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q统现身：命运的穿越和命石的真面目
系统空间依旧是充满科技感的银灰色圆形大厅，风早清站在其中，感觉自己的影子都被这片白色吞噬了。
不，是真的没有影子。
他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坐在自己9号的座位上，翘起二郎腿，上下打量着看似空无一物的群主座位。
"；小q，出来，咱俩聊聊。"；
空间里一片寂静。
"；看来还需要我呼唤一下。"；
风早清加深笑容。
他呼唤系统的方式简单粗暴：用匕首划破手掌，让鲜血滴落在命石上。
"；检测到9号扮演者异常行为。"； 无性别的电子机械音瞬间在白色空间中回荡，"；建议立即停止自残行为并接受心理辅导。"；
"；少装模作样了。我知道你有自主意识，一个智慧生物装什么AI。"； 风早清甩了甩手上的血，"；出来！否则我就去把所有人都杀掉——包括我自己。"；
白色球体颤动了一下。
"；威胁无效。"； 系统的声音依然机械，"；本系统不干预角色生死。"；
风早清气笑了。
他举起命石，作势要捏碎它。"；那这个呢？你们不是要通过我们9个样本，收集情感数据吗？如果我们都死了……你的'；精彩表演'；还怎么继续？上头不会满意吧？你交得了差吗？"；
"；……"；
群主座位上的空间突然扭曲，一个同样翘着二郎腿抱胸的，半透明的人形轮廓出现在风早清面前。
"；果然不应该把身为世界之子碎片的你也拉入这次任务啊……你比数据评估显示的更危险，白九先生。"；
带有一定情绪波动，并且明显是男性的声音从系统喉间传出，它颈侧亮起了细小的光纹，像律动的声波可视化图。
风早清睁大眼睛看着系统的样子：
一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人形生物，银白色的短发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陶瓷质感的面部根本没有五官，只有在似乎是眼睛的位置有一条三指宽的黑色曲面屏，上面流动着类似人类脑电波的波纹图形；半透明的身体像是水母，隐约可见皮下流动的淡蓝色能量脉络，如同电路又似血管；类似铠甲的制服像是液态金属，紧紧包裹着它的身体，又缓缓的流动，诡异无比。
最令人不安的是它背后伸出的"；手"；们——由数百条细如发丝的银色触须组成，此刻正以完全同步却又各自独立的轨迹在空中挥动。
"；终于肯现身了？"；
风早清眯起眼睛，强迫自己直视这个明显不属于任何已知生物的诡异生命体。
"；告诉我真相。命石到底是什么？我们怎样才能回家？"；
系统叹了口气——它明明没有嘴，但是就是发出了叹气的声音。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用你们人类的话说，所谓‘扮演者’确实是我们挑选出来的，符合条件的‘小白鼠’，［角色卡］也确实只是你们自己的天魂，是真实存在的人。所以，你还要什么真相呢？白九先生。"；
系统抬起触须手，那些银色丝线突然凝固成五根修长的手指，做了一个近乎人类化的摊手动作。
这个刻意的拟态让它的非人感反而更加突出。
"；我们到底是怎么‘符合条件’的？"；
"；首先就是你们要对柯学世界有某些执念或极其强大的愿望，第二点是灵魂能够与bm-03世界——啊也就是你们进入的这个世界——产生共鸣，第三点是要有一定程度自毁倾向，且在原世界真的非预定轨迹死亡——也就是枉死。"；
系统颇有耐心的解释道："；你们九个人之所以被选中，正是因为与这些角色产生了强烈的意念共鸣——说白了，你们在原来的世界都有自毁倾向，潜意识里渴望成为这些人。"；
风早清感到一阵眩晕。
枡山修明的记忆碎片在他脑海中闪回：枪声、鲜血、组织里永无止境的黑暗任务……这些确实与他抑郁时期那些危险的幻想惊人地相似。
"；所以是我们自己……召唤了这场穿越？"； 他声音发紧。
系统点头："；是的，我只是筛选了合适的灵魂。虽然我未经过诸位允许就进行了灵魂分割手术，但是，这也是为了达到诸位完成任务后复活的必要程序。请不要抹杀掉我为诸位提供第二次生命的事实。"；
"；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一分为二还是为我们好吗？虽然大概是你们拿走了这部分记忆，我并没有感觉，但不难猜，灵魂切割怕是很痛苦的吧？"；
"；因为命石也是遵循能量守恒的。它确实可以逆转生死，让你们在原世界复活，但是，它需要等价交换，一命换一命。也就是说，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你们需要先献祭一条质量相同的生命——这被献祭的生命，除了你们自己，还有更好的选择吗？要知道，系统守则可是完全禁止我们剥夺智慧生命体的。"；
