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陆言一脸不可思议看着陆海川,以及他那个离家出走的儿子陆云。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前几日在平顺城竟然发生了如此严重的蛮族夜袭之事。
“官府勾结蛮族,此事若是传播出去,怕不是有无数人要掉了脑袋!”
陆海川瞥了陆言一眼,淡淡说道:“如今城中已恢复了平静,此事也被压了下去。”
“唯有六殿下,救了这么多人,却连提都提不得。”
陆言沉默不语,只是不住摇头叹息。
……
苏家商会内。
苏锐捧着一堆文书,对正伏案在纸上勾画的苏轻眉说道:“家主,除却平顺城的商铺外,其余各地的商铺皆都已经转手。”
“如今库内存放着大量现银。”
苏轻眉伸了个懒腰,笑了笑说道:“很好,现在分派人手出去。”
“立刻从大庆府各个城池持续收购清单上的物资,注意不要引起别人关注。”
苏锐点了点头,随后有些犹豫开口道。
“家主……”
“我们可是商人,这买卖多半是一定赔钱的……”
苏轻眉手托香腮,轻声说道:“二叔,你看见的是眼下利益。”
“但我投资的是他的未来。”
“哪怕现在亏本做些生意,最后一定能获得更多回报!”
苏锐只得苦笑摇了摇头。
……
黑虎拳武馆内,李修平与吴应席地而坐。
李修平取过紫砂壶。
一缕茶汤自壶嘴而出,待斟至七八分满时,他恰到好处收住壶身。
“请!”
吴应却并未有所动作,而是缓声问道:“李馆主,为何要私自更改那封文书?”
蛮族夜袭那个夜晚,许知县与周兵皆暴毙于城外。
而后李修平便与吴应共同书写了一份文书,递呈至大庆府知府处说明情况。
本来文书中详尽描述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对赵离的功劳也并未有隐瞒。
而如今赏赐的奖励却尽数送到了李修平与吴应的武馆内。
吴应一气之下,便来到了黑虎拳武馆。
李修平淡定自若。
“乾京之事乃是皇家之事,与你我无关。”
“但六皇子赵离他可是确确实实救了我们。”
“将他的功劳公诸于世,那岂不是害了他!”
“这种事,我李修平可做不出来!”
吴应顿时火冒三丈。
“什么话?难不成我会是那等小人?”
“只不过,无论如何我都想不通,赵离怎么会那样狠毒弑父杀兄的?”
李修平端起茶杯,品了口茶,说道:“茶凉了。”
“我觉得你应该看看这刚刚从乾京传来的新皇新政。”
吴应一脸疑惑接过李修平递过的文书。
仅仅看了一眼,吴应登时头冒冷汗,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滴下。
“他怎么敢的?!”
李修平只是无奈苦笑了一声,说道:“姜虎,重新烧壶热水!”
一个壮汉立刻伸手接过水壶。
“好的师傅,稍等片刻!”
……
禁域。
赵兑手握一把长剑,面前跪倒着三个盗匪。
“姑奶奶饶了我们吧!”
“我们再也不敢了,放过我们吧!”
“都怪我们有眼无珠。”
三人痛哭流涕,有些凄惨。
赵兑颇有些于心不忍,便收回了长剑。
可其中一个凝罡境入门的盗匪瞬间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狞笑着扑上来。
如此近距离,仅有淬体境大成的赵兑根本来不及反应。
“噗嗤!”
瞬间飚出一团血花。
“叶听澜”将剑从已是瘫软的盗匪身上拔出。
“兑儿,对待敌人,切记不可心慈手软!”
赵兑小脸上满是因惊吓而导致的苍白。
“杀了他们!”
“叶听澜”的语气冰冷。
赵兑顺从地一剑一个,不顾他们的哀嚎,结束了剩余二者性命。
这三人眼见赵兑一人,竟然见色起意。
而赵兑如今的年岁……
让他们如此简单去死,算是便宜他们了。
“叶听澜”在一旁点了点头,随后身上的气息忽而转变成完全不同。
赵兑知晓她的师傅已经离开,如今在面前不再是她那严厉的师傅药婆婆。
而是那个和蔼可亲的“叶姐姐”。
叶听澜摸了摸赵兑的头,说道:“药婆婆的话,你要记在心里。”
“再过一段日子,等我帮药婆婆重塑个身体,便不会如此麻烦了。”
赵兑极为懂事点了点头,开口问道:“叶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找六哥?”
叶听澜一愣,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那是思念。
“还要些时间,我们要变得更强,才能帮到他……”
……
靖安府内。
茫茫荒野中,前万宝斋管事张山随着人群,如同行尸走肉般顺着官道一路前行。
他也不知自己该去哪,该在哪停歇。
他摸了摸口袋中的那块温润的玉石令牌,无奈苦笑。
这是赵离曾经在临济城外赠予他的贴身令牌。
自打乾京发生了那么一档事,万宝斋便立即与叶听澜撇清了关系。
而首当其冲,第一个被解决的便是管事张山。
好在大掌柜只是废了他一身修为,却饶了他一命。
可这对张山来说,与直接杀死他也没什么区别。
云栖州也没法继续待下去了。
而张山也并无其他地方可去。
于是张山带着赵离给他的令牌,一路北上。
至于为什么要去靖安府,张山也不清楚。
可能是仍抱有幻想吧。
就这样,一路跌跌宕宕,张山总算是到了靖安府。
而浑身上下,他也仅剩下了这么一块玉石令牌。
就在这时流民中突然窜出来一个男人,直接将张山推到路边。
“口袋里是什么值钱东西?”
“赶紧拿出来!要不然现在就杀了你!”
一个淬体境入门的流民。
放在以前,张山一只手指便可碾死他。
但此时无论他怎么挣扎,却被那个流民死死抓住,根本无法动弹。
流民并非在吓唬人。
对他们来讲,有的时候甚至同伴也可以是食物!
杀个人,和踩死一只蚂蚁也没什么区别。
眼见着张山仍未不肯拿出口袋中的东西,这人狠狠掐住张山的喉咙!
而路过的流民,皆是稍微绕了一下,远离了二人。
他们眼中没有任何情感,只能看见冰冷。
这时,流民突然开始混乱起来。
“马贼!”
“是马贼,快跑!”
张山抬头一看,只见一群马贼直接扑向了他这个方向。
而领头之人,似乎有些眼熟。
张山的身体瞬间如同筛糠般剧烈抖动。
“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