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将军府。
“弟弟,你看。这个是我娘做的栗子糕,我知道你喜欢,偷偷藏了一块带给你。“
将军府花园角落里,两个孩子鬼鬼祟祟地躲在角落里。萧梦从怀中掏中一块手绢,手里包着一块糕点,她把糕点递给萧衡。
萧衡看到栗子糕时,小眼睛都亮了,软糥糥的小手连忙接过,往嘴里咬了一口。
“真好吃!”很快就吃完了,他还意犹味尽舔了舔了嘴角。
“衡少爷!衡少爷!你在哪呀?!”月伍意的贴身丫环焦急的声音传来。
“姐姐,我得走了。我娘不让我和你玩。让丫鬟发现告诉我娘,她就要生气了。”衡儿小声道。
府里就他们两个孩子,以前他们总是一起玩的。可是现在他娘不让他和姐姐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娘现在也管我管得紧,出来总让人盯着。”梦儿道,帮他擦了嘴角的糕屑。“好了,你快点走吧。别让人告诉我们见面的事,不然我也要被我娘训的。”
“好的。姐姐再见。”
“嗯,衡儿再见。”
两人互相道别,各自去找他们的丫环。
不远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直到两个孩子分开才跟着消失。
当夜晚上,萧衡病了,他腹泻,呕吐,发烧梦呓,月伍意急的不行,连忙请了府医。
府医看过之后,诊断说是受了风寒,开了些退烧的药。月伍意当即责罚了看顾孩子的丫环小厮。
到了半夜,孩子的病情更加严重了。府医再次被请了来,府医这次怀疑是中毒。
月伍意心下一惊,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孩子这症状就像是食用了“辛泪”!两者症状是如此相像。
当初她对梦儿下药后,叫她原本的贴身丫环芝叶把药瓶丢掉的。这药是她从宫里带来的,市面上没有流通。芝叶已经被马裴杀死,药也早被丢弃,怎么还会如今让衡儿中了此毒呢?
“吩咐下去,全院不得入睡,都给我睁大眼睛看好院子,不准任何人接近!”
她命令道。
“是。”
只要不让对方有第二次下药的机会,衡儿就会没事。熬过一两晚,毒素清了就会渐渐痊愈。她心中自我安慰道。
可是她错了,衡儿开始嘴唇发紫,全身抽搐,进入昏迷,明显是症状加重了。这时候府医也束手无策了。
月伍意害怕极了,只能去求萧墨离和冷汐月。萧墨离早早去了军营,冷汐月听到消息后,愣了一下,好看的眉毛不禁皱了起来。
“意画,你说这人心啊,真是禁不住考验。”她突然对意画说了这么一句。
意画不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冷汐月没有解释,大步往月伍意院落走去,意画连忙跟上。
到了扶月轩,主仆二人看见两个照顾衡儿的丫鬟和小厮被月伍意罚跪着。进了房内,月伍意坐在床边落泪,满脸憔悴和忧心。
冷汐月看了一眼孩子,孩子情况确实很严重。她问:“孩子这像是中毒了。昨天可有吃什么东西?”
月伍意摇头道,“孩子中午吃得和我一样的,中午也好好的并无任何不妥。问了丫鬟,说孩子在下午时曾调皮跑开过一段时间,不知道是否在那段时间里吃过别的东西。晚上回来没吃什么就说困。妾以为他玩累了,便让他先休息。结果睡了没多久,他就开始发烧。”
冷汐月听罢,打开衡儿的嘴,闻着有栗子的味道,牙缝里还有糕屑和栗子碎末。
是栗子糕吗?她想了想,对意画道,“你派人拿上将军府的牌子去宫里请御医。”
然后又对刘嬷嬷道,“刘嬷嬷去各院查下,看看昨天有哪个人做了或者是买了栗子糕吃。”
“是。”两人领命,连忙退下后分头行动。
“栗子糕吗?衡儿最爱吃栗子糕了。”月伍意听完她的安排,咬牙切齿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对我儿下手!我必饶不了他!”
冷汐月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一切只是猜测,有实证再下定论。眼下孩子安危最重要。”
月伍意没有再说话了,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冷汐月也没有再说话,她已经另外派人去找萧墨离了。他的儿子和他要保护的女人起了冲突的话,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理。
两边人马效率都很快,御医很快被请了来,已经为衡儿诊治上了。另一边,刘嬷嬷也已经查出,把人看管了起来,回头禀报了冷汐月。
冷汐月听罢,脸色沉了沉,起身带人去了青玉轩,岳雨住的院落。
青玉轩内,岳雨搂着梦儿,跪在地上,一改往日的嗫嚅胆小的模样,一脸平静。
“夫人,查了整个府里,只有岳姨娘这里昨天做过栗子糕。”刘嬷嬷看了一眼岳雨,禀道。“还在岳姨娘的房中搜出了这个。”
刘嬷嬷把搜出的白瓷瓶交给冷汐月。她看了一眼,果然是她前几天交给岳雨的那个。
“没想到你会这样做。”
没有审问,也没有责问,只有一句感叹。
岳雨没有说话,一句解释一句疑问都没有,就这么静静地跪着。
“那还是个孩子,你这样做和她有什么区别?”冷汐月似乎也无所谓岳雨的不理睬,继续说道。
“刘嬷嬷,报官吧!”最后,她说道。
“是。”
刘嬷嬷应下,正要叫人去报官时,岳雨终于开口了。
“我要见将军。”这是她唯一的要求,她要见那个男人。
“好。你且等着,我早就派人去军营寻他回来,这会应该在回来在路上了。”冷汐月应下。
萧梦整个小身体都蜷缩在岳雨的胸前,不哭不闹出奇地安静,只露出两个大眼睛不安地看着周遭的大人。
她或许不明白为什么嫡母带人围了青玉轩,为什么她和她母亲要跪着说话。但她明白一件事情就是她可以看到父亲了。以前父亲还会来看看她,给她带好吃好玩的,这些连衡弟弟都没有享受过呢。可是这次父亲回来就变了,连看都几乎没来看过她。
终于能见到父亲了,她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