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郎!?别误会,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见到武植闯进来,张员外神情慌张,有些结结巴巴。
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一激灵,清醒了许多。
心中暗道倒霉,要是得手了花功夫平事儿也就罢了,还没得手这武植就正巧回来了。
倘若武植闹起来,自己夫人省亲回来后得知此事,又是一场风波。
而且,私闯民宅调戏良家妇女,欲行禽兽之事,若是闹到县衙,便是以他的权势地位,要摆平也颇费一番功夫。
真如此的话,他必欠县令一个大人情,可不好还。
这不是鸡飞蛋打,一场空嘛!
好处没落着,反惹一身骚。
虽心中惴惴,不过张员外也没多慌张,毕竟眼前的武植在他心里素来是老实怯懦的本分人,自己说两句软话再唬他两句,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并无多大麻烦。
这也是他今日敢大胆来此的缘由之一。
就是捏准了武植好欺负,不敢因为潘金莲与自己翻脸。
念及此处,张员外冷静下来,恢复了神色。
他略微整理一下衣衫,淡淡笑道:
“前日大郎你新婚,我与夫人离席太早,还未与你当面道贺,今日特来祝贺,恭喜恭喜!现在既然大郎你回来了,那我就不再打扰你们夫妻二人了,改日再来拜访,”
说着,他抬脚朝屋外走去。
潘金莲见状,鼻子发酸,但又无可奈何,只得眸中含泪,侧过头去。
自己夫妻二人新婚不久,感情也不算深厚,且一无钱财,二无权势,武植难不成会因为自己差点受辱,而去得罪自己有钱有势的远亲张员外不成?
武植若是忍气吞声要将此事揭过,任由那张员外离开,潘金莲也不会怪他。
只叹自己命贱运弱,要平白遭受这些是非之事。
念及此处,潘金莲心中悲戚戚,低头抹泪。
正在这时,忽然砰的一声响起。
潘金莲抬头一看,却是张员外圆滚滚的身子摔倒在地上,砸烂了地上那张老旧木桌。
“……相公!”
她呜呜咽哭,见武植为自己出头,真的不惜得罪张员外,心中似有了依靠,那股委屈再也压制不住。
霎时间,武植的形象在她心中也变得高大起来,十分男人。
武植听闻张员外狡辩是来道贺自己新婚,气得脸色狰狞起来。
这几乎等同于当面说自己傻批,这无疑是拿自己当傻子耍,真当自己是泥捏的不成,没有火气?。
当即将想走的张员外一脚踹翻在地,手上提着那根昨晚抽中的螺纹钢,阴沉着脸朝倒地捧腹闷哼的张员外走去。
“大郎……你……你竟敢……”张员外被武植当腹踹了一脚,又惊又气,养尊处优惯了的他吃痛到五官挤在一起,连话都不出来。
“日尼玛,老子的老婆你也敢调戏!”
武植怒气上涌,直冲天灵盖,手中紧捏着那根螺纹钢,照着张员外的头就砸了下去。
回家看到这一幕,已经气得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这一钢棍要是砸中,张员外的脑袋定跟那西瓜一样,直接爆裂开来。
正忍着腹中剧痛的张员外忽然浑身汗毛倒竖,一股身临濒死危机的感觉油然而生,见武植手持一根黑漆漆的棍子朝自己脑袋砸来。
他想都没想,立刻侧身一滚,在这绝境时,他那臃肿笨重的肥胖身躯竟爆发出了潜能,矫健了许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武植这当头一棍。
砰的一声,武植一钢棍砸在地上,地板咔嚓断裂,露出好大一个坑。
张员外见状,喉咙上下滚动咽了口唾沫,后背黄豆大小的冷汗涔涔冒出。
这要是没闪开砸中自己脑袋,刚才自己已经脑瓜迸裂而死了,他一脸后怕,嘴唇止不住发抖。
没成想这武植的气性竟如此之大,见新婚妻子受欺负,抬手就要宰人,这完全跟自己印象里的那个老实怯懦的武大郎不符合。
“大……大郎!你别冲动……有话……”
武植见张员外避开,也没等他说完话,提着那根螺纹钢继续朝他继续砸去。
张员外这下真的被吓得脸色灰白,三魂七魄似乎都要离体了一般,连滚带爬朝屋外跑去。
这武植看起来是真的要宰了他,并不是作假。
不过绝境中的人类爆发出的潜力倒也惊人,张员外连滚带爬地又避开了武植一钢棍。
这时,张员外带来的两个小厮也反应过来,赶紧在地上各捡起一张凳子,上前护主,拦在武植面前。
张员外感动得哭了出来,想着回去定要好好赏赐这两个小奴。
躲在两个小厮身后,张员外似是有了些底气,指着武植呵斥道:
“好你个矮泼厮,不念旧情,不记新恩。若不是我收留你在此留宿,你怎能过上这般安生日子?若不是我将这小娘子许给你,你又怎能娶上新媳娇妻?
今日我好心来贺你新婚燕尔,你反倒欲行凶杀我,当真荒唐离谱,你个不仁不义的贼厮。
现在赶紧放下棍子,冷静下来,与我好言相歉,我便考虑既往不咎!若不然,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闻言,武植气涌胸腔,这张员外颠倒是非的本事倒是厉害,三言两语就要将黑白对调。
当下,他大骂一声,直接施展少林十二路谭腿,欺身上前,唰唰唰几下,三下五除二将挡在张员外面前那两个小厮,一脚一个,给踹飞出去。
张员外大惊,没成想这武植竟还有武艺傍身,心中大声叫苦。
莫不是平日老实怯懦都是装出来的?
武植脸色一拧,举起钢棍,就朝张员外砸去。
张员外没了保护,且刚才放松心神后,泄了力,这下想避开,可腿却不听使唤了。
见那根黑漆漆的棍子离自己越来越近,下意识的他伸手往前一挡。
咔嚓一声响起。
螺纹钢径直敲在张员外的右手手臂上,就跟掰蛋卷一般轻松,直接将张员外的手臂给敲断了。
不远处在角落的潘金莲见状,吓得用手掩嘴。
啊——
张员外手臂骨头断开,前半截手臂倒吊下来,晃来晃去。
他发出杀猪般惨叫,额头冒出虚汗,噔噔噔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墙面,才浑身发抖着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声求饶。
“不要,别……救命啊!”。
武植握着钢棍,气势宛如凶神恶鬼。
“不要啊,大郎!”张员外见避无可避,两腿抖如筛糠,裤裆流出一股腥臊的温热液体,直接被吓尿了。
武植充耳不闻,没有理会他的求饶,抬起钢棍正要继续敲下时,忽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却是老车夫将他拦了下来。
屋内之事说时慢,那时快。
院外正等候武植的老车夫见武植进屋后便爆发了打闹声,想了下,便也抬步走了进来查看。
没成想,一进来就看见那张员外手臂被武植打折,随后又见武植还欲举起一根黑棍子朝张员外的脑袋砸落。
怕武植惹出人命大祸的他,才赶紧上前将其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