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
视频里,缓缓亮起一片如融化黄金般流淌的暮色天空。
镜头缓缓向下。
一栋占地豪华的私人庄园。
雪茄的烟雾腾起。
一个穿西装的典型白人资本家男人,倚在雕花铁艺栏杆上,抽着雪茄,俯视着花园。
花园里,有一个熟睡的小女孩儿。
女孩儿的金发,在落日余晖中流淌着蜜糖般的光泽,胸前的蕾丝蝴蝶结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多美的画面。\"男人吐出一口烟圈,\"那些工厂里的臭虫永远不会明白,我们守护的是什么。\"
他身后的管家翻开烫金封面的记事本:\"罢工仍在继续,老爷。工人们坚持八小时工作制,但更麻烦的是码头工会的声援。\"
男人的指尖在栏杆上敲出沉闷的节奏。
远处,一只知更鸟突然从树梢惊飞。
\"疫苗呢?\"他声音骤冷。
\"利物浦和曼彻斯特的库存已经清空。\"管家道:\"伦敦这边...还需要三天。\"
视角拉远。
暮色之下,哥特式尖顶的阴影之中,瑰拉的裙摆,正如鲜血般垂落。
她苍白的指尖轻抚过瓦片,将管家的每一个字都收入耳中。
\"有意思。\"她的红唇勾起冰冷的弧度,瞳孔泛起妖异的血色。
*
【疫苗、罢工、清仓……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好大一盘棋!】
【这些资本家就应该挂路灯!!!】
*
瑰拉的身影无声地消失在渐浓的夜色中,如同一滴血融入暗红的晚霞。
可下一秒,已出现在书房内!
脸上多了张面具。
已经回到书房,正在信纸上写着什么的男人,钢笔顿住,墨迹晕开成一片乌云。
信纸上。
“……我们每天、每月、每年,上缴着巨额税收,供养着政府以及警察。在此之际,我提议出动警察平息罢工,逮捕、监禁或者处死。你们不想出现一批暴民,我们也不想出现不听话的工人,我们是站在同一战线的共同利益者……”
字迹狰狞如爪。
而当他察觉颈间寒意时!
一柄雕花银刀已贴上他的动脉。
\"女士,您……\"塞莫纳的喉结在刀刃下滚动,声音却稳如磐石。
他的余光瞥见管家,正将手探向腰间的燧发枪。
\"疫苗背后的主使者是谁?\"瑰拉的声音很轻,语气很淡。
话音未落,管家突然拔枪射击!
“砰——!”
枪口爆出的火星,照亮了男人瞬间收缩的瞳孔!
因为他看见,子弹穿透瑰拉虚化的身影,穿透那红裙荡起的波纹,就像穿透一池血水,在橡木护墙板上炸开木屑!
\"恶魔!\"管家踉跄后退,燧发枪\"当啷\"落地。
男人的脸色也后知后觉地变得惨白——
而这时,窗外突然爆发怒吼声浪!
\"杀人偿命!\"
\"烧了这魔窟!\"
“我们只想维护我们应有的权利!”
书房厚重华丽的大门,同时被急促敲响。
“大人,庄园外面聚集了很多工人,钢铁厂的负责人也在一分钟前打来电话,说他们在去阻止罢工游行的时候,不小心失手打死了一位工人……”
话音还没落下,伴随一声清脆的“爸爸”,房门被猛然推开!
听到这个声音,男人脸色蓦地一变,大声叫:“安吉丽娜,别进来!”
但金发小女孩儿却已经径直投向男人的怀抱!
男人下意识地牢牢接住她。
小女孩儿把头依恋地埋进男人的颈窝,说:“爸爸,我正在睡觉,外面就飞进来一只臭鞋子!我好怕!”
男人强自镇定,将目光投向瑰拉。
他却看到瑰拉的目光,正投向他怀里的安吉丽娜。
大门外,那位来禀报的下属,:“大人,需不需要我……”
男人:“滚!”
“女士,”他把女孩儿抱得更紧:“您到底有何目的?”
\"向他们道歉。\"瑰拉突然说。
\"什么?\"
\"为你延长工时却不加薪的贪婪,为你用疫苗谋害人民的罪行。\"瑰拉胁迫他走向落地窗,\"向那些被你称作'暴民'的人鞠躬致歉。\"
*
【??????】
【我没看错吧?吸血鬼胁迫着资本家,向工人道歉?】
【忽然感觉好魔幻荒诞】
【对不起,吸血鬼先生小姐们,以后我再也不骂资本家是吸血鬼了,因为他们不配!!!】
*
庄园外,愤怒的工人们举着火把。
火光将男人惨白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砰!砰!\"
就在这时,忽然又是两声枪响撕裂空气!
子弹擦过瑰拉的发丝,在石雕栏杆上迸溅出火星。
她缓缓转头,猩红的瞳孔锁定开枪的管家——
\"再动一下,\"她的声音轻柔得可怕,\"我就把你的脊椎一节节抽出来。\"
管家僵在原地,枪管微微发颤。
阳台下,数百名工人聚集如潮,他们粗糙的面容被火光映照,每一道皱纹里都刻着苦难的痕迹。
铁锹与木棍敲击地面的声响如同战鼓,震得花园里的玫瑰簌簌发抖。
安吉丽娜从父亲肩头露出一只蓝眼睛,又迅速缩回去。\"爸爸,他们好脏……\"
她的小手抓紧男人的丝绸领巾,\"像地窖里的老鼠。\"
男人轻拍女儿的背脊,声音却绷得死紧:\"他们连你的鞋跟都碰不到,宝贝。\"
工人群中,一个满脸煤灰的中年汉子推开人群:\"塞莫纳伯爵!埃尔法才十九岁!他妹妹还在襁褓里等奶喝!\"
他的声音嘶哑,像是被煤渣磨坏了嗓子,\"您就让人用警棍打碎他的脑袋?\"
瑰拉的小刀,无声抵住塞莫纳的后颈。
\"我深表遗憾。\"塞莫纳的语调突然变得沉痛,仿佛真的痛心疾首,\"肇事者会被革职查办,埃尔法的家属将获得……\"
他微妙地停顿,\"五百英镑抚恤金。\"
人群骚动起来。
五百英镑!足够那个婴儿喝十年牛奶!
几个老工人已经开始抹眼泪。
\"还有工时!\"领头的工人突然高喊,\"八小时!八小时!\"
声浪如潮水般涌来。
塞莫纳感到后颈的指甲陷进皮肉,温热的血顺着脊梁滑下。
他强撑着贵族风度:\"当然,工时维持原……\"
\"爸爸!\"安吉丽娜突然尖叫,小手指向远方。
庄园西侧腾起浓烟,火舌正贪婪地舔舐窗帘。
塞莫纳这才发现——
那些\"工人\"里混着熟悉的面孔,是上个月被开除的锅炉工!
他们手里拿的不是火把,而是燃烧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