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婴浅先是一愣,而后似乎想起了什么,眨了眨眼,道:
“哦,你说薛苁雪对吧?”
她早想到的。
找茬不成,反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薛苁雪这个大小姐,才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一转头,就找了顾辞告状。
“你不会觉得是我的问题吧?”婴浅斜靠着门框,长发披散,房中的暖光打在她身上,在纤长的脖颈,勾出一道撩人的弧线。
她只穿了一条长衬衫,长度堪堪之到大腿中段,又因为双手环抱的动作,衣摆被向上拽了一截,显得一双白腿,更加修长。
顾辞只看了一眼,眉便皱了起来。
“进去说。”
他握了婴浅的手腕,粗粝的指腹划过腕内娇嫩的肌肤,微暖滑腻的触感,让顾辞心中一动。
五指下意识略放松了些。
但很快,就再次握紧。
密不可分。
火锅还在翻滚着,热气不断升腾,火辣的气息冲入鼻腔,之前还勾的婴浅食指大动,现在却只觉得可惜。
这顿饭,注定吃不消停。
“说吧。”
婴浅在餐桌边坐下,双手托着下巴,一脸的轻松写意,视线却一直偷瞄着一旁的毛肚。
她那副模样。
着实让顾辞生不起气来。
就像是家里惹祸了的小宠物。
不管做了什么错事,只要翻个身,露出毛茸茸的肚皮。
就能大事化了。
顾辞捏了捏额角,哑声道:
“我刚去了医院,薛苁雪受了伤。”
“是她先来找我麻烦的。”婴浅一脸委屈,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勾顾辞的衣袖,“你不会真以为,是我主动找她麻烦的吧?她可能大小姐,我哪里敢呢?”
她腻着嗓子,声音又软又娇。
光是微微上扬的尾音,就像是把尖锐小勾子,牢牢拽住了顾辞的心尖。
他叹了口气。
瞥了眼婴浅拽着她衣袖的手指。
葱段一样,白生生的,指甲泛着一抹淡粉,属于她的温度透过衣料,灼人一般的发烫。
顾辞心里的火,早散的差不多了。
他瞧着婴浅可怜兮兮的小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色却仍是冷着。
“她说,是你做的。”
“虽然是我,但也是她先找来的。”婴浅咬着下唇,眼底噙着一抹水光,撒娇一样晃了晃顾辞的袖口,轻声道:“她们有三个人哦,我到现在都怕着呢!”
她夸张的比划了一个三。
摆出一副虽然身体非常健康,但精神受了重创的姿态。
虽然婴浅上能抄起消防斧斗房东,下可把赶来学校的姑姑,骂的狗血喷头。
但她就是害怕。
谁还不是个小可怜了?
婴浅揉了揉鼻尖,小声嘀咕着:“但是一想到还要给你准备晚饭,我就忙着赶回来了,好辛苦的,你还一回来就凶我。”
她缓缓松了手。
指尖蹭着桌面,一点点向后退着。
眼看和顾辞的距离越来越远,他叹了口气,到底是伸出手,点了点婴浅的手背。
“先吃饭。”
婴浅这才笑了。
“我买了好多食材,你看看喜欢吃什么哈。”
顾辞点点头,“麻烦你了,下次我来做饭就好。”
“哪有住着你的地方,还要你照顾我的道理,不过我做饭确实不怎么样,还是你来吧。”婴浅忙着下了两块肉,又给煮熟的送进顾辞碗里,她吃了几口,忽然抬起头,问:
“你说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同居啊?”
顾辞一口辣椒呛进了嗓子。
咳的一张俊俏的脸,都泛起了红。
婴浅倒了杯水递过去,看他才喝下一口,又笑眯眯地道:
“其实好像结婚之后也是这样的,顾辞,你觉着呢?”
要不是顾辞定力好。
这一口,定是咽不下去的。
但即使如此,他那白玉一样的面颊,也彻底的红了。
甚至,不敢去看婴浅。
“我随口说说的。”婴浅也没指望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回应,自顾自的吃了两口肉,又道:“反正,你自己也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喜欢我的,对吧?”
“我...”
顾辞一愣。
他对上婴浅似笑非笑的眼神,心底更是有些发慌。
胸口躁动的厉害。
像是要说出点什么。
但婴浅却不理会他了。
甚至直到吃完了最后一口,都没在说过一句。
婴浅捧着杯茶,抿了两口,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我可要回去睡觉了。”
之前还有些严肃的气氛,被她的两句话,搅散一空。
顾辞满脑子,都是她。
还哪有心思去在意薛苁雪了。
“你等一下。”
“干嘛?”
婴浅才刚起身,以顾辞的角度,一偏头,就能瞧见她衬衫下的那双长腿。
白的惊人。
又毫无瑕疵。
若是摸上去,应是极其的柔嫩细腻。
顾辞废了好大劲,才收回目光,他盯着眼前沸腾的火锅,尽可能不去想婴浅。
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只站在原地,用余光瞥着他,就带着强烈的诱惑。
这是个妖精。
就是每天顶着一张浓重到看不清五官的妆。
也能让全教室的人,都心服口服。
她太夺目。
像一团火光,只要沾染上一点,这辈子都脱不开身了。
顾辞叹了口气,道:
“刚吃完,不要去睡。”
“你是还想跟我聊聊吗?”
婴浅有些不耐烦。
她撒娇卖乖的,给白莲花那套都玩了个彻底。
没想到顾辞这小古板,还在这固执着。
麻烦死了。
“我不是想说...”顾辞看她神情不对,略有犹豫,还是道:“婴浅,你动手打人,毕竟是你的不对,以后不要这样了,很危险。”
他从小是被当成贵公子一样养大。
循规蹈矩,又恪守礼仪。
哪里见过婴浅这种人。
“那你的意思是...”婴浅眨巴着眼,俯身凑近顾辞,盯着他如眸一般的黑眸,轻声道:“让她们对付我,我不能还手是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她用指尖抬起顾辞的下颌,和他挨的更近了些,连呼吸都暧昧的交缠在了一起,声音也越发柔了,“你就是这个意思,你看不惯我,对吧?”
婴浅这才意识到,顾辞和之前的男主,其实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他只有十六岁。
之前的日子,也都过的循规蹈矩。
是完全接受不了,婴浅的行为处事。
他们在本质上,是完全不同的人。
如此接触的时间再长一些,凭顾辞的聪慧,一定会认识到这点。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