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李浚一脸吃惊的问道。
“小人秦汉魏,拜见府尹大人。”那人干瘦干瘦,眼睛却灵光闪闪。
“你是太子府的人?在这里干什么?”李浚又问。
“回大人,小人奉我们头领之命在此监视。”秦汉魏拱手说道。
“你们头领是谁?可是王国勋?”李浚突然想起来了,前不久还闹出了一个乌龙,衙役们将王国勋的人当奸细给抓了。
“正是。我们头领说,大业坊恐有奸人出没,特命小人潜伏于此。”秦汉魏如实说道。
“既然是奉王头领之命在此潜伏,那你跑什么?”李浚不解地问道。
“小人并没有跑。小人本想主动打声招呼,免得像上次那样被你们抓捕。没想到,你们的人还是将小人当奸细,左赶右撵的。”秦汉魏一脸无奈地说道。
“原来如此。”李浚闻言点了点头,又问,“你可有什么发现?”
“大人,你们可是在抓凶手?”秦汉魏问道。
李浚点了点头。
“本来小人应当先请示我们王头领,既然如此,那小人就直说了。
那宅子里面很不正常,全是女人,有几十号,其中不乏各青楼的头牌。”秦汉魏指着不远处的一处宅子说道,他方才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竟有这事?”李浚闻言大吃一惊。这里不是平康坊,怎么会有那么多女子集中在一起呢?
“那你们有何发现?”李浚又问。
“大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这些女子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好像什么事都不做,连门都不出,只在院子里待着。”秦汉魏说道,“你们来之前,小人爬到了屋顶,揭开瓦片往下看,她们似乎在讨论什么事情。
她们声音太小了,小人完全听不清楚。对了,她们好像在看一张地图。”
“什么地图?你看清了吗?”李浚惊诧地问。
“太远了,小人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小人猜测,这可能是一张长安城的地图。”秦汉魏略作思考,说道。
“长安城的地图?”李浚吃了一惊。他隐隐感觉,这些人可能就是他要找的人。
“小人也只是猜测,并不确定。”秦汉魏说道,“对了,大人,陈希烈的管家陈韵莱到过好几次,差不多每隔一天来一次。”
“啊?”李浚堂堂从三品的府尹,此时竟然吃惊得叫出声来。他飞快地运转思维,难道陈韵莱和这些奸人有什么关联?或者,陈韵莱也是其中之一?
“秦壮士,请你带路,我们过去看看。”李浚很快就收敛了仪态,决定先过去看看。
“大人,若是抓到凶手,可别忘了在我们王头领面前给小人美言几句。”秦汉魏抬起眼睛看了看李浚,诚恳地说道。
“你放心,有功劳绝对少不了你们的。”李浚说着说道。既然是太子府的人,自己巴结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独吞功劳呢?
在秦汉魏的带领下,李浚率领众人将院子包围了起来。
这时,院子里静悄悄的,门口连个人影都没有,果然有问题。若是普通人家,见自家院子被官府所围,早就乱成一团了。
李浚让人喊话:“院子里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开了院门,速速出来投降!
一刻钟过后,我们将发起进攻,一旦打破院门,所有人等,不论男女老幼,全部就地正法!”
连喊了几遍,还是默无声息。
李浚让方洲带上一队人,手持弓弩,悄悄地爬上隔壁院子的屋顶。如过院内之人武装拘捕,直接射杀勿论。
他又让人喊道:“一枝花,两头蛇,你们的行踪早已暴露,温大良已经将你们全部供出。
如今,府尹大人念你们都是女人,给你们一个自首的机会。你们犯的是十恶不赦的重罪,若不开门投降,待会我们冲进来,不管男女,一律格杀,绝不姑息!”
又喊了两遍,这才听到里面稍稍有了动静。
李浚见状,心中大喜,连呼有门,又让人喊了几遍。
过了一会,院门缓缓打开,一群如花似玉的女子绑着两女一男走了出来。
衙役们见状纷纷上前,将众人按倒在地。
“温大良,好你个无耻叛徒,老娘算是看走眼了!”一个被绑着的中年女子奋力挣扎,破口大骂。
“温大良,老娘做鬼也不放过你这个无耻之徒!”另一个中年女子也跟着骂道。
“还有你们这群贱货,贪生怕死,老娘就是下了地狱,也要将你们抓了去下油锅!”她扭过头来,朝着身后背叛她的女子骂道。
女子们跪在地上,垂着头,没一个人敢吭声。毕竟都是女子,一下见到这么多手持利器、凶神恶煞般的官差,早就吓破了胆。
“无耻!卑鄙!混蛋!”这时,那名男子也歪着脖子骂道,“温大良,老子瞎了眼,才在总首领那里保你做第三堂堂主,没想到你比温崇武更阴险,更龌龊!”
“贱货!总首领这么培养你们,让你们享尽荣华富贵,没想到这么没有骨头!”最先开口的那名女子接着骂道。
“住口!府尹大人在此,你们居然如此放肆!”法曹参军厉声喝道。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在老娘面前吆五喝六!想当年,老娘是名满长安的一枝花,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第一个女子骂道。
“原来你就是一枝花啊!一枝花,本官告诉你,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棍棒伺候!”法曹参军冷冷地说道。
“这么说起来,你就是两头蛇了?”法曹参军指着第二名女子说道。
两头蛇怒目而视,冷哼了一声。
“那你就是歪脖子柳树?”法曹参军紧接着走到那名男子面前,问道。
男子瞪了他一眼,将头歪到一边,这下显得脖子更歪了。
这时,李浚命法曹参军继续搜查院子,待搜查完毕后,押着一众人犯回京兆府复命。
又命人将三名要犯押上囚车,与少尹方洲一道,押着四辆囚车返回京兆府。
此时,一枝花等三人才发现,温大良被破布塞嘴。他们这才意识到,温大良极有可能没做叛徒,是自己手下这些不中用的贱货中了李浚这条老狐狸的攻心计!
走到坊门口,秦汉魏前来告辞:“大人,小人的任务已经完成,必须赶回去向我们头领复命。大人,您可别忘了,一定要在我们头领面前替小人美言几句。”
“秦壮士,请转告王头领,本府对他深表感谢!待本府办完案子,一定登门拜谢。
你放心吧,本府不会忘了你们的功劳。”说着,朝秦汉魏拱了拱手。
秦汉魏行了一个大礼,策马离去。
李浚也催动胯下马,一行人直奔京兆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