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烈倒数第六日,一骑从东都方向而来,直入木兰围场。
西山大营营门守备大声询问:“来者何人,通报姓名,否则擅入皇家猎苑视同谋反,格杀勿论”
来人正是何元朗,何元朗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丢道守备将领手中,说道:“请通报你们家李将军,我再此等候。”
来者看了看令牌,马上拱手道:“何将军,不必通报了,吾乃副将田品,受李将军军令在此等候将军,且随我入营。”
何元朗在马背上拱手道:“有劳田将军了。”
遂下马,将马鞭和马缰交给旁边的兵士;“给他补充些草料和清水。”
然后步行跟田品入了西山虎啸营中。
路上田品小声对何元朗说道:“何将军,3000王府亲卫已经悄然打扮入了西山大营了,暂时由罗将领辖制,您过来了,这指挥权还是移交给将军。”
何元朗点头:“有劳诸位将军。”
入了主营何元朗见到李存孝和另外一位陌生面孔的人正在交谈,见何元朗入了营帐,三人都站了起来。
李存孝对何元朗说道:“元朗兄,你总算来了,过来坐下,这位是我的副将折冲校尉刘震刘将军。”
何元朗过去坐下,抱拳行礼道:“见过刘将军。”
“久仰将军大名,梁国四骏之一,能在北朝与将军携手共事,乃吾之荣幸。”
“你们都不用客套了,田将军,你也过来一起聊。”李存孝招呼田品坐下。
随后李存孝说道:“元朗,这次虽然西山虎啸营和东山青龙营、洛水玄武营共同担任木兰围场护卫工作,但是天子和重臣的主营由我们虎啸营控制,可能陛下认为我们这营中的将领都是从外军抽调过来的,而且虎啸营的兵士多为新军,可能被渗透的较少,昨日已经有旨意传到我军中,陛下到达之后,由天龙卫指挥使纪伦节制我们三营兵马,我有不好的预感,之前对叶先生安排3000雍王亲卫替换我军中3000兵士不解,现在看来叶先生应该早有什么预告,不知道元朗可否为兄解惑?”
“陛下想要李兄、罗兄做刀子,杀人!”
“啊!”
李存孝虽然心里有所预感,但是听到证实还是难免被惊到。
“这次的事情为了晋王谋划,可能需要李兄杀一些人,但是也需要保一些人,并且应对可能出现的一些意外情况,叶先生已经向我吩咐了如何行动的预案,现在我就将安排详细告诉几位将军。”
李存孝听完何元朗的话,想了想,马上表示:“元朗兄,我们兄弟几日入营之前,晋王殿下有话叮嘱我们,就是让我们兄弟三人,按照叶先生的计策行事,所以今日无论如何行动,一切以元朗兄马首是瞻,只是三弟罗克敌率领一万虎啸营的弟兄去了内城,估计陛下也是要让她们在内城中对那些勋贵世家下手,所以我三弟那边,也需要过去安排一下才好。”
何元朗连忙说:“这点李兄不用担心,叶先生已经有所安排。”
“那好,元朗兄,有什么计划请和盘托出,我们可以一起合计一下。”
何元朗点头道:“杀人不可避免,但是不能失控,这样晋王殿下才好出来收拾残局,以获得最大的利益。”
.......
周王府,周王的书房之中,申行之正在跟周王交谈。
周王惊呼道:“你说父皇打算在春猎处置我?怎么可能呢?那么多鲜卑勋贵跟随、我舅父也会去,我父皇如何会对我下手?”
