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皇后的死士。”冷汐月喃喃道。
一个为首的男子,在杀死最后一个死士后,带着一众人向九安下跪:“六殿下千岁!”
她认出那名男子,是那个北齐使者。原来他们来和谈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寻找九安。
寒风冷冽,不及九安眼中的寒霜。“起来吧。”
这一刻,他不再是奴隶场上无助的奴隶,不再是冷汐月身边卑微的暗卫,而是尊贵无双的北齐皇子。
冷汐月傻眼了。怎么她救的人一个比一个来头大呢?
她想过九安出身不凡,却没想过他竟是北齐皇子!可笑她刚才还问他,是不是出身豪门?可笑她刚才还觉得他身世可怜!
冷汐月心中有点说不出的感觉。几个月相处下来,九安对她来说是朋友也像半个家人。他几次救她于危难,然后他却对她一直有所隐瞒。
意画也看傻了,站在一边一动也不敢动。当初九安的赎身手续还是她给办理的,他会不会杀她灭口?毕竟越高高在上的人越不会想让别人知道曾经他的污点。
九安一步步向冷汐月走来。“对不起,对你有隐瞒,是出于无奈。之前我是失去记忆了,等我的人找到我后,我才记起了一切。对不起。”
他说完,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他本来还可以再隐瞒几天的,但是今天情况凶险,他不得已提前暴露了。
她会原谅他的隐瞒吗?她会怎么看他?
冷汐月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眼里有光。“你隐瞒了这么久,是该道歉。”
说完这句,她又扬起笑容,“所以我接受你的道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何况你这样的身份有诸多顾虑是正常的。你曾多次救我于危难,我也要说一声谢谢你。”
坦诚,磊落,大气,没有一丝扭捏和作态。这才是他认识的冷汐月。他忐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重新认识一下,北齐六皇子—独孤九安。”他微笑着道。
独孤是北齐皇室的姓。他在皇子中排行老六,前不久才被北齐国王,也就是他的父亲昭告天下正名。
从此他不再是一个没有名份,生活在阴沟里的私生子,而是有着高贵血统,令人仰望的尊贵皇子!
“你好,独孤九安,我叫冷汐月。很高兴认识你。”她微笑着重新介绍自己。“你的家人来接你了,恭喜你终于可以回家。”
九安终于冠上皇姓,说明他的身份已经得到了认可。她不清楚他口中说的之前的暗杀,不清楚他回去之后是否会面临更多的凶险,但是她知道他不会退缩。他耿耿于怀的是他的身份和他母亲的死,他有他必须回去的理由。
“你……”他顿了顿,还是鼓起了勇气,“你可愿和我去北齐?”
“我愿许你,十里红妆,一世荣华,百岁无忧,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深情地看着她。
她讶然,她从不知道九安何时对她有这样的情意。一生一世一双人,他知道她的心里所想。
她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感动和感情她分得清。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双向奔赴的美好,她对他没有这份心思。
或者是她的心里有块地方给了别人?她脑海里想起了萧墨离的脸。
“九安,……对不起……我……”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黯然地笑了笑,打断她接下来的话,他不想听。“汐月,我知道自己唐突了。因为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才急了。没关系,我给你时间考虑。你想清楚了,随时拿着这个来找我,我在北齐等你。”
他拿出自己随身的匕首,那上面碧玉镶嵌,形如弯月。他会在北齐扫清所有的障碍,所有的危险,然后再来求娶。
“好。”冷汐月接过匕首。匕首小巧,可以纳入袖中。
“殿下,此地危险,我等已然暴露,不能久留。希望殿下早做决断。”为首的首领道。
这点他当然知道。他也不能再继续待在冷汐月身边了,因为他的身份迟早会被人做文章,祸害到她。
“汐月……我要走了。”他满目不舍,却又不得放下。
他记得那个救他时,她戴着纱帽为他上药的情境;他记得她说,他是独立自由的人;他记得,她说过她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此去路途凶险,你要珍重,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她道。
“嗯。你也珍重。”
他说完,最后再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
这里发生了打斗甚至出了人命,很快会惊动官府。冷汐月避免麻烦,也不敢多留。
她带上意画转身离开,和九安背道而行。她一直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见九安停下回头凝望她的深情。
汐月,等他用千里江山做聘前来迎娶。希望那时,她的身边依然有他的位置。
“走!”
等人都走了,太子才从暗处走了出来。有意思啊,原来她的暗卫居然是北齐一直在寻找的六皇子!
“你们清场!”他冷声下令。
几个暗卫全然出动,不到片刻地上尸体,血迹,打斗的痕迹都被抹杀得干干净净。仿佛刚才险象环生的厮杀根本就没有存在过。
而一直躲在角落的月伍意,才想悄悄溜走时,一把剑已经架在了她脖子上。
“都看见了?”太子走出来,冷笑着。
“没……没有……太子殿下,妾身什么都没看到。”她吓得跪在地上。
都说太子温润如玉,可此刻看来如同地狱来要索她命的恶鬼。
“是你泄露了她的行踪。”
“不,不,我没有。”她下意识地摇头。
她的否认更证实了他的猜想。留这么一个人在她身边,确实是个危险。他抬手示意暗卫下手。
月伍意连忙道:“我愿做殿下您的马前卒。我之前是皇后娘娘的人,我知道皇后娘娘很多的秘密,我愿效忠太子殿下,望殿下饶我一命!”
皇后放在将军府的棋子归他用?“你的小命暂且记下了,孤记得你还有个儿子是吧?记住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是太子殿下,妾身都懂。”
她连连磕头,耳边寂然无声,抬头看时太子已经带人离开。她连忙扶着墙,哆哆嗦嗦站起,走了两步等腿没那么麻了,赶紧跑了。
太吓人了,今夜她碰到的都是什么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