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苏漾的阑尾炎手术。
今天的急救输血。
她就是个移动的血包!
为苏柠美好人生保驾护航的血包!
吃苦受罪的是她,享受温情的是苏柠。
什么亲生的血缘关系,都比不过十年养育相伴!
不公平的待遇她受够了!
这场亲情的戏码就让苏家人自己演绎下去吧。
她退出!
在忍半年,她就永远离开这个地方。
“小姐,你是要进去吗?”
医生要进去给苏柠做检查,看见苏漾徘徊问道。
“不是。”
苏漾转身就走。
苏家人反应过来,追出来。
“漾漾......!”
“你看这孩子,真不知道又怎么了,说翻脸就翻脸.......”
苏成雄气的怒骂。
苏越哼了一声,“我去把她带回来,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苏漾走的慢,苏越几个跨步就追上了她。
“苏漾,所有人都在等你给柠柠道歉,你跑什么?”
“我不舒服。”
苏越哑了一下,抽血抽太多了?
他声线陡然直下,“不舒服就住在这里,不要到处乱跑,跟我走。”
苏漾不想回挨着苏柠很近的病房。
她难得挣扎。
“干什么?”
“你弄疼我了。”
苏越哼哼,“矫情。”
手上力道松了几分,对着她警告,“我刚刚看见江浔跟你独处了。”
他声音不大,敲击在苏漾的心房上。
“你跟他已经是过去式了,保持点距离,不要试图勾引你姐夫,要是让人知道,苏家会很没面子的。”
苏漾抬起眸子看着他。
勾引这种话,不应该问苏柠吗?
苏漾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他就知道,他不叮嘱,这个不省心的妹妹肯定会惹出大乱子。
“你就住在病房里,不准乱走!”
苏越把苏漾带到病房,下命令似得开口。
他这是打算把自己这个移动血包圈禁起来吗?
苏漾不服。
没想到没等她开口,响起一道清冷低醇的声音。
“她是人,又不是畜生,为什么不能动?”
门口,冷砚琛合上笔记本,把钢笔插在左胸前的兜里,淡淡开口。
苏越簇紧眉头,冷嗤,“一个医生而已,敢这么跟我说话,不想干了?”
冷砚琛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投射到苏漾身上,“你没事吧?”
女人脸色几近透明,病态地透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微微颤抖的身体,能看出,她恨愤怒。
冷砚琛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怎么就忍不住出声帮了她。
“喂!我跟你说话呢!”
苏越狂怒,敢无视他,太放肆了!
“你要是想她死,尽管在这里继续耍威风。”冷砚琛的语气,掷地有声,不怒自威。
男人身上庞大的气场,不像是一个医生能散发出来的,震慑人心,苏越拧紧眉头,想说些什么,看着病床上苏漾的脸色的确不太好,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随着他离开,苏漾整个人放松下来。
她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盯着面前的男人,“你为什么要帮我?”
地狱深渊里爬出来的她不相信任何无条件的善意。
“你认识冷眉吗?”
苏漾摇头,“不认识。”
她眼神清明,没有迟疑,不像是在撒谎。
冷砚琛从心底里涌现出一股无力感,看来,他找错人了。
俊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你好好休息吧。”
职业、公式化的关怀,像是对每一个病人的嘱托一样,说完就走了。
苏漾看着他的背影,哝咕了一句,“姓冷的真不认识,不过我师父姓寒,可她不允许我跟任何人提她。”
她是在被狱中大姐大打的奄奄一息时认识的师父——寒辛。
是师父在她快要死掉的时候出针救了她的命。
捡回一条命的苏漾想报答她,几次三番在别人说她坏话的时候跟人拼命,在有人找她麻烦的时候第一个冲上去挡在她前面保护她。
大姐大气坏了,连打带骂,苏漾跟疯了一样不要命的对抗。
后来所有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怎么欺负苏漾都可以,就是不能碰顶楼监狱里那位,不然苏漾就跟变了一个人似得,要吃人肉,喝人血。
“为了个不相干的我,你这么做,就不怕她们真的打死你?”
那是寒梅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苏漾扯了扯唇,“你救了我,就当我用这条命还给你。”
“是个知道感恩的。”
她很冷漠,并没有就此信任苏漾。
直到一年后,狱警偷偷给师父下药,苏漾发现,义无反顾的举报狱警。
所有人都感觉她疯了。
敢跟狱警斗,简直就是找死!
苏漾依旧坚持,“你要弄不死我,我就一定会扒下你这层皮,让你从这里滚出去!”
最终证据确凿,狱警被逮捕入狱。
寒梅升级到特殊监狱,有专人看管,安全得到了保证。
她走的时候,让苏漾跪下,叫师父。
“以后你就是我寒梅的徒弟,我会教你安身立命的本事,但是,不允许你跟任何人提起我们之间的关系。”
苏漾答应了。
就这样在休息时间,她跟寒梅学习了针灸术。
也是因为针灸术,她在接下来难熬的日子里,一次又一次的救了自己。
记忆翻涌在心头,她有点想师父了。
铛铛铛——
苏成雄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漾漾,爸爸可以进来吗?”
话音落下,门把手响动,他走了进来。
手里还端着一杯养血的饮品,“诺,你妈妈回家亲自给你炖的,喝了在睡。”
他难得慈父的模样。
苏漾抿着唇,像个鸵鸟一样接住,说了声谢谢,抿了一口,“其实您不用费心照顾我,我命大,死不了。”
“漾漾!”
苏成雄的声调不怒自威,“我们是真的心疼你,你肯定认为我们不关心你对不对?你要理解,柠柠怀着孕,我们难免会多照顾她一点!”
他们总有理由,苏漾都已经习惯了。
忽然感觉头很晕,身体里的力气好像被一点点抽离,她瞪大眼睛看着手里的饮品,“你给我下药了?”
苏漾凄厉地叹了一口气,像是接受了命运的不公,任由医护人员走进来,开始给她绑上抽血带。
“在抽五百毫升备用。”苏成雄眼底有愧疚的挣扎,更多是得逞后的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