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粉色鎏金裙的少女带着几个宫女趁着沈夫人出去的空档,走到晏岁宁面前趾高气昂地说道。
“晏小姐,多少日子没有看见你了,本宫都有些想你呢?”
想念她?怕不是想杀了她的心都有吧。
眼前这个冤家不是福安公主徐阙,还能是谁?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傲慢,一看就是备受宠爱。
说来,徐阙的母妃慧妃虽然身份低微,但是听闻慧妃与皇后感情很好,有皇后在后宫给徐阙母女保驾护航,自是娇纵万千。
“承蒙公主厚爱,岁宁不胜感激。”
晏岁宁起身笑着回应,不给人留下半点话柄,来参加的小姐们哪能不知道她和徐阙的矛盾,一个个都伸着头准备看好戏。
尤其是沈安安不知怎的,直接转过身来看,生怕她不知道她沈安安在看好戏似的。
徐阙点点头,欣然接受,毕竟,这里还有那么多人,她当然不会蠢到在这找她的麻烦。
反正,今晚晏岁宁自有人会收拾。
晏岁宁看着徐阙的神情,总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怪怪的,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的话,就是‘怜悯’。
她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这么看她?
没等晏岁宁想明白,徐阙就走开了,原来是急着讨好沈夫人。
徐阙上前亲热挽着沈夫人的手,脸上的高兴不似作假。
见人走了,晏岁宁自顾自地坐下,心下松了一口气。
幸好,沈夫人回来得及时,没有出什么乱子,她可不想在皇宫里‘出名’,太危险了。
晏岁宁察觉到沈夫人的目光,身体僵了一瞬,感觉她的呼吸都停止了,好半晌她才抬起头却发现沈夫人还在跟徐阙说话。
应该是她的错觉吧?
晏岁宁喝了口水,看着一旁担忧的桃桃,捏了捏她的手安慰道。
“没事的,桃桃,这里是皇宫,明面上,她不敢乱来的。”
暗地里就不知道了?
再联想到徐阙刚刚的眼神,晏岁宁心里有些不安,这人不会背地里整她吧?
越想晏岁宁的表情越黑,不过,她也只能从现在起小心行事了。
待宫殿陆陆续续坐满了人以后,皇后带着一众妃子出面,由皇后主持宴会,皇后温柔娴静,细看还跟太子有几分相似。
很快,宴会就开始了,宫女们陆续摆好了糕点和果酒,接下来就是各家小姐的展示才艺的时候。
这种宴会皇后也少不了要为太子挑选儿子,尽管太子的腿已然废了,但是,地位摆在那里,谁也说不准最后的胜利者是谁。
再加上,太子徐昭长得俊朗,气质儒雅,又这么温柔,京城里的许多小姐们都芳心暗许。
只是皇帝迟迟没有露面,一时之间,人心浮动。
按理说,太子从小就和皇帝同吃同睡,更是在年仅八岁的时候就立为储君,备受宠爱,太子慢慢长大后,皇帝更是带着他一起在御书房批折子,让他培养自己的势力。
太子也不负众望,冷静睿智而且还心怀天下,就在大臣们都以为太子就是下一任皇帝时,变故发生了。
太子的腿出意外不能行走,只能依靠轮椅,自那之后,皇帝对太子的态度就变了,变得冷漠无情。
皇帝转而扶持徐承方和徐铭则等皇子在朝中站稳了脚跟,与太子分庭抗礼。
直到后来,太子为了自己的太傅在御书房求了几天,请求皇帝不要杀了太傅,但是皇帝不仅不听还狠狠地怒斥了太子,责令他闭门思过,在那之后太子也就不大上朝了,跟随他的臣子们大都重新择了新主。
徐铭泽见徐昭低着头,怕他多想难过,还是说了安慰了句。
“皇兄,父皇肯定是事情太多了,忙忘了。”
徐昭点点头,捏紧了手里的酒杯,看着自己的腿,自嘲地笑了笑。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在意自己的腿,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直到被破碎的茶杯碎片刺痛,他才彻底清醒过来,不由陷入自我怀疑当中。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不应该怨天尤人,他只需要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这就够了,其他的不重要。
沈辞对着徐昭微不可察地摇摇头,示意他冷静,这场宴会许多大臣都盯着这个重新入朝的太子。
不能失态。
徐昭反应过来,又恢复了之前温润如玉的一面,笑吟吟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晏岁宁因为一直担心那事,眼睛都不敢乱转,认真地盯着中间跳舞的江安安。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个江安安舞跳得还挺好的,翩若惊鸿,真没想到江安安还挺厉害的。
江安安准备跳完后,一直不动声色的德妃都出口夸赞。
“你是哪家的小姐?跳得真好,有几分我当年的影子。”
江安安喜不自胜,行礼激动地回道。
“回娘娘的话,臣女是江家,将军府上的。”
德妃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美艳动人,难怪这些年来圣心不倦,只是比起其他,美貌是德妃最不值一提的优点。
“姐姐,我看这江小姐美丽动人,鬼灵精怪的,定能当一朵解语花,不若将她许给给太子殿下分忧,怎么样?”
因着太子的腿不能行走,所以他的后院没人也没人敢说什么。
皇后眼里划过一抹怒气,明白这人是在嘲讽她儿子的腿有问题。
“不用了,还是妹妹留着吧,我看承方现如今更需要一朵解语花。”
谁不知道徐承方现下还被关在府里,闭门思过,德妃想起这茬更气了,要不是太子,她的儿子怎么回落到这个地步。
为了上次的事情,德妃放弃了多年培养起来的势力,作为交换徐承泽继续留在京城。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笑都快维持不住了。
晏岁宁低着头听着俩人的针锋相对,你来我往,看着还跪在台上的江安安,唏嘘一声。
这人也是倒霉,第一次进宫就被人当成了靶子,只是,这人还不知道状况,还傻嘻嘻地笑。
真以为德妃是是为她着想。
不过是上位者发泄的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