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臭袜子味儿魔药再次被端到罗斯跟前,这次无论是西里斯还是詹姆都没有去年那样打趣的心思了。
他们表情严肃地围坐在罗斯的周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装满魔药的玻璃杯送到嘴边,罗斯无奈开口,“劳驾,能别这么盯着我吗?”她嘟囔道,“我感觉自己像是凯尔特伯恩教授课上被围观的火螃蟹——”
“别管他们。”莉莉瞪了男生们一眼,“赶快把魔药喝了然后躺下,庞弗雷夫人说你肩膀处的骨头脱臼了!”
“别担心,这只是小毛病,只需要哪个人来给我掰一下——”罗斯大大咧咧地说。
“掰一下?”西里斯提高声音重复道,“你不能——”
詹姆也瞪大眼睛喃喃道,“这听上去简直像是中世纪酷刑......”
“可是。”罗斯迷茫道,“麻瓜医生们都会这么做——”
马琳解释道,“但在魔法世界,我们任何病症几乎都是倚靠魔药和咒语什么的。”
这时庞弗雷夫人风风火火地出现在医疗翼门口。
“十五分钟到了!你们都给我出去——”她做出像驱赶小鸡一样的姿势。
“夫人——”罗斯开口道,“劳驾请问有什么特效药或是魔咒吗?明天我还有一场比赛要打呢!”
每个医生都不喜欢病患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庞弗雷夫人愤愤地瞪大眼睛看着她,“如果你以后想要右胳膊习惯性脱臼的话,你尽管去打好了!”
莉莉的绿眼睛里浮现出不赞同的神情,不光对着罗斯,也因为她觉得庞弗雷夫人应该用更加温柔的态度对待病患。
“别担心了。”西里斯阴恻恻地笑了一声,“我会给他们好看的!”
“可是你都没有参加过魁地奇训练!”罗斯皱着眉头说,“你也不知道我们的战术和打法,甚至上一次骑扫帚都还是一年前——”
“这都是小问题——”西里斯骄傲地仰起了头,“战术和打法我已经听詹姆在梦话里讲过很多次了,而且我只是不想飞,不是不会飞。”
罗斯仍然半信半疑。
“好了,哈尼!”西里斯在她的额头印了个吻,又把被子拉高一直盖到遮住了她的半张脸,“相信我——而且弗兰克不会找到另一个比我还合适的人担任找球手了!”
他的脸上露出安抚性的笑容来,灰眼睛弯弯的。
“好吧。”罗斯妥协道,“注意安全,斯莱特林的打法都很暴力粗鲁。”
西里斯和詹姆对视一眼。
“放心吧,亲爱的。”西里斯笑了一下,“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感受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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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弗雷夫人坚持要她在医疗翼待到星期一的早晨,所以第二天的比赛罗斯只能躺在床上满心焦急地听着微弱到几不可闻的解说和一阵阵欢呼声。
原本医疗翼里还有一个二年级男孩,但在今天早晨他被允许出院,一大早就高高兴兴地去找朋友们汇合了。
城堡里静悄悄的,所有学生都跑到了魁地奇球场看比赛——一次打两场,从来没有这么过瘾过。
庞弗雷夫人在办公室里忙着制作一些简单的魔药——总不能什么事都麻烦斯拉格霍恩教授不是,他还要管七个年级的魔药课呢!
但很快,她就不得不急匆匆地冲进医疗翼里来。
因为斯莱特林学院的找球手也被人从扫帚上撞了下来。
隔着一层帘子,她能听见雷古勒斯的小声抽气声和他的同学们七嘴八舌嘈杂的议论声。
“罗齐尔怎么样?”雷古勒斯问。
“他被送到圣芒戈了。”另一个男生说,“他掉下来的时候,正好被看台上一个低年级学生不小心发出的咒语击中,浑身长满了豪猪尖刺——”
“可怜的罗齐尔!”另一个尖细的男声说,“他自己撞上了游走球,还把你给撞下来了!”
雷古勒斯垂着眼睛没说话。
医疗翼的门口呼啦又涌进来一群人。
“罗斯——”詹姆的大嗓门比他本人更早到一步,“我们赢啦!”
“小点声,波特!”莉莉在烦他的时候就会叫回姓氏,詹姆偷偷发现了这个规律——这更加方便了他随时随地揣测她的心情。
“抱歉,我会注意的,莉莉!”他飞快地压低声音。
西里斯没搭理他们,大跨步来到罗斯的病床前。
他还没换下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袍,猩红色的袍子像一团火焰似的裹挟在他的身上,衬得他那张神采飞扬的脸蛋一改往常冷峻的感觉,显得异常英俊烂灿,灰眼睛里满是灿烂光芒。
“我做到了,罗斯。”他咧着嘴,认真地看着她。
罗斯被他的情绪所感染,胸膛里的心脏像是被念了膨胀咒一样,砰砰地向四肢百骸传输兴奋感。
她张开双臂,西里斯俯下身紧紧地抱了上去。
“我们赢了——你做到了!”罗斯说。
西里斯侧头在她的耳侧亲了一下,随即用极其细小的声音说,“我还给你报了仇。”
罗斯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瞪大眼睛看着他,“罗齐尔?”
“嗯哼。”西里斯高挑眉毛,表情得意。
“你怎么做到的?”她问,“他们说一个低年级学生——”
“秘密。”西里斯朝她眨了眨眼,随即冷哼一声,“我说过要给他们好看。”
探视时间很快就过了,所有人都被庞弗雷夫人不容置喙地赶出了医疗翼。
两个学院的人推推搡搡地离开了,大门关上的一瞬间,罗斯听见了几声挥舞拳头的闷声和哀嚎,但很快声音就消失了。
房间里再次回归寂静,但现在医疗翼里不只有罗斯一个人了。
雷古勒斯·布莱克此时正躺在跟她隔着一张帘子的病床上。
“听他们说你的左臂骨折了。”罗斯犹豫着开口,“生骨魔药的过程挺难熬的,你最好找庞弗雷夫人要上一副安睡魔药。”
雷古勒斯没说话。
罗斯也不再自找没趣,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说不定雷古勒斯内心里是在埋怨她,他的哥哥为了格兰芬多、为了女朋友不惜和他作对,还害他进了医疗翼——布莱克家的小少爷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因为骨折而进过病房。
罗斯的眼睛逐渐沉重起来,许久过后,久到她觉得自己几乎已经睡着了,一道低到接近呢喃的声音响起。
“不用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