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朱传富给君名扬行了礼。
君名扬点点头,“跟你说件事,侯爷我不日便要远赴封地述职,京中地产皆已经变卖,你是留在京中继续给人做佃户,还是有其它打算?”
“草民也不知如何打算。”朱传富苦笑一声,继续给人做佃户,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那千亩良田已经收割给新主子了,新主子并未要继续租赁给他的想法,田里今年的稻子更是收走了八成!他也深知离了君侯府,便不会再有五成地租的美事了。
“云中郡乃本侯封地,当初荒废多年,本侯有意重新开垦荒地耕种,你且去问问原先的佃户,有多少愿意随本侯回云中郡。问好之后,整理成册去开路引。”君名扬吩咐下去。
君名扬又叫来来福,“来福,小爷我吩咐你点事情,你随朱传富去,京城离云中郡上千里的路途,云中郡物产贫乏,让他安排一批人马去北市买好牛车,再多备上一些谷物、粮种。”
去云中郡的官道并不经过天峨县,不过符妙那边也去给吴一帆吩咐过了,让他不必购买太多粮食,只要足够带着流民走到隆安县附近就行了,届时侯府的人会带着粮食在那里等他。
同时还手写亲笔信两封,两封信被叠放在一起,接缝处盖了一枚私印,一张给了方壮一张给了吴一帆,算是信物。
方壮是个死脑筋,只认事不认人,路上流寇繁多,得有信得过的人护卫粮食。
事情安排下去三日,君名扬终于得到了快马送来的消息——他爹的灵柩抵达京城了。
当今天子亲自下诏宴请百官,表彰老侯爷君谨言以及西北关将领的功绩,同时安排君谨言的下葬事宜。
“妙妙,七日之后皇帝设宴,那可都是好东西啊。”君名扬随口说道,“你说我身为京城中出了名的不成器,明日是不是该张扬点?”
“是该显摆显摆。”符妙笑着点点头。
“嘿嘿,小爷我早在前几日就送去了几两金子,让锦绣坊的绣女把金子打成金丝织入锦缎之中。”君名扬嘿嘿一笑,“感谢二皇子送来的礼物!”
“父亲离世,按律你我二人只能穿素衣。”
符妙有些无语,虽然知道君名扬是在装纨绔,但是一想到他真把金丝玉缕穿在身上满大路招摇,还是会满头黑线。
“况且几位皇子也会出席。”
“你觉得我会怕他们?”
“我是怕你太显摆了,去了就感谢二皇子和六皇子送来的金丝玉缕,你平日本就恶名昭彰,跟皇子起了冲突所有人都会觉得是你的不对。”
“对夫君就这么不信任?”君名扬拍了拍符妙饱满的臀儿,相处许久,他跟符妙的感情也不像一开始那么寡淡生涩了。
“夫君别闹。”符妙一下子就红了脸,“我还在编写你所说的豌豆杂交实验、嫁接之类之类的农学知识。”
虽然行事抽象了点,但她这夫君当真是有大才隐没于胸,特别是他所提到的“基因”和“遗传”一说,更是颠覆她多年以来对农作物的认知。
按照夫君所说,只需要将同属野草进行杂交授粉,它们的后代基因稳定遗传之后就可诞生极为高产的农作物。
夫君管这门学问叫“生物基因遗传与农业科学”。符妙觉得太繁杂了,仅在扉页上写了《科学志》三字。
……
七日很快就到了,为了彰显天子仁厚,在京四品以上的官员皆可以携带家眷入宴,君侯府也破例可携带家眷前往。
君名扬的衣服如期送到,见到君名扬的那一刻,符妙整个人都呆住了。
君名扬得意洋洋的甩了甩袖子,玉片哗啦作响,“怎么样,闪不闪?”
符妙挪开了脑袋。不挪开不行,太闪眼睛了。
按律各级官员和王公贵族穿衣住行皆有礼制,绣云纹和龙纹的只能是天子王孙。
而君名扬比较鸡贼,因为前些日子天子下诏特赐他为五品都尉一职,同时还有代表侯爵身份的麒麟纹蟒袍和麒麟甲,于是他便让锦绣坊的秀女以黄金为暗线编着玉缕织了一身麒麟锦衣。
本是不起眼的暗线麒麟纹,奈何是金线所织,遇到一点光照就刺得人眼睛疼。
“本侯就说今天一定惊艳全场吧!”君名扬满意的转了一圈,“身上这可是好几两金子呢!”
屋外,一众下人遮住了眼睛。
“这什么玩意儿进了夫人屋子?”
“好像是侯爷……”
“我还以为府上金子成精了……”招财无语凝噎,看向来福,“你替我去吧,我不想吃宴席了。”
“又不是第一天丢脸了,怕个屁!你跟侯爷去了之后可要精神点,别丢份儿!”来福同情的拍了拍招财的肩。
招财顿时哀嚎起来。
有没有欣赏水平?明明很帅好不好!君名扬在屋内气得跳脚,“一群完犊子玩意儿,回头小爷我就让你们去当肥田使者!”
符妙看君名扬身上玉缕抖得叮当作响,低下头憋着笑,招财倒也没说错,是挺像金子成精了。
“妙妙,你低着头做什么?”
“噗嗤。”符妙刚一抬头,下一秒就见君名扬满头黑线,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在笑什么?”
符妙把头撇开,继续憋笑,“我想到高兴的事情。”
“什么高兴的事情?”
“我……噗嗤,我要去参加天子宴席了。”
“我也要参加宴席,”君名扬满头黑线,“你我参加的是同一场宴席!”
“噗嗤……那,那就是我成婚了,我夫君很有意思,以后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你明明在笑我,你都没停过。”君名扬幽怨道。
“夫君君~我是你妻子,无论多好笑,我都不会笑。”符妙眉眼弯弯,说着又是噗嗤一笑,“除非真的忍不住。”
“喂!我明明很认真的,很帅好不好!”
“对对……哈哈哈哈哈。”符妙彻底憋不住了,笑声如铃。
君名扬黑着脸一把将符妙搂入怀中,抱到床前:“平日里我就是太收着自己了,今日为夫就重振夫纲,看你还敢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