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
乔星佳惊呼一声,虽系着安全带,但还是被这突然的大摆甩得整个人往秦砚丞身上扑了过去——
秦砚丞下意识伸手扶了下乔星佳,蓦地,脸颊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
乔星佳不小心亲到了秦砚丞的脸……
“抱歉!”
乔星佳立即退开,刚要解释,大巴又一把大摆——
被惯性带得整个人往后仰的乔星佳瞪大双眼!
“小心!”
秦砚丞伸手拉了她一把,结果,又一个大摆——
乔星佳又扑向秦砚丞!
下一瞬,嘴对嘴,严严实实地亲上了!
四目相对,一个瞪得比一个大!
乔星佳:“……”
秦砚丞:“……”
叭叭——
大巴的鸣笛声在山路间回荡着。
车内的所有人各个都是东倒西歪的。
山路曲折,车速降了下来。
乔星佳抓住前方座椅的靠背,不敢再去看秦砚丞。
因为车身摇晃不停,有几次乔星佳还是不受控往秦砚丞那边靠去,但她这次学聪明了,头转向窗外,即便是扑过去,也可以避免刚才那种情况发生。
有几次乔星佳离秦砚丞很近,女人头发丝带着香气,从他鼻尖扫过,还有几根钻入了他的领口。
虽然只是匆匆的一瞬间,但秦砚丞还是无法忽视此刻自己心口传来的悸动!
如果此时乔星佳回头,就会看到惯来冷静自持的秦医生,莫名其妙红温了。
*
飞机在星城降落已经是晚上八点。
星城没有下雨,空气舒爽,并不像北城那般潮湿。
沈轻纾出了站,远远就看到蒋文锦和白建雯。
“老师,师母。”
蒋文锦和白建雯立即上前。
“饿了吧?”白建雯拉过她的行李箱转手递给蒋文锦。
蒋文锦满目笑意,默默接过。
“还好。”沈轻纾笑着摇摇头,问道,“你们吃过晚饭了吧?”
“我们都吃过了才来的。”白建雯笑着说,“我还让家里的保姆给你煲了鸡汤,走,我们先回家。”
沈轻纾笑笑,挽着白建雯往外走。
蒋文锦并没有马上跟上她们,因为他看到了傅斯言。
温景熙前两天给他打电话,说是沈轻纾和傅斯言离婚的事情还没办下来。
原因是傅斯言那边一直拖着不肯配合。
蒋文锦知道沈轻纾离婚的决心,也知道她现在需要尽快把婚离了好搬到星城,然后安心在星城待产。
若是傅斯言这边一直拖着,那对沈轻纾来说非常不利!
但在北城,傅斯言的权势,沈轻纾要想与他抗衡,太难了。
蒋文锦知道自己未必有足够的话语权能左右傅斯言的决定,但无论如何,作为沈轻纾的导师,他总得试着帮帮她。
傅斯言见蒋文锦没有走,便直接走过来。
“蒋老师。”
“傅律师。”
两人握手。
傅斯言扫了眼前面的沈轻纾。
他收回视线,看着蒋文锦,淡淡勾唇,“蒋老师有话可以直说。”
蒋文锦知道傅斯言洞察力惊人,也深知他这人心思缜密。
他既在这里等傅斯言,便也不打算绕弯子了。
“傅律师,我们既相识一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傅斯言淡笑,“蒋老师您说。”
“阿纾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加上我和她师母没有孩子,所以,我们决定认她做干女儿。”
傅斯言挑眉,“这对于沈轻纾来说,是好事。”
“所以,我现在也算是阿纾的娘家人了。”蒋文锦面色严肃,“作为娘家人,我想我有资格替阿纾问一句,傅律师这边一直拖着不愿意离婚,理由是什么?”
傅斯言神色从容,声音依旧淡漠,“我尊重蒋老师,但我不认为您适合过问我和沈轻纾的婚姻问题。”
“我是阿纾的导师,现在更是她干爹,作为长辈,我怎么不合适了?”
“我和沈轻纾之间有些误会。”傅斯言面不改色,“我理解蒋老师心疼沈轻纾,但这件事,还是我和沈轻纾私下解决就好。”
蒋文锦眉头紧皱,脸色冷了几分,“傅律师,你们离婚的原因我已经听说了,有些话,我不说,是给你留几分情面,但事实是你对婚姻不忠在先,你本就是过错方,阿纾对你们这段婚姻已经彻底心寒了,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快点把离婚办了,放过阿纾。”
“蒋老师,关于我的私事,我没有必要跟您解释。”
傅斯言黑眸冷沉,语气更是透着几分强势。
“你们听到的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在我看来,我和沈轻纾并没有到非要离婚的地步,我们的婚姻本就是各取所需,谈不上谁对不起谁。”
“你都马上要和那个女人办婚礼了,你还让阿纾养了你和那个女人生的孩子五年!你……”
蒋文锦越说越觉得荒谬,尤其是是傅斯言这般厚颜无耻,丝毫愧疚都没有的态度,更是让他愤怒不已!
“傅斯言,我知道你有权有势,又是政律一把手,但做人要有良知,你仗势欺人,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傅斯言看着被气得不轻的蒋文锦,只是淡淡一笑,“蒋老师不要激动,您是长辈,不必与我这个晚辈一般见识。蒋老师今天说的话,我会好好反思。”
蒋文锦冷哼一声,转身气冲冲走了。
傅斯言说会好好反思,可他那态度可一点都不像会好好反思的!
