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等还是沿用上次方略行事,朝鲜船不战而胜,而倭奴船中第一船,第二船没有抵抗,反而是最后的三号船拼命抵抗,被我等三船夹击俘获,我军损失六人,受伤八人,其中致残两人,朝鲜,倭奴皆无活口。”李虎施礼禀报。
“阵亡人员详细登记了吗。”林东问道。“大人,阵亡兵丁的姓名、家眷、子女、亲族尽皆造册。”张鼓声近前禀报。
“下发此次赏银、饷银、抚恤银与家眷,衣冠葬在石岛忠烈祠,我亲自拜祭。”林东吩咐道。
“谢大人怜悯。”一众人等齐声拜谢,都是久经沙场,以往都是海葬了事,发点抚恤银两,至于忠烈祠,不是没有,但都是有品阶的军将,至于船头、小兵入忠烈祠从没听说过。从今日始,普通一兵也可进忠烈祠,配享香火祭祀,值了。
“致残人员入千户所,各分得五十亩田亩,田亩由公中派人打理,收益归个人所有。”林东再加把火。
“多谢大人,谢大人怜悯。”众人尽皆跪拜于地。“起来吧。”林东眼含热泪对着众兵将说道:“诸位为国为民奋勇杀敌,本官为你等所做菲薄,惭愧至极。”
是的,来至后世的他对于这等为国献身的勇士深深感激,他们的死带来的是难民的希望,大明万民的希望,也是他赵烈的希望。众人也是眼含热泪齐道不敢。
“好,大家还得看开些,逝者已逝,铭记在心则可。”林东安慰一下众人。“张鼓声,今日就下发赏格、饷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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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还是最关键的,及时发放关乎军心士气,林东决不能像大明赏功一般来回报赏脑残的用上几个月,甚至一年,真的出现后世话讲的情形,赏功到了,人却不在了。
众人轰然应诺。当天晚上又是一个欢乐的夜晚,安全归航,赏格下发,众水师官兵一醉方休。第二天,林东召集众人,告之船队修整一段时日,先到石岛修缮船只,然后船队随自己南下公干。
石岛船厂中忙碌万分,渔船先放到一边,所有的人员对船队的大小十三艘船检修,大的毛病没有,小的毛病到处都是。
帆的破损,桅杆的碎裂,底仓的漏水,甲板的更换,船底的防水。这个过程也让从没见过海船内部的学徒们大开眼界,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让他们受益匪浅,终于有了点阅历,抓住点门道,而不是原来的门外汉了。
林东此时又得到个好消息,匠作处来报,畜力的锻锤终于琢磨出了样机,林东闻言大喜,立即来到了匠作处。
匠作处位于海湾西北的山脚下,为了将来的扩充,圈占了百余亩的空地。这里有一股不小的山溪流过,正适合水利机械的使用,不过,夏季半年的水流尚可,入冬后,水量减少,畜力就比不可少了,石岛湾的条件就是如此,林东已经是很满意了。
刚到营门,一众匠户跪迎林东,随后到了大的棚户里,只见一大一小两个台子立在那里,林东仔细一看,与自己告之的脚踏米臼差不多,只是改变间距的方式,分成两种。
一种全部粗大精铁构件组成,前杠较长,锤头粗大,速率较慢,乃是重锤,锤击刚出炉的生铁锭子。另一种是粗细小了一圈,前杠较短,速率较快,乃是后续精加工的轻快击锤,两者各有用途。
“大人,我等各做了十个样机,前杠粗细、长短、间距等各不相同,把库里的闽铁大部用掉。”说道这里,郭福偷偷看看林东。
“郭头,此为公中事物,不吝物件,无妨。”林东马上安抚了一下郭福脆弱的小心脏。郭福马上眉开眼笑:“大人,我等多次试用,选中了各一种锻锤,又详加改进,制成这两种锤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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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动试制。”林东发话。
“遵命。”郭福马上命小工拉来两头黄牛套上开动。另一边一个铁匠用大号铁钳钳出一个十余斤重的烧红铁锭放在锤台上,只听乓乓的重物锤击之声,只见铁锭逐渐变薄,铁匠将铁锭移动让其受力均匀,薄到一定程度将其移到下一个锤台,锤击速度快而轻,这时又上去一个铁匠,两个人用铁钳不断移动铁板,十几分钟后终于一块较为均匀的铁板终于成型。
林东率先鼓掌,众人随后鼓掌,郭福更是兴奋的满脸通红,也不知从何时起,林东逢高兴事就鼓掌的习惯风靡石岛,真是上有所喜下有所好。
“郭头,此台制成,你等功勋卓着,着奖励白银百两,另,今后改进一项效用,奖励白银三十两,水力锤台奖赏有效。”林东继续嘉奖,此气可鼓不可卸。
