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着已经痛到麻木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眸色里溢着似笑非笑。
望着她明媚白皙的脸,不紧不慢的开腔,嗓音低低沉沉,温柔沙哑“如果它废了,那你会失去很多乐趣。”
整个房间里没有多少名贵的东西,但是显得温馨,家具错落有致,不是顶奢牌子,但有质感,男人慵懒的坐在她平日里经常窝着的沙发位置,头顶的灯光静静的照射着。
“嗯?”蓝如昼没有明白,她静立几秒,才在男人悠悠然的目光里,懂了这句话的含义。
反应过来的她甚至恨不得一巴掌拍在这张人模狗样的脸上。
这个男人怎么用无耻一遍遍刷新着他的底线。
蓝如昼气的想把这家伙摁在沙发上揍一顿,她恼怒极了“封锦宴,你脑子能不能变得正常点。”
是不是男人说话的时候,都喜欢把不管什么话都能往颜色上面扯一扯。
她就不该心软,在门外乐意站着就应该让他站着去,站到老死都行。
男人漆黑的眸子弯了弯,没有再气她,嗓音低了下来,语气是温柔低哄“去拿点冰块,给我敷敷,我的手快没感觉了,安安。”
最后的一声拖了点尾音,有着温柔,软和,宠溺,带有隐隐的撒娇。
蓝如昼捏了捏拳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封锦宴,转身一言不发的去了厨房。
沙发背对着厨房,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后,男人另一手的指尖敲打着扶手,眼神四处扫着整个房间。
比不上豪华公寓大,但也比一般的公寓空间广阔,家具整整齐齐,不显空荡不显拥挤,房间里的所有装修布置能看出来是一个的喜好。
小零件的摆放也不多不少,整个房间干净整洁纤尘不染,光一个客厅都能看出来房间的主人是一个在认真生活的人。
封锦宴低头扫过脚上不合脚的女士拖鞋,平日里也没人来么。
他淡淡的想。
以前不是挺喜欢和自己的好朋友聚在一起,欢声笑语不停,现在也开始一个人的独居寡言生活了。
哦,不对,还有一条狗。
端正的坐在角落的狗,在男人目光扫过来时立马凶狠的冲他呲牙,低低吼了一声。
封锦宴嗤笑,那浅淡的笑意是不怎么遮掩的不屑和玩味。
小家伙瞬间站了起来,再次冲着他吼。
封锦宴有些意外的挑眉,还挺聪明,就是太怂了。
天气太热了,冰箱里有冷冻一些冰块,平时用来做点果茶加冰喝,解暑。
在一个盘子里盛满了可爱的小熊形状冰块,她端着盘子回到了客厅。
他看着她低头认真专注给他的手冰敷的模样,又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活爹’是什么意思?”
她头都没抬,按照网上的教程给他用冰块消肿,音调寡淡“事儿精。”
他眯起眸子“你嫌我事多?”
她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不多么?”
男人咸咸淡淡的眼神在她头顶掠过,低垂的眉眼温婉,长发搭在耳后,侧脸肌肤白嫩,双手在他的手上作弄着。
搭在扶手上修长的手从兜里掏出手机,输入这两字,很快就搜索出来了这两字的含义。
屏幕上的释义一眼扫过,大概明白了这个词语,网络用词,一个梗。
反手将手机扣下,他就这样慵懒的靠躺着,深不见底的黑眸,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
两人都未再开口,一刻钟后,整个手已经好了很多,用布包裹着的冰块消融了一部分,滴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大片水渍。
用卫生纸擦干净男人的手,蓝如昼低头,一股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手背的红肿处。
已经麻木没有知觉的手突然间像是感觉到了疼痛,封锦宴喉咙滚动,喉间一阵干涩,眸色越发深沉。
做完这个动作蓝如昼就后悔了。
她站直身体,没有看他,而是扯过桌子上的纸巾,擦拭着自己的手和桌子上的水,淡淡开口“好了,你可以走了。”
男人没有动,嗓音低低哑哑“身上痛,也要上药。”
她侧眸“哪?”
活动着手指关节,唇角勾起淡笑“你下手那么狠心里没数么?”
“我下手多重我比你有数。”话虽然说的冷漠,但是蓝如昼还是微微皱了下眉目,正如他说的,伤筋动骨一百天,至少这么短的时间还没有那么快就好的彻底。
她轻抿唇,“外套脱掉,我看看。”
他瞥了她一眼,眸子低垂,凉凉道“不脱”
蓝如昼转身就进了卧室,丝毫没有犹豫,将门甩上。
男人还微笑着的脸又冷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盯着被关上的房门。
这女人对他就这么没耐心么。
动不动就给他甩个门。
墙上挂着的指针指向整点,封锦宴在沙发盯着关闭门,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寂静的房间里,无声的,空气中还透着股尴尬,旺旺趴在地上,尾巴偶尔动一下,一双漂亮的狗眼里,好像还有嘲笑。
封锦宴心情更不好了。
就在他起身打算看看这个房间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打开。
快步走到他面前,蓝如昼精致的五官没有表情,整个人都散发着不耐烦的气息“让我看看,别耽误我休息时间,不然我放狗咬你。”
虽然对自己的力道心里有把握,但这个男人娇生惯养的,万一比自己想象的脆弱,一个摔打留下什么就不好了。
亲眼看一眼,没什么事自己才会放心。
旺旺立马弓起身,应景的低吼了一声。
封锦宴一边从余光里给了这条装腔作势的狗一眼,小家伙低下头,不吭声了,一边搭在扶手上的那只手,那只手在解着衬衣扣子。
如果他再不识抬举,一会就真的要被扔到门外去了。
蓝如昼插着腰,耐心等待着封锦宴慢吞吞的解着衬衣扣子,一颗一颗的,从上往下,不急不缓。
优雅中又有着性感。
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面前的人,在他动手时她就安静了下来,不同于平常的安静,所有的情绪淡了去,萦绕着的那股生命也安静了下来,眼眸温凉,似是在看他,又像在看着虚空,他顿了下,嗓音低沉“手疼,脱不了。”
扣子已经全部解开了,衬衣敞开着搭在他的身上,流畅的人鱼线清晰分明,因着半靠半躺,腹肌微微隆起。
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