申行之拱手道:“陛下如今还有多少时日,殿下不会不知道吧,还有陛下最担心的事情是什么?如果想要消除隐患,什么时候是最好的下手时机?恐怕殿下不会想不透这点吧,陛下去木兰围场,留齐王监国,窦相辅政,就是保证传位万无一失,殿下如果你不有所行动,恐怕此去你的生死就由不得你了,别说大位了,留下性命苟延残喘都难啊。”
申行之的话将周王惊的离了魂,周王急忙问:“申先生救我,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孤王绝地逢生啊。”
申行之低沉着声音说:“必须让陛下不能平安抵达木兰围场,而只要陛下一出事,天子行驾必乱,殿下带领埋伏在庄园的数千亲兵,火速回京,假传陛下口谕,发动支持你的鲜卑勋贵之家的私兵,快速占领未央宫,杀齐王、窦相、燕王、晋王,再造一次玄德门之变,然后逼皇后给你懿旨,立殿下为帝,然后整合京中兵马,一举扫荡木兰围场,顺殿下着昌,逆殿下着诛九族,天下可大定。”
周王有些犹豫不决:“申先生如此会不会太冒险了,孤王要不也学着老五装病如何,老五一病父皇就免了随驾。”
申行之看周王如此没胆色,不免心中鄙夷,但是还是要带他入彀,于是继续劝道:“我的殿下,燕王那是真的吐血之症,太医去看过的,况且这次陛下要收拾的人不是他,是殿下你啊,如果你不去,恐怕只会让陛下更有由头直接办了你,而且周围的人甚至都不敢为殿下多说一句话,殿下,天下不是等来的,是博来的啊,当年若没有你父皇奋力一击,那里有今日呢,殿下如果不决心一拼,我们主仆的缘分恐怕也就是只能到今天,为了避祸,我只能连夜离京了。”
周王:“先生不可弃我,这事孤王办了,但是如何行事,孤王分寸大乱,一切交由先生谋划吧,到了要拼死一博的时候,孤王绝不惜命。”
周王表面如此说,手还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申行之跪下行礼:“臣定当万死以报殿下知遇之恩。”
周王扶起申行之:“先生不必如此,若孤王真有天命,先生必为宰辅。”
.......
未央宫内府中,陛下的事衣长令范姑姑来内府库中提一些陛下熏衣服的熏香和随身香囊的配香,内府总管张得山小心伺候着,将熏香和香囊配的安息香都点出来,小心称验好,巴结着交给范姑姑。
张得山小心陪着笑脸说道:“范姑姑,今儿小山我给陛下备下的可都是这最最稀罕的东西,尤其着陛下喜欢的的随声香,可是不可多的的安息香精品啊,这次的货还是齐王殿下,让福王的登州商会代为重金采购回来的,姑姑可以闻闻看。”
范姑姑:“小山,就你会来事,嘴巴甜,手脚勤快。”
说这话呢将香结果来鼻子一闻:“哟,这安息香可真是最上品的了,姑姑我在宫里30多年了,这还只是第二次闻到这种品质的香。”
张得山陪着笑附和着:“哎呦,还是范姑姑才有这份鉴赏能力,小山子我查了内府库志,这等品质得货恐怕得有20来年没有上贡过了,内府中得库存啊,早就10年前就没了,这次就着西辽国主还有晋王打跑了大食人,这货才能入的来,这次齐王供了10斤入库里,这可够用10年的量了,齐王、福王那真是孝感动天啊,我们这些做奴才的都感动啊。”
范姑姑打趣道:“行,你还是按照往常的分量,另外阿,我看你小山子若想着讨好齐王,未来混个好差事,不如也往皇后娘娘那边使点力,我看你干爹应当是没少教你。”
张得山点头答应道:“范姑姑说的是,回头我就自己送过去,不过姑姑,寻日里一个月的分量是3钱,不过这次姑姑最好拿6钱,奴才听闻圣上最近睡不好,这安息香最助睡眠,姑姑不妨稍微加多一点点,保证陛下睡的安稳,我们这些奴才也算尽了一份心意了。”
范姑姑想了想,点点头:“行,那你就匀出6钱来,你干爹那边,我自会去给你说好话。”
张得山一听乐坏了,急忙偷偷从袖口送了一个钱囊到范姑姑手里,悄悄道:“小山子,多谢姑姑提点。”
范姑姑悄悄收好东西,在张得山头上点了一下,张得山笑着把称好的东西送到范姑姑手里,范姑姑笑着把东西拿走了,见范姑姑走了,张得山脸上的笑消失了,变得阴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