风早清忍不住用舌头舔了舔上牙膛。
用另一个自己救这一个自己吗？
哈！还真是个绝佳的选择……
他一时之间竟然完全找不出任何反驳或者谴责的话语，只能憋屈的转换了话题："；那我们该怎么回去？你应该能看得出来吧……不止我，其他人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
提到这个事情，系统也很头疼。
明明之前这样的操作，他已经进行过三回了，都很完美。
偏偏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误差值特别大。
不但有两个灵魂种子掉到了其他平行世界，还有一个种子穿过时间进入了bm-03世界形成之前，掉进了废弃小世界，甚至平安进入这个世界的六个种子，还中途夭折了一个。
灵魂种子多死了一次也不知道任务结束后还能不能顺利融合啊……那些前辈的大佬系统们也没说过这种情况啊……
不过系统才不会把这些告诉自己的小白鼠。
就算是强壮的特殊小白鼠也不行。
"；现在，想回去也很简单——只要完成［谢幕］，就能带着完好无损的灵魂，还有你们在bm-03世界的记忆回去了。"；
"；［谢幕］？"；
"；就是按照剧情走向，在适当的时候，用你们的死亡，完成你们的最终命运。"；
风早清脑海中突然想起了降谷零，想起了他柔软的金色头发，和漂亮的紫灰色眼睛。
"；那，如果……如果我放弃回去呢？"；
他突然问。
系统没有五官的脸上露出一个近乎怜悯的表情："；那就永远留在这里，直到灵魂随着肉体的死亡，迷失在世界的角落。不过……"； 它顿了顿，"；我不建议你这样做。你应该知道吧，你那具傀儡，并不是真正的生命体。理论上它是无法在失去本体的情况下，存活超过一个月的。枡山修明的身体已经快到极限了，不是吗？"；
风早清猛地抬头。
"；你怎么知道？我从来没有说过这个想法——而且那个傀儡应该不是系统的产物吧？"；
枡山修明确实活不了多久，只不过除了乌鸦军团的研究员，只有琴酒和降谷零知道。
从星野和F的反应可以看出，群里其他八个人对他不想回家这件事情大概都有所猜测。可他们都不知道枡山修明活不了多久，他从来没有说过。
"；只是根据你行为的大数据做出了最高可能性的推演。"；系统摊手，"；那个傀儡确实不是源自系统，但是我们系统的商城里也有类似傀儡，我觉得大差不差吧。"；
"；所以，你的选择是？"；
*
雨声变得更大了。风早清回到现实世界时，松田列风已经不在他的房间里了。
【9号（风早清）：诸星，你在房间吗？我需要和你谈谈，当面。关于来叶山，关于……我们回家的路。】
风早清在群里发言，冷静得不像自己。
群里头沉默了几秒。
【8号（诸星大）：？喔，那谈吧。我在房间，你来吧。】
他这样回答。
风早清走到窗前。
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泪痕般的痕迹。
他想起系统最后的话："；加速剧情意味着压缩时间，痛苦看似变少了，其实总量并不会改变。就像枡山修明的十倍愈合速度——你应该深有体会才对。"；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我看白九先生这个样子，还以为你真的爱到无法自拔，准备留下来抵死缠绵呢。"；
风早清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太阳穴。或许是组织长期实验的副作用，他在做枡山修明时，头总是很痛。
现在他明明在［风早清］这具傀儡身体里，太阳穴居然也出现了幻痛。
时间不多了。
——无论对角色还是对他自己。
"；我确定。"；
他当时这样回答系统，现在也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雨水模糊了窗外的城市灯火，就像模糊了他此刻真正的想法。
降谷零的脸突然浮现在脑海中，让他的心脏奇怪地抽痛了一下。
"；都结束吧。"；
风早清对着雨幕低语，转身拿起外套。
他的计划很简单：让"；赤井秀一"；死在来叶山，留下尸体的那种。
至于其他角色……包括星野和自己……
他扣上风衣纽扣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更加用力地拉紧了衣领，仿佛这样就能锁住所有软弱的情绪。
"；反正都是要回家的。"；
他对自己说，推门走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