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朱允熥就从被窝里被三宝硬生生拽了起来。
那家伙一脸“少爷别赖床”的表情,手脚麻利地给他套上朝服。
朝服那叫一个繁琐,里三层外三层,裹得跟个粽子似的。
朱允熥一边扯着领口透气,一边嘀咕:“这玩意儿穿上跟上刑似的,皇爷爷咋就不能设计个宽松点的款式呢?”
折腾半天,总算收拾妥当,他迈着小碎步,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奉天殿。
心里还盘算着:“今儿可得打起精神,别让皇爷爷抓到我偷瞌睡,不然又得罚抄《大明律》,那可比抄书还累!”
谁知道,一踏进奉天殿,他就傻眼了——朱元璋居然比他还早到!
老头子正端坐在龙椅上,手里捧着一本书,念得摇头晃脑。
那模样活像个老学究发现了失传已久的武功秘籍,恨不得当场练两招。
朱允熥定睛一瞧,嘿,好家伙,皇爷爷手里拿的不是别的,正是他自己写的《声律启蒙》!
这下他心里咯噔一下,暗想:“完了,皇爷爷不会是想让我现场背书吧?我昨儿晚上可没复习啊!”
“明对暗,淡对浓,上智对中庸。镜奁对衣笥,野杵对村舂……”
朱元璋念得抑扬顿挫,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龙椅被他坐得都快成了摇椅,晃得吱吱响。
念着念着,他眼角一抬,总算瞅见殿里站了一堆人,乐呵呵地问:“哦?你们都来了?来得挺早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齐刷刷跪下,脑袋磕得地板邦邦响。
那动静跟敲锣似的,生怕慢了一拍被锦衣卫记上小本本,拉出去“喝茶”。
“都起来吧,别磕了,地板怪贵的,磕坏了还得修!”朱元璋摆摆手,脸上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他挥了挥手里的书,得意洋洋地说:“咱昨儿可是淘到一本好书,也不知道你们这些文绉绉的家伙听没听说过!
这书啊,读得咱是心花怒放,差点没熬夜背下来!”
刘三吾赶紧出列,捋了捋胡子,一副“老臣我啥都知道”的架势,慢悠悠地说:“莫非陛下说的是《声律启蒙》?”
“对头!”朱元璋一拍大腿,差点把书拍飞出去,兴奋得跟个得了新玩具的孩子似的。
“咱听说熥儿出书了,昨晚连夜让锦衣卫抄了一本回来。
嘿,别说,读完之后咱感觉这书真不赖!朗朗上口不说,里头还有一大堆咱听都没听说过的历史典故,简直开了眼界,涨了见识!”
他翻开书,指着一行念道:“你瞧瞧这一条,‘世祖中兴延马武,桀王失道杀龙逄’,啧啧,咱连马武是谁都没听说过,更别提啥龙逄了!
这书读得咱是越来越有韵味,越来越有精神,感觉比孔夫子那些咬文嚼字的玩意儿强多了!
孔老二那堆书,啃得牙疼,这本多好,念着跟唱戏似的!”
周观政一听这话,眉头皱得跟核桃似的,心里暗骂:“这老头又开始胡吹了,孔夫子招你惹你了?”
他硬着头皮站出来,拱手道:“陛下,殿下这书的确惊艳,读起来朗朗上口是因为它是给小娃娃启蒙用的,简单易懂嘛。
可万变不离其宗,您咋能这么贬低圣人文学呢?孔夫子要是地下有知,估计得爬上来跟您掰扯掰扯,告您个‘毁谤圣人’的罪名!”
朱元璋斜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较劲,摆摆手道:“行了行了,咱不想跟你这老学究辩论,辩赢了也没赏银子。”
说完,他笑眯眯地把目光投向朱允熥,语气里满是得意:“哈哈哈!好!咱老朱家八辈子贫农,造反出身,泥腿子翻身当皇帝,没想到阴沟里还能蹦出个棉花球来!
咱家熥儿,用计离间草原上的蛮子,还能写出这么漂亮的对子,文武双全啊!
这要是搁以前,谁敢信咱老朱家能出这么个宝贝疙瘩?”
茹瑺一听这话,立马眼疾手快地跪下,屁股还没落地就扯开嗓子喊:“臣恭喜陛下得此皇孙!大明江山万年!”
那嗓门大得跟敲锣似的,生怕别人听不见,恨不得把嗓子喊哑了博个彩头。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赶紧跟着喊,声音整齐得跟合唱团排练了三天三夜似的,震得殿顶的灰都扑簌簌往下掉。
黄子澄站在旁边,冷不丁插了一句:“茹大人,您可真是我大明朝的‘万岁尚书’啊!啥话没说呢,上来就喊两遍万岁,嗓子不累吗?
小心喊多了陛下赏您个哑巴官当当!”
这话里酸味儿浓得能呛死人,摆明了就是在挖苦茹瑺拍马屁拍得太用力,差点没把马蹄子踩自己脸上。
朱允炆见朱元璋正高兴得跟中了彩票似的,心想:“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得趁热打铁,刷刷存在感!”
他赶紧上前一步,毕恭毕敬地说:“皇爷爷,孙儿有事要奏!”
“哦?说!”朱元璋一听有人上奏,立马从刚才那副沉浸在《声律启蒙》里的老顽童模样,切换成了一代雄武帝王的气场。
那眼神犀利得跟刀子似的,扫得殿里鸦雀无声,群臣大气都不敢喘。
别看他刚才还乐呵呵地念书,这种小打小闹根本撼不动他的节奏,稳得跟泰山似的。
朱允炆清了清嗓子,信心满满地说:“皇爷爷,孙儿发现一个人才,名叫宋义,是黄子澄的徒弟,儒学造诣深厚。
现如今国朝缺人,孙儿觉得他可堪大用,绝对是个好苗子!”
“宋义?”朱元璋皱了皱眉,歪着头想了想,脸上露出个“这是哪号人物”的表情。
“就是昨天在诗会上吐血那个?”
“对对,就是他!”朱允炆忙点头,心想:“皇爷爷记性真好,这都能记住!”
朱元璋一听,脸都拉下来了,语气里满是不屑:“就那种脆弱的小身板也想来咱这儿当官?
心理素质跟豆腐似的,动不动就吐血,进了朝堂是伺候咱呢,还是让咱伺候他啊?
咱可没工夫给他端茶递水擦鼻涕,外加哄他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