从机场出来,蒋文锦走到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拉开驾驶座车门上车。
白建雯见他脸色不太好,心知大概是和傅斯言聊得并不是很愉快。
当着沈轻纾的面,白建雯当无事发生。
回到家后,白建雯让保姆给沈轻纾下碗面,再把鸡汤先盛出来给沈轻纾吃。
沈轻纾喝鸡汤的时候,白建雯悄悄把蒋文锦拉到卧室。
“你在机场和傅斯言谈过了?”
蒋文锦冷哼一声,“这就是一个权势无赖!”
白建雯皱眉,“他还是不肯离婚?”
“嗯。”蒋文锦重重叹声气,“傅斯言掌控欲太强了,我已经跟他明确说了,我们要认阿纾做干女儿,我都以娘家长辈的身份和他谈了,他却拿笑面虎那套来搪塞我!”
“我早就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了。”白建雯叹声气,“所以,我才会推荐程氏夫妇去找阿纾,幸好阿纾自己也争气。”
蒋文锦有些惊讶,“原来你早就为阿纾留了后路?”
“不然呢?”白建雯白他一眼,“你自己也是男人,活到这把年纪,你还不知道你们男人的劣根吗?”
蒋文锦:“……别一棒子打死,我可是圈内公认的好丈夫!”
“就你贫!”白建雯笑骂一句,抬手打他,“总之这几天你多上点心,别叫那个傅斯言再去纠缠阿纾,让她清清静静的完成这份工作。”
“遵命,老婆大人!”
…
第二天,录制现场。
因为是文物局要用的宣传片。
形象上还是需要稍作打扮。
沈轻纾换上节目组安排的米色绸缎旗袍,一头乌黑的长发用发簪盘起,露出的天鹅颈,白皙优美。
化妆师为她化了淡妆。
当她从屏风后走出来,所有人都看呆了。
镜头外,正和涂老师交流的傅斯言目光一顿。
随后,他眯起眸。
沈轻纾的美他一直很清楚,但过去的五年,她一直都是素装淡雅,像这样精致的打扮,傅斯言第一次见到。
就像从古画里走出来的美人,纤腰如柳,仪态万方,看向镜头时,微微一笑,眼含星辰,一双眸子里透着古典的韵味。
傅斯言眸色幽深,喉结细微滚动了下。
拍宣传片其实也挺讲究,尤其是要拍出质感,对镜头的要求会更高。
沈轻纾虽是第一次接触镜头,却意外表现得很好。
一上午过去,沈轻纾超常发挥,提前完成了上午她个人部分的拍摄。
摄影老师都不由感慨,“沈老师这气质要是进了娱乐圈,指定能爆红!她太适合镜头了!”
旁边的总导演和工作人员都很赞同摄影老师这话。
此时,沈轻纾已经回到化妆室卸妆。
白建雯来接她回去吃午饭,下午再过来。
下午的录制相对就简单一点,沈轻纾只有两个镜头,白建雯怕她怀着身孕会累,便和导演沟通,让沈轻纾先录她的那部分。
导演自然是乐意的。
不过半小时,沈轻纾完成了今天所有的镜头。
白建雯去开车,沈轻纾回化妆师换回自己的衣服。
从拍摄地走出来,经过傅斯言身边,沈轻纾只和涂老师打招呼道别,并未看傅斯言一眼。
看得涂老师一脸疑惑,“沈老师和傅律师有过节?”
傅斯言淡淡一笑,“她只是还在生我的气。”
涂老师:“?”
…
接下来几天的拍摄,白建雯每天都会陪沈轻纾过来,一是为了照顾沈轻纾,二是为了防着傅斯言借机骚扰沈轻纾。
而这几天傅斯言虽然都在现场,但好在并没有什么越界行为。
沈轻纾的工作很顺利,空暇时间,她也会给乔星佳发微信,打电话有点难,大山里信号很差,加上这几天那边一直下雨,信号就更差了,通个话都断断续续的。
微信聊天有时候都延迟。
好在,乔星佳虽然会抱怨环境太艰苦,但人是安全平安的。
沈轻纾心里的担忧始终没有完全放下,只盼着这一周快点结束。
-
大山里的雨下个没完,村里的小路泥泞湿漉,雨衣和水鞋成为这里的刚需品。
乔星佳在这里待了六天,抑郁了六天!
她虽然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但从小也是父母捧在手心呵护长大的孩子,生活上的苦,她是真的没经受多少。
这里吃饭要烧柴,洗澡要烧热水,在那种不防风也实质性不防人的小木屋里解决。
茅房……那是乔星佳的噩梦!
因为这个,她每天都尽可能少喝水,减少上茅房的次数!
终于,熬到了第六天,明天就是在这里历劫的最后一天了!
乔星佳却成为队伍里第一个倒下的人!
天黑压压的,破旧的老房子里,乔星佳躺在铺着睡袋的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冷得瑟瑟发抖,鼻涕泪流。
秦砚丞找到她时,她都烧得迷糊了。
外面下着大雨,秦砚丞摸了摸她额头,神色凝重,“乔医生,你再坚持一下,我回去拿医药箱,很快就回来。”
乔星佳睁开眼,烧得模糊的视线只隐约看见男人高大的背影。
之后,她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感觉到一阵摇摇晃晃的?
乔星佳强撑着意识睁开眼,视线模糊不清,只大概看得出来是个男人。
“秦医生?”
男人一顿,没有吭声,而是直接将她扛到肩上,转身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