“谢大人恩赏。”众工匠同声拜谢,激动不已。前趟是火器组得了奖赏,今次终于轮到自己扬眉吐气了。有的人已经想到家中婆娘看到银两时两眼放光的情形了。
林东又画出一种简易的板甲,让郭福试造样品,就是上身分为前后两片,分别用锻锤打造,再用皮革合体,有了锻锤,这个板甲制造简单,节省成本,文山甲每个甲叶的打造,人力、时间、金钱真是耗费不起。这个板甲腰部有铁裙,腿部有铁护腿,除了铁裙,其他的都没有甲片,大大节省时间。
袁义一边旁观可是体会到上番郭福等人羡慕嫉妒恨的心情了,比自家多五十两呢,他可是不想火药配方纪效新书就有,他只是摸索出来,比锤台可是容易多了。
“袁头,你等打造火铳铳管用何器具,本官意欲一观。”林东此前没有打造火铳,主要是对生铁的材质没有信心,人力捶打精铁产量可怜,成本太高,还有鲁密统可以应付,此番,锻锤已成,生铁捶打成精铁成本大降,火铳终于可以提上日程了。
袁义立时心花怒放,大人终于给我等机会了。“大人随小人这边一观。”袁义引领林东来到离此较远的另一作坊,只见一角有两个钻台,袁义操作一番,林东问明钻头就是用百炼精铁,后有转轮以及把手转动就可,不过,林东只觉哪个地方别扭,又说不出来。“
多长时间可以出一根铳管。”“禀大人,最快也得二十五天方可。”袁义回道。尼玛,林东吐槽了一下这龟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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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格,试制出加快的法门,每加快一天奖十两银子。”林东又祭出巨奖这一大杀器。袁义等工匠登时被巨大的惊喜包围,口中语无伦次的回应。
林东事多人忙,起身回转,出门外刚上马,奔出没几步,蓦地想起了什么,打马而回,众工匠刚刚恭送完毕,还没来得及返回,只见大人打马驰回。
“袁头,取支笔来。”林东终于想起为何这般别扭,因为袁义所用的钻头没有螺旋,只是个光秃的钻头。
林东不懂太多的后世的机械知识,不过,日常生活常见的螺旋转头还是晓得的,大致用笔画了出来,林东不知,他无意中解决了另一问题,由于铳管近一米的长度钻铳时工匠得小心翼翼,不让钻头跑偏,虽说铳管,钻头已经固定,不过钻头的磨损还是造成铳管的薄厚不一,而螺旋钻头那是可以大大加强稳定性。
袁义苦着脸看着图样,心中吐槽不已,小爷,如果真是好用,我等的奖励就飞了,您能不能不要这么能干,留给我等一口汤水啊。
袁义一抬头看到林东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中一突。“袁头,虽说画出来这个物件,不过,侧边纹路与前方钻头角度还要多番研试,此次改进时间的赏格不变。”
林东还要多树典型,如何在意这点小钱。袁义老脸一红,忙跪拜谢恩。最后,吩咐袁义,陈福两人尽快把两千多分来的辽民锻炼成熟手。
林东回到大帐,只见赵达正与两个中年人谈笑,看到林东回来,赵达忙上前禀报,文登县范项问、颜君宜求见。
只见范项问是一个四十余岁微胖的男子,另一个颜君宜黑瘦的三十余岁模样。范项问刚刚到达石岛,已是震惊不已,赤山镇的伙计向他禀告新来的千户大人引来数万人口在石岛湾大兴土木。
范项问立时觉得有商机,不过难民没有银子,商机有限。下一次接到禀告,万余难民发饷,还有数千军户拿饷,这下,范项问坐不住了,拉上好友颜君宜来石岛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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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项问一看之下大惊,整个石岛湾忙碌不堪,市镇、港口、船厂、窑口,加上数万人口,这是一个新的城镇啊,登州城才多少人口,现下,还没有商户入驻,大好机遇啊。
“大人,我等是文登县的商民,小人名唤范项问,乃是范记米铺,范记酒庄的东主,这位是我好友颜君宜,乃是颜记杂货的东主,今闻大人赴任特来拜见。”范项问低眉顺眼的递上承仪。qqxsnew
“无功不受禄啊,范东主,颜东主必是有事登门,说吧,什么事。”林东劳累一天,希望快刀斩乱麻。
“大人,我等观闻石岛没有商户进驻,未能方便生计,故此贸然前来,望大人成全。”范项问笑容可掬的回道。
“当然可以,不过,本官乃是军将,快人快语,此地商铺只租不卖,另外商税十五税一。”林东也是笑眯眯的回应。“大人,不可通融一二。”范项问试探问道。
“不可,哪家来此一视同仁。”林东正色回应。范项问与颜君宜相视一眼,同声应是,两人不觉得租赁商铺有什么不妥,将来不妥,随时可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