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母被关禁闭,将军府上下都在传岳姨娘要上位了。因为将军整日里让人往青玉轩送了大把大把好玩的孩子物件,还有上好的胭脂绸缎,就像当初讨主母欢心那样,如今将军在讨青玉轩那位的欢心。
“娘,你看父王送给梦儿的衣衫好看吗?”
“好看!你父王送的自然顶好的!”
“娘,父王还给我送了个木马,可好玩了。父王真好!”
“梦儿开心就好。”
梦儿向岳雨炫耀的稚嫩声音里是满满的欢喜,还有对她这个父王浓浓的孺慕之情。岳雨看着女儿脸上的笑容,心里自己从未有过的满足。
五年了,她等了他五年,女儿也等了他五年。终于他回头看她们母女了,他在弥补对她们母女的疏忽和亏欠,他开始在接纳她们。
这样真好,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女儿有一个爱他的父亲,她有一个爱她的夫君,她们一家三口终于能和和美美地过正常的日子了。
萧墨离刚踏进青玉轩,梦儿就眼尖看见了,她第一时间扑进萧墨离怀里。
“父王,您来啦!梦儿可想你了!”
萧墨离抱起她,捏着她的小脸,“送你的东西可喜欢?”
梦儿使劲点头,“喜欢,可喜欢了!父王对梦儿真好!”
“梦儿,都这么大了,还要你父皇抱,快下来。”岳雨嗔了女儿一眼,把她抱下来。“将军,梦儿不懂事,莫怪。”
萧墨离道:“无妨。”
青玉轩里,男的英俊,女的温婉,孩子可爱,宛如普通人家的恩爱典范,他们的身影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温馨而动人。
院落外,月伍意一脸不甘离去。回到自己房内,衡儿还在昏迷中,她坐到床边,握着儿子的手抹泪。
此时,一双大手悄然覆盖上了她的手。她被吓得差点惊呼出声。
“是我。”说话的是个男子的声音。
月伍意抬头,原来是马斐。她连忙起身到门外,四下张望见无人才把房门窗都给关上。
“你怎么来了?”她紧张地低声问道。
“衡儿出事,我怎么能坐得住?如今情况如何?”马斐声音急切地问道。
今天他是穿一身女装扮装丫环混入府中的。他本就长相清秀,抢上女装除了身材上高佻点,外貌上倒也不违和。
一提起衡儿,月伍意眼泪又往下流。“毒已经解了,但是虚弱的很还在昏迷中。我可怜的孩子,好好地遭此大难。”
马斐安扶了她两句,然后问:“确定是冷氏下的毒手吗?”
“以前我以为是她,毕竟她被将军好好关了黑屋。可是这两天我就不确定了。想起冷氏被关前,分明查到了青玉轩。怎么青玉轩的岳雨没什么事,还因此受宠呢?”
这是月伍意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岳雨早不受宠晚不受宠,却在她的儿子中毒,冷氏关了禁闭之后?
马斐思忖了一会,问:“这件事你和冷氏都折损在其中,唯一受益的是岳雨。有没有可能一切都是岳雨在谋划?”
月伍意猛然睁大眼睛。一语惊醒梦中人!一石二鸟,一箭双雕!当初她就是打算这样设计冷汐月和岳雨的女儿的!
“看来,岳雨才是府中藏得最深的那个人!往日小瞧了她!此事,我绝不罢休!”月伍意恨恨道。
将军府外,庄心柔带着礼物求见将军府主母。门房立刻去通报了萧墨离。梦儿牵着他的手不舍得父王这么快又要离开,他便让人迎了庄心柔到前厅,然后牵着梦儿往大堂而去,岳雨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庄心柔在前厅等着,看到三人缓步走来。她起身向萧墨离行礼,“见过安平将军。”
“世子妃客气。”萧墨离道,“不知道世子妃求见我夫人有何事?”
庄心柔道,“夫人曾救过我儿,所以我今天携礼上门来感谢夫人。未见夫人,不知是否是我来得不凑巧?”
近日,外面的传闻庄心柔不是没听见。但她不信冷汐月会做这样的事情,这深宅大院只要女人多的地方就有数不清的斗争。她相信冷汐月肯定是被陷害了,所以她今日一为答谢当日的救子之情,二是来探看虚实。
但是现在不见冷汐月,看样子传闻说她被关禁,十之八九是真的了。她心下沉了沉。
那样一个自信明媚的女子,也要折在后宅这腌臜手段中了。
幸好她嫁的世子,当初许诺她一生只娶她一人,婚后绝不纳妾,而且她的夫君高泰也做到了信守承诺。成婚多年,二人仍旧恩爱如初。
所以再多再大的委屈,她都能咬牙坚持过来。
“夫人身体不适不宜相见,世子妃的礼物本将军会代为交给她的。”萧墨离道。
庄心柔听罢,示意丫鬟把礼物放到桌上。没见到冷汐月,她也没什么好多留的,便起身道:“那谢过将军了,我先走了。”
“世子妃,慢走。来人,送客。”
庄心柔轻移莲步,似乎心中已有了计较,旋即便转身,对着萧墨离再次福了一福,语态温婉道:“将军,夫人她慧心兰质,胸襟与见识非一般女子可比,我引为知己密友。此刻,我心中有些话,不吐不快。说错之处,望将军海涵。”
“世子妃但说无妨。”萧墨离回应,语气温和。
“将军您在战场上英勇无双,以智勇定乾坤,一双慧眼,洞察人心,辨识英才。我以为将军和夫人是绝世良配。望将军在后宅之中亦能洞若观火,不教鱼目混珠,珍惜眼前人。”
“将军,告辞。”
庄心柔说完最后一句,便转身真的走了,留下萧墨离若有所思。
“夫人,您这样说,不怕得罪安平将军吗?”丫鬟不解。世子妃平时极其稳重,像今日这样贸然出头的行径让她看不懂。
庄心柔深吸了口气,道:“世间事岂能事事计较权衡算计?我既视安平夫人为知己密友,就该拿出我的真心去对待。如果因她一时蒙难,我就不敢仗意执言,和那些凉薄寡性的人有什么区别?我又凭什么能让她来对我另眼相待。走吧,我们下次再来。”
望那时,希望能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