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天苏念都在跑房子和批发市场,她白天看房子,下午的时候则是去找批发市场批发一些衣服,然后用自行车驮着去人多的地方卖。
她无比庆幸自己离开的时候把自行车骑出来了,不然的话还真不方便。
折腾了两天后,苏念算了算,她赚了有七百多块钱了,不仅住宾馆的钱回来了,而且还把租房的钱赚回来了,她已经看好了房子,是一个临街的商住两用型。
这年头大家都喜欢正式工作,做生意的没有那么多,而且就算是知道做生意赚钱也没人愿意受这个累,所以临街的院子反而不好租。
苏念看上的这间虽然不在商业街,但它附近有个公园,而且不远处就是海城电影院,周围好多小吃店小饰品店,地理位置也算是可以。
最重要的是临街的铺子有四十平,加上楼上用来住人的卧室,大概有一百平,这么大的面积,一个月只要90块。
苏念当即和对方签了三年的合同,上面约定三年内租金上涨不得超过20%。
她知道未来房价一定会涨,随着下岗工人增多,越来越多的人去做生意带动经济发展,她要趁着大家还没来的时候,率先入场。
“小姑娘,我就在隔壁住,有事情随时叫我,”房东太太乐滋滋地拿着钱进了隔壁的房门。
她在这有两套房子,另一套他们自己住,她儿媳妇开了一家卖鞋的店,只不过比起苏念租的这套,他们后面有个大院子,平时一家人生活妥妥得够了。
房子租完苏念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宾馆退了房,她出来的时候就带了存折和几件衣服,她把衣服放下后,算算时间决定趁着顾淮安没下班,回去收拾东西。
离婚还要分财产呢,凭什么她空着手走,买的东西全留给顾淮安啊。
下午五点钟,苏念到的时候只有沈娇和顾梓硕在,两个人看到她后,同时冷了脸。
“你来干什么?”
苏念:“收拾东西。”
“娇娇啊,你应该不会贪图我留下的那点东西吧。”
苏念笑眯眯地看着对方,她把院门敞开,方便外面的人都看到里面的情况。
“你要是不放心,我就去请几个婶子过来,让大家一起做个见证。”
她脸上的讽刺很明显,倒是让沈娇又被气到了。
“随便你,”沈娇拉着顾梓硕往里面走,“硕硕,跟我进来。”
顾梓硕不动:“妈妈,为什么你不要我了。”
“你凭什么不管我。”
苏念淡淡地反问:“我有义务管你吗?”
“硕硕,在你眼里我是你妈还是你保姆?”
顾梓硕不说话了,小家伙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
苏念只当自己养了个白眼狼,她进了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个蛇皮袋子,卧室里有她买的衣服,以前买的太丑她不喜欢,但是有几件日常穿的要拿走,还有她花了工资后给顾家买的新床单被罩和被褥,这些都要拿走。
她每拿一样,沈娇的脸就黑一分。
最后苏念把客厅的暖壶还有厨房的碗筷和锅都放在借来的板车上时,沈娇的脸已经不能看了。
她咬着牙瞪着苏念:“你别太过分。”
院门敞开,高婶子和李婶子就在门口,苏念笑眯眯地看向她们:“两位婶子觉得我拿的多吗?”
“不多,这都是你买的。”
“就是,还有扫把也拿着,扫把是我们仨一起去市场的时候买的,带走带走。”
李婶子说着话把扫把放在板车上,“哦对对,还有这个水桶,你带走也能用。”
“念念啊,还有电风扇,也是你买的吧,带走带走。”
电风扇比较小苏念可以装,但是冰箱太大了,她一个人带不走,留给顾淮安吧苏念又觉得有点亏,她眼珠转了转,最后招手喊来两位婶子。
“电视和冰箱,婶子你们搬走吧,我不要了。”
“你们俩也知道,这都是用我自己的工资买的,我没花过顾淮安的钱,现在我不想要了,我就算是砸了扔了我也绝不留下来。”
她招呼着两个人进去搬东西,“这两台你们俩看着分,一家一个自己商量。”
两个婶子对视一眼,连忙客气:“别别别,这么贵的东西,那哪儿行啊。”
苏念:“你们不要的话,那我就砸了。”
说着,她走到堂屋拎起桌上的杯子就往地上扔,瓷杯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扔完杯子,她上前拔了冰箱的电线,用力把电线往外扯。
俩人见她来真的,连忙拦着:“别别别,我要,我这就喊人来搬走。”
“老高头,老高,过来。”
“老李,糟老头,李正义……”
她们俩的大嗓门,在院子里一嚷嚷,不一会儿人就来了。
大家是街坊邻居没错,但没人会拒绝送上门的好处,至于其他的最多让人看看热闹,可好处是实打实的啊。
几个人当着沈娇的面搬走了家里的大件,把她气得直哭,顾梓硕哪里见过这阵仗啊,他哇的一声哭了。
高婶子见他哭了,面露不忍,但她搬东西的动作没停,只是从兜里拿出来一把糖递给顾梓硕:“硕硕啊,奶奶给你糖吃,别哭了啊。”
“娇娇啊,你可看到了,不是我们想搬,这东西是念念说送给我们的,我们可没抢哦。”
“你们就是强盗,哪有这样欺负人的,我要去报公安,”沈娇气得眼都红了,但她什么都做不了,这帮人太蛮横了,她每次想出手阻拦就会被人扒拉到一边去。
可怜她长得瘦巴巴的,怎么能跟经常干活的中年妇女比。
“什么强盗,我们这是正当输送,扔了也是扔了,念念你送给我们的啊,到了公安那要解释清楚,”隔了几户的婶子手上拿着一个脸盆,朝着苏念确认。
苏念嗯了一声,“是我送的,买东西的收据还在呢。”
“我买的东西随便拿。”
里面的人搬得更勤快了,温馨的房间瞬间被洗劫一空,只剩下空荡荡的壳子。
高婶子和李婶子收获最大,她俩一个要了电视一个要了冰箱,剩下的小件就没好意思拿。
走的时候俩人送苏念出了巷子:“念念啊,你一个人住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的就说,婶子一定帮忙。”
“对对对,多个人多份力,你放心以后顾家有什么事,我第一时间跟你说。”
高婶:“亏的还是大学生呢,就这素质,净干那没品的事,人渣。”
苏念刚闹离婚那会儿大家还是背后蛐蛐呢,现在都敢正面说了,她嗯了几声,推着板车慢慢离开了这里,背影单薄但并不无助。
两个婶子看着她的背影,齐齐叹气。
“哎呦,一个女人离了婚,还闹这么大,以后可怎么活呦。”
李婶子用手肘捅捅隔壁的人:“晚上去我家看电视?”
高婶子:“行,我顺便买点雪糕冻上,晚上带去吃。”
俩人高高兴兴地走了,脸上没有半点烦恼,仿佛之前感叹的人不是她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