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情一口水,差点没直接喷出去。
卧槽!
他猜对了。
这两个人,真是奔着婴浅来的。
就是不知道,这是顾辞的意思,还是薛苁雪,不依不饶的想来找麻烦。
“我们为什么要坐这里啊?”
薛苁雪捂着口鼻,先是瞪了一眼婴浅,瓮声瓮气地道:“顾辞,我不想和她坐在一起,看到她那张脸都吃不下饭,恶心死了。”
顾辞看都不看她一眼,淡淡道:
“这里没其他位置了。”
“可是...”
薛苁雪回眸扫了一圈。
餐馆本就不大,又正值午饭时间。
四方木桌都坐满了人。
还真就只有婴浅的身边,还有两个空位了。
薛苁雪当然不情愿。
她是丝毫不想让顾辞和婴浅沾上边的。
更何况还是坐在一起吃饭了。
还没定下主意,店家到这边上菜,瞄了薛苁雪一眼,催促道:
“哎,姑娘,你到底吃不吃?挡住路了啊!”
餐馆里的人,顿时齐齐哄笑出声。
这整个学校里,谁不知道薛苁雪是个千金大小姐。
加上她从一进门,就摆出一脸的嫌恶。
好像周围的这些人,在薛大小姐的眼里,都是垃圾一般。
都被她给看不起了。
谁还能愿意搭理她。
薛苁雪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一咬牙,瞪了余情一眼,咬牙道:
“你去那边坐!”
“凭什么?”余情撇撇嘴,没好气地道:“这是我先来的,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吧?”
一张四方桌子,婴浅和余情面对面,顾辞则是坐在了他们之间。
唯一留下的位置,就只有顾辞对面的,另一个婴浅身边了。
薛苁雪自然不愿意。
她的眼神越发凶狠,那副模样,真是让余情打了个哆嗦。
他最里面嘀咕了两句,到底是认了怂,把位置让给了薛苁雪。
“还说我呢?”婴浅瞥他一眼,笑道:“就这点出息啊?”
“我那是不愿意和女孩子争!”
余情脸有些红,不想靠近薛苁雪,只能挪着椅子,挨近婴浅。
但凳子才刚一动。
顾辞的目光再一次追了过来。
仍是熟悉的冰冷。
好像余情再敢凑近婴浅半分,就要什么极不好的事儿,会发生似的。
他打了个寒颤,顿时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
馄饨被送上桌子,余情忙低头吃了一口,借着勺子挡嘴,轻声嘀咕了句:
“你发现了吗?顾辞在瞪我啊。”
“哪有。”
婴浅瞥了顾辞一眼。
他也点了一碗馄饨,此时同时上了桌,他却连掰开一次性的筷子的动作,都无比优雅。
顾辞和这种地方,确实是格格不入的。
薛苁雪也挪了椅子,几乎要和顾辞挨在一起,她的馄饨也上了桌,却是连看,都没有被看一眼。
纸巾蹭着桌面,她满脸都是厌弃。
要不是顾辞在这里,怕不是在刚进门的那一刻,她就要转身走人了。
余情咽了口馄饨,轻声嘀咕着:
“娇气。”
他声音不大。
但也不知是薛苁雪的耳朵尖,还是打顾辞进门后,这餐馆里就尤为安静,余情的这一句,被听了完整。
“你说什么?!”薛苁雪蓦然瞪大了眼,一甩纸巾,就要发作,“我娇气管你什么事?你有这个嘴碎的时间,乖乖吃你的垃圾得了!”
她那擦桌子的纸巾,差点丢到余情的碗里。
好在他反应快,及时抱着碗躲开。
“你有毛病吧?”余情就是再好的脾气,也架不住薛苁雪这么嚷嚷,他也皱起眉,语气强硬了起来,“这怎么就垃圾了?你千金大小姐吃的东西是饭,我们没钱吃的就是垃圾了?不愿意的话,去别的地方吃啊!”
薛苁雪嗤笑一声,强忍着一把掀桌的冲动,冷声道:
“你以为我愿意来?要不是顾辞,我...”
“那真不好意思。”余情阴恻恻的笑了两声,道:“你家顾辞,是追着我们浅姐过来的,你自己看不住男人,是你自己没本事没魅力,懂不懂啊?”
他嘴也是相当毒了。
一句正中了薛苁雪的心窝。
她当然知道顾辞是为了什么来的这里。
但是心底,却不愿承认。
现在被余情挑明,顿时起了满肚子的火。
薛苁雪咬着牙,一把抄起馄饨碗,对着余情就泼了过去。
馄饨可是刚出锅的。
汤还滚着。
要是泼上脸,指不定要出什么事儿。
这么近的距离,余情瞳孔一缩,却是躲不开了。
他只能抬起手臂,想要护住脸。
心里头则是盼望着,千万别毁容才好。
但余情等了好一会儿,预想当中的痛楚,却并未到来。
他小心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眼前是一片湛蓝。
余情愣了一下,紧接着整个人都软在椅子里,只剩下最后一点力气,他举起大拇指,虚弱道;
“浅姐牛逼。”
帮他挡下这碗馄饨的,自然是婴浅。
余情反应不过来,但她可是有注意着薛苁雪的。
她一动,婴浅也动了。
顺手抄起校服,斗牛一样,护在了余情的面前。
这怎么说也是她的小弟。
总得保护好人家才行。
校服比馄饨汤淋了个彻底。
被婴浅随手丢在一边,她瞄了薛苁雪一眼,冷声道:
“要吃就吃,不吃就滚,少在这浪费食物。”
薛苁雪的脸,已经彻底黑了下去。
她还想说些什么。
但此时餐馆里的其他人,也都跟着长了嘴。
“看不起就不要来吃饭啊!”
“人家千金大小姐就是了不起,看不起我们这些吃垃圾的。”
“快滚!”
薛苁雪是从来,没把除了顾辞之外的人,当成过同一阶级的来看待。
只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
此时群起而攻之,也是有些慌了。
无数双满是愤怒鄙夷的视线,定在身上,她终是有些瑟缩,躲到了顾辞身后,拽着他的衣摆,颤声道:
“顾辞,我们..我们走吧,不要在这里吃了。”
她能惹出这种乱子,顾辞是丝毫都不意外。
他的耐心,真的已经濒临了极限。
但他回过头,对上薛苁雪满是慌乱的眼,又是叹息一声。
“走吧。”
顾辞起了身,正要和薛苁雪一起离开,婴浅却跟着站了起来,环抱着双臂,懒洋洋地道:
“我让你们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