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晕了几位船匠的林东马不停蹄的去往下一个场所。
要晕了的还有亚历山德拉,今日一见面,林秦氏的态度特别的和蔼,从昨晚的睡眠,到今早的早餐,从生活上关心备至,什么饭菜能否习惯了,又说亚历山德拉孤身一人北来,小姑娘很勇敢。
她夸赞的话语不但让亚历山德拉颇为脸红,还让她有点晕。
林秦氏身为一家之主如果奉承起人来,那也是一把好手啊。最后,林秦氏似是无意的问了下亚历山德拉的年纪,当得知亚历山德拉十九岁时,神情一鄂,这个可是比烈儿大上两岁啊。
林秦氏、亚历山德拉以及丫鬟,护卫来到难民营时,难民营里的人不多,大部人手已经上工,只见很多孩子在欢快的乱跑,打破了难民营中的沉寂,什么时候孩子爱玩的天性都在,即使是在颠簸流离的途中,这也给营中带来了很多的生趣。
难民营今非昔比,道路整洁,新打的水井,医馆、学堂都建立起来,只是住处没有办法,还是地窝子,不过,矮墙遮蔽效果更好,更为保暖一些。
进到难民营,亚历山德拉就相信了这里有几万难民的说法,在湾西侧的难民营一直延伸到远处的西山脚下,一眼望不到头,规模大的让亚历山德拉炫目。由于老太太的驾到,吴群亲自接待、介绍,一路小心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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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军队万人左右,窑口、建房队一万五千余人,匠作营六百余人,船厂一千余人,成衣厂一千余人,耕田一千余人,营中能劳作的基本都有工做,有饷拿,连许多妇女都到成衣厂上工,现下营中的施粥主要是为了孤寡老人,没有父母的孩童以及妇女,负担是大大减轻。”吴群一一详说。
“吴先生,你也是辽东难民吗。”亚历山德拉听吴群的口音,同难民营中的口音一致,于是问道。
。“是。”谈到此处,吴群眼神一黯,“我家原是辽东复州的,家里原有万余亩地,建奴攻来,家父、家兄战死沙场,我带领剩余的家人逃难山东。真是愧对祖宗。”
“抱歉,吴先生。”亚历山德拉看出了吴群的哀伤。
“过去了,再说,我家人大部到了山东。
已经是万幸了。辽东逃难的人中过半死于途中。”吴群庆幸道。
过半啊,亚历山德拉和玛塔身子一僵,这是多么庞大的数目啊。
众人往前走去,看到一个女孩蹲着呆呆的看着一群孩子玩耍。
“小姑娘,你怎么不去玩呢。”亚历山德拉上前问道。小女孩转头看到这么大群人围拢过来,身子颤抖着后退,看到吴群,急忙跑到吴群身后。
“孩子是辽东海州的,妈妈让建奴老贼当孩子面糟蹋死了,他父亲带她逃离,前些天他父亲病死了,临死前哭求我照顾她长大,我答应了,他父亲死后,她就不说话了。”吴群一边摸着小女孩的头安慰她,一边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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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女人不约而同的留下了泪水,至此开启了泪水之旅,每个孩子各有各的凄惨,到离开难民营时,女人们眼睛都是红肿的,手帕是湿的,这里人们的悲惨境遇打破了她们以往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无论中外先贤都说人是善良的,可是建奴的凶残令她们惊惧。
亚历山德拉,玛塔受的刺激最大,别人多少听到了一些事实,她们第一次的面对,北方蛮族的血腥残忍让他们想起圣经里所讲到的恶魔。
对于这天,两个葡萄牙女人铭记终生。
“大人已经命令将所有的孤儿无论男女都收拢起来,由大人出钱粮养大,期间进入学堂识字读书,十六岁后进入破虏军或是进入民政。”吴群感慨道。
他是说什么也没想到小林大人如此慷慨,为了这数百孤儿不惜撒下大笔银钱。
林大人与只知道喝兵血收刮百姓的辽镇军将真乃天壤之别。
