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晚眨巴眨巴眼睛。
“你确定要我说？”
云珩觉得她这话甚是怪异，心里有些不安，纠结之际，昭云帝替他做了抉择。
“既然他想知道，晚儿你便给他洗洗脑。”
他话音刚落，也收获云栖晚古怪神情一枚，昭云帝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云栖晚看了祈墨淮一眼，祈墨淮会意，解释道。
“殿下可还记得，丽妃自尽那日，二皇子也去了曲台殿。”
“孤记得。”
云珩忽然反应过来。
“你是说，丽妃背后之人并非太后，而是云谦？”
祈墨淮点了点头。
“没错。”
云珩压下心底的震惊，丽妃故意与太后交好，并非是把太后当靠山，而是作为保护云谦的挡箭牌。
云珩沉思片刻，仔细回想当日之事。
“如此说来当日云谦曾劝诫丽妃，天牢不是她该待的地方，表面是劝丽妃说出背后之人，实则是暗示丽妃自尽。”
显然，丽妃也听懂了云谦的暗示，当场自尽身亡。
见他明白大半，祈墨淮继续点拨。
“殿下可还记得，丽妃死前所看的方向。”
云珩恍然大悟。
“所以她死前看向的不是寿康宫，而是站在孤身旁的云谦。”
不知想到什么，云珩眉心微皱。
“可云谦身后并无母族庇佑，他又能许诺丽妃什么？”
丽妃膝下无子，对她的母族又恨之入骨，她究竟想在云谦身上图谋什么。
云珩狐疑道。
“难道云谦许诺了她，继位后尊她为太后？”
看着他这副单纯的模样，云栖晚确实觉得有给他洗洗脑的必要。
“相比太后，丽妃更想做皇后。”
皇后？那云谦又会甘心做太子吗？云珩还来不及说什么，便又见云栖晚道。
“准确地说，丽妃想做云谦的皇后。”
丽妃不像那老妖婆那般，对权力极尽渴望，她自小未受家族厚待，在感情方面尤为缺失，深宫寂寞，昭云帝又鲜少踏入后宫，被云谦乘虚而入顺理成章。
不说昭云帝和云珩，就连谢知礼手中的茶杯都抖了好几抖，这多少有点炸裂了。
谢澜安之前便听云栖晚和祈墨淮说过此事，今日再听一遍，也仍旧觉得，常听常新。
云珩后悔了，他就不该问此事，更不敢去看昭云帝的脸色，后妃被儿子撬走了，那脸得绿成什么样。
其他人不敢，但身为‘罪魁祸首’的云栖晚，还大大方方地打量了昭云帝许久。
嗯，确实很生气，脸色阴沉得快拧出水来了。
也是，是个男的，都忍受不头上那顶绿帽子，那帽子还是好大儿给他戴的。
更何况，那可是九五至尊，在太岁头上动土，不得不说，云谦和丽妃胆挺肥。
见众人都不说话，云珩决定拯救自家父皇脱离苦海，清了清嗓子，迅速转移话题。
“云谦既然隐藏得这么深，想必心计深沉，他也应当清楚，就算有丽妃协助，身后无人，加上他还先天不足。”
“他身后无人替他运作，我也未曾发现他有拉拢大臣的举动，他一向又以虚弱示人，也无云谏那般的贤德之名。”
云谏虽然表现得无欲无求，那是因为恶事都有那老妖婆替他做了。
“种种迹象，他要想继承那个位置，简直是难如登天，他为何还要如此？”
云谦不是这般不自量力的愚蠢之人，相反，他很聪明，否则不可能连父皇都没发现他的异样。
昭云帝：“……”
老子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的夸奖。
见云谏分析得头头是道，云栖晚破天荒配合道。
“是啊，你说云谦是为了什么呢？”
云珩：“……”
祖宗妹妹，这话是他先问的。
看到云栖晚眼底的恶趣味，祈墨淮也乐意纵着她，一棍子扔过去，将云珩砸得头晕眼花。
“云谦所谋并非权势，而是你。”
云珩以为自己幻听了，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
“我？”
只见云栖晚和祈墨淮同步点了点头，云珩以为两人在捉弄他。
“即便我识人不清，但你们俩也不至于这么戏弄我，我又不是女子，难不成还能给他一个家？”
“恭喜殿下，答对了。”
云珩成功被祈墨淮这话噎住。
“墨淮，孤之前没得罪你吧。”
见他不愿相信，祈墨淮也不逼他。
“殿下不妨仔细回想，与二皇子平日里相处的点点滴滴，是真的一点迹象也没有吗？”
皇后寿宴那日，阿云还同他开玩笑，云谦对云珩的依恋，十个云玥也比不上。
听到这话，云珩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耳边响起许唯初同他说的话。
“二弟来东宫时，倒是一点也不见外，声刚至，人已到，仿佛就是在自己的宫殿一般，万幸不是进的不是妾身和殿下的寝殿。”
那时的他没敢说，他成婚前，云谦的确经常出入他的寝殿。
还有今日云谦那烫耳的誓言。
“臣弟会永远陪在皇兄身边……”
轰隆隆，云珩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心底泛起一阵恶寒，垂死挣扎道。
“他或许只是从小丧母，对孤这个兄长多了几分依赖。”
见他死不承认，谢澜安罕见出声，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幻想。
“殿下别忘了半月边，去母留子，那毒是冲太子妃去的，雕刻玉佩的那块玉也是出自云谦之手。”
悄无声息除去许唯初，又能留下她腹中的孩子，继承他二人的江山，不得不说，云谦还真是用心良苦。
今日云栖晚心底的小恶魔也不安分，悠悠补刀。
“哎，说来许姐姐挺可怜的，那定情玉佩也不知定的是谁和谁的情？”
恐怕在云谦心里，那并非云珩和许唯初的定情玉佩，而是他和云珩的。
“更可怜的是，许姐姐生下来的孩子，差点就要叫别人母亲了。”
说到这，云栖晚忽然凑到云珩面前，两眼亮得发光。
“殿下到时候是想让许姐姐的孩子，喊你爹爹？还是喊你娘亲？”
眼波流转，又自言自语道。
“不过看云谦那‘乖巧’的模样，说不定心甘情愿替代许姐姐的位置，所以，别怕，你还是那孩子的爹爹。”
云珩被云栖晚这一连串逆天发言，劈得外焦里嫩。
“晚儿妹妹，你……，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