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东为千户所的残破苦逼不已之时,郑芝龙却是意气风发至极的去往大员。
当郑芝龙得知李旦在日本平户去世时,心中悲喜交加,李旦是郑芝龙的领路人,让郑芝龙进入了以前一直向往的世界,就是因为不甘卑微和没落,郑芝龙才拒绝了父亲安排的道路,没有去当什么劳什子小吏,也因此和二弟郑芝虎被父亲逐出家门,而李旦圆了郑芝龙这个梦。
当然郑芝龙也付出了自己的努力,不是哪个人都能掌握几门外语,并自如游走日本人、弗朗机人、尼德兰人之间的,这也是李旦赋予他最大信任的原因,李旦坐镇日本,开拓小琉球只好交给手下最有能力的郑芝龙。真是时也命也,李旦一死,他在小琉球的基业就完整的落入了郑芝龙手中,当然在福建等地李旦的一些基业也便宜了其他一些海盗海商。
郑芝龙对东北遥拜李旦后,庆幸自己的天赐良机终于来了,自己属下的大小海船有二百余艘,原来还担心控制力稍差,好在数百族人、乡邻投奔,至此船队可以说是姓郑了,李国助即使来到小琉球也没机会。
当然,郑芝龙也体会到恩人李旦的苦恼,那就是领头人,首脑的责任,自己必须让手下的数千弟兄吃饱穿暖,还必须很有前景,要知道在此次突发事件中得利的不止自己一人,李魁奇、刘香、钟斌等既是李旦的同盟者和属下,包括厦门的许心素,毕竟人员船只是可以流动的,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如果在自家手下没有前程,一些个船头连人带船投靠他人太正常不过了。
郑芝龙思之再三,自己的根还是在大明和日本,大明的广大和富庶,以及日本开拓的人脉和商路是无法放弃的,而自己在尼德兰人身边的这一年让自己明白尼德兰人对大明的野心。
为了大明,尼德兰人才需要小琉球,所以如果自己还是把小琉球作为基地,那么自己与尼德兰人冲突的日子就不远了,尼德兰人的战船和船上密集威力极大的大炮不是自己的福船和现在船上寥寥几门弗朗机可以对付的,所以自己必须在与尼德兰人最终冲突以前借助其力量在大明打出一片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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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终的目的打疼福建或两广的大人们,逼他们主动招揽自己,从而获得官身、官商,看看日本幕府这个最大的官商吧,长崎平户的市舶税,交易税,人头税,把银流吸入德川幕府的口袋。
德川幕府就是一个官身强盗,全日本就只许长崎可以对外贸易,税赋多少德川家说了算。而德川家就是郑芝龙的榜样,世上还有比垄断的官商更好的生钱买卖了吧。
郑芝龙对此次大员之行信心满满,因为在小琉球刚刚开拓的尼德兰人还离不开大明海商,人口、粮食、铁器、丝茶、瓷器,这些都是尼德兰人垂涎的。没有人口、粮食、铁器如何开拓小琉球,从巴达维亚运来,一年能到多少物资,最重要是人口,郑芝龙不是大明愚昧而可怜的官员,人口可以带来田亩、粮食以及市场和赋税。
尼德兰人需要大量的大明人口,而自己能带来人口以及尼德兰人所需要的一切,尼德兰人却连大明的海岸都靠近不了,在澎湖与大明交战两年,被赶到了台湾。
当然,这个时间不会太多,当尼德兰人在小琉球立足开拓以后就是摊牌的时候。沈阳,大金临时汗宫,发须花白的身材魁伟的努尔哈赤望着东方升起的朝阳,感叹老天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近年来,他自感精力不济,常年征战带来的伤痛隐隐作痛,以往几年无病无灾,今年来,小灾小病不断,努尔哈赤不甘,自己前半生与明人虚与委蛇,积蓄力量,萨尔浒一战冲天,夺得辽东三千里大好江山。
但是,大明毕竟国土广大,军民甚多,自己在辽东巩固战果,大明又在辽西复建锦州,大凌河诸城,自己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夺取全辽,坐辽东而窥视中原。而辽西走廊的宁锦就是大明在辽的最后堡垒,必拔之而后快。虽说,尼堪南逃日甚,证明了尼堪皆不可信,不过,今年收成大减,今次一可重创辽西明军,二可夺取粮秣,如果没有足够的米面,明春的日子难熬。恐怕得死不少人。
“秉汗王,诸贝勒,大臣已到。”戈什哈的声音打断了努尔哈赤的冥想。努尔哈赤龙行虎步的走向大殿,孤还没老,还能征战沙场,此番如能攻取宁远锦州,就能直抵山海,叩关而入就是富庶的大明了,这就是努尔哈赤的野望。
辽东海州王家集,王铮眼看着二弟王军在顺刀下咽了气,呆滞的眼睛麻木的看着前方,王铮告诉自己一定要忍,忍不住,王家就没人报仇了,他强迫自己不看弟弟布满身体的鞭痕,不看弟弟几乎被割成两半的脖子,他浑身颤抖着,别的汉奴以为他是害怕,他知道自己是愤怒的发狂。
他父母已经在去年春天冻饿而死,自己带着弟弟妹妹强撑着,秋天,妹妹王惠被牛录夫人收去当了使唤丫鬟,虽说挨打受骂还算能吃上口饭,自己带着弟弟为额鲁主子放牧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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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逃亡,饿死的汉奴太多,自己和弟弟怎么也干不完的活,弟弟十六岁正是能吃长身体的时候,却吃不了一顿饱饭,今天趁往谷仓运粮的时候,偷了一些高粱米充饥,谁知正被狗腿子范二看到,告发了。
额鲁的儿子伊泰阿整整鞭打了弟弟半个时辰,当自己以为伊泰阿的怒气就要过去时,他却拔出顺刀一刀抹了王军的脖子。
一双鹿皮靴子出现在王铮的视线里,王铮回过神来,只见伊泰阿向他举起了带血的顺刀,王铮明白自己也要死了。
“住手。”伊泰阿一顿,只见额鲁和几个护卫站在院子里,怒视着伊泰阿。伊泰阿不服的合上顺刀,梗着脖子走出院子。
“都散了吧。以后再有偷东西的定不轻饶。”额鲁冰冷的目光环视了一圈汉奴们,汉奴们缩着脖子伏地叩首:“嗻。”额鲁吩咐一声,出了院子。
王铮大喘了几口气,感觉血液又从脑部回转全身,僵硬的躯体一颤,他知道过了这一关。他也晓得自己得走了,如果再呆下去,自己还是没有活路,对不起了,妹妹。
晚上,额鲁的府邸,伊泰阿站在额鲁面前听训。“阿玛知道,吉鲁的死让你难过,不过,吉鲁不是独子,家里还有兄弟,前日,我已经升了吉鲁的大哥巴克坦为领催,也当是全了你等的情谊,今天,你鞭打了那个汉奴也就是了,何必杀了他,要知道,现在每一个汉奴都是宝贵的,今年,我家田亩有四分之一撂荒,不就是没人手吗,难道汉奴跑的不多吗,现今,汉奴就意味着粮食。”
额鲁很是恼火,自从旅顺回来后,伊泰阿伤心吉鲁的死,对汉奴非打即骂,已打死三个汉奴了,也因此吓跑了五六个汉奴。“出去在门外跪一个时辰。”伊泰阿无声的出去跪在门外,正在此时,管家谭真飞奔进来。“老爷,今日死去的汉奴的哥哥在庄子中杀死范二逃了。”额鲁恼怒的拔刀劈翻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