为什么孟劲深在这件事上会那么执着。
未成年的时候,怕她早恋影响学业,温听晚能理解。
但是现在,她都二十岁了,早就不是当初的小孩子了。
正常的长辈,对于小辈恋爱这种事,不都该是欣喜祝福的吗?
孟劲深和温听晚对视,忽然觉得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正在离他越来越远。
“小晚,你以前什么都会和我说的。”
温听晚以前确实什么都会和孟劲深说。
可是自从被送走后,经历了那么多,温听晚早就不是以前的温听晚了。
孟劲深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她变了吗?
她压下心底的酸涩,对着孟劲深笑了一下。
“放心吧,小叔,我不会害了自己的,我先回去了,小叔。”
多说也没什么意思,温听晚不想在这里停留。
她和孟劲深告别,转身离开。
在下一个拐角处,温听晚又撞上了找过来的景母。
景母是知道温听晚的,不是通过最近两家联谊互通有无,而是通过当年那件事。
她很疼爱自己的女儿,对于联姻,她没什么阻止的办法,但她总能帮她撑撑腰!
温听晚今晚在她女儿的相见礼上显眼,她也不介意来敲打敲打温听晚。
“温小姐,你已经成年了,请你有点自知之明好吗?”
她面色不虞,说话也毫不留情。
“人家有血缘的孩子,大了都多少独立了,你姓温,怎么还没法离开孟劲深这个小叔呢?我自是不想让有容认你这个侄女的,而且当年你……你好歹知点羞耻吧!”
听着景母嫌弃到骨子里的语气,温听晚冷冷看向景母。
她和裴疏野在一起久了,他的那副样子,她也学了个八九成。
“景太太,我哪里不知羞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