“林大人真乃是我辽东人的万家生佛啊。”
林秦氏听到吴群的感慨不禁得意。
而亚历山德拉听闻林东所为不禁大为钦佩,这个明人没有欺骗与他,当真是为了解救难民于水火。
林东可是不知道亚历山德拉参观难民营,因为养育孤儿的事而对于他的好感大增,如果知晓,林东也只能大汗,其实他是另有目的,在他看来,自小收养这些孤儿,才能培育这些孤儿对他的忠诚,再教他们习武识字,将来成长出来就是他手中的人才,如今忠心的人才是他最为匮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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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东此时正在匠户营中,林东明白一切的枪炮来源都是钢铁,必须提升钢铁的质量。
因此,他对于匠户营目下最为上心。袁义、郭福、葡萄牙铸炮师提亚哥、费戈、奥利维拉,明人铸炮师郑粤、郭怀恩,闽铁匠头孙升、董魁,这些人就是匠户营的头目了。
首先,林东拿出燧发短铳,燧发长铳。
“袁头,这里是燧发铳,不需火绳即可发射,你们尽快仿制出来,如果成功,奖赏白银五百。”林东一上来就是赏格这个大杀器。
袁义马上激动的应声回答,虽说心里有点画魂,没见过不用火绳的火铳。
“提亚哥先生,当前铸炮厂可以出产二十四磅炮吗。”林东开山名义。
“大人,可以,但是,由于熟铁的原因,损毁较多,大都在试炮时出问题。”提亚哥躬身回答。
还是钢铁问题,钢铁冶炼林东不会,完全不知晓。不过来自后世互联网的知识大扩散时代,多少懂得点皮毛。
“你们用什么鼓风。”林东问孙升,董魁。
“我等用的都是手拉风箱。”孙升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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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你们的炼厂看看。”一行人来到林东不在时建立炼厂,此时炼厂只建了三个炼炉,只见三个学徒换班拉方形风箱,炼炉上盖是完全敞开的,下料就从这里下,底下的木炭燃烧,并不断加火。
等了好一会,三个炼炉的出料泄口流出明亮的液体,不过不象后世钢水的流动性那么好,只是慢慢的流动,三股铁流汇集到中间的凹槽,稍稍降温,又沿着渠道流入到几个工匠不断拿木棍搅拌的大方池中,只见全身包裹严实,只留两个眼睛的几个工匠奋力搅拌。
须臾,被搅拌成糊状的液体,最后慢慢变凉,成为熟铁块。
林东只是晓得钢铁冶炼就是个聚温聚热的过程,这里的风箱太小,人力太弱,空气没有预热,冶炼炉没有封闭,聚热效果不好,炉温上不去,炉内矿石中的杂质去除不净,导致熟铁不好。
“诸位,我这里发下赏格,水力、畜力风箱,赏格百两,热气输送,赏格两百两,炼炉加盖封闭,赏格五百两。另外,此次费用两千两稍后送到袁义处。”林东照例悬赏,后世百用不厌的良方。
郭福两眼放光,水力、畜力风箱,咱有基础,刚弄好捶打机啊,提亚哥,费戈,奥利维拉,孙升,董魁等人是雀跃不已,这是多少的银子啊。袁义暗喜不已,看来大人还是念旧的,我掌银两,那是先让我掌总的意思啊。
“另外,泥模铸炮改成铁模铸炮,赏格千两。”林东继续大撒银弹。
这下提亚哥,费戈,奥利维拉,郑粤,郭怀恩激动了,不过,作为一个老成的人郑粤还是问了问了。
“大人,您怎知铁模铸炮可行。”“英格兰人已经开始铁模铸炮,他们先用泥膜铸出铁模,再用铁模铸炮,铁模没有泥膜那么多的沙眼,损毁的少,炮筒均匀。当然,这只是听一个英格兰船长讲的大略,不过,此是事实,我亲眼看到了他船上的大炮,与我等的大不同,总之,拜托各位。”林东是一通忽悠,用英格兰人作幌子来增加可信性。
几人已经信了,因为泥膜沙眼确实是大问题,大人确实知晓紧要之处,不是胡乱应付。林东在匠户营一直呆到酉时末才返回府邸。真可谓披星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