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玉，你想做什么？”
“这话该是本公主问灵虎陛下才对。”
相处了几个月，魏子玉还从未见过气势如此凌厉的司乌雪，心里在直打憱。
但二皇兄还在昭云的手上，若向储今日命丧于此，她毫不怀疑，不出半个时辰，她便会收到她皇兄的头颅，所以她不能退。
“昭云的本意邀请的是临泉，灵虎只是顺带，若灵虎陛下若不愿意，不去便是，何必咄咄逼人？”
司乌雪被魏子玉这番话气笑了。
“临泉公主，你可知放虎归山意味着什么？”
连番攻下昭云两座城池，灵虎和临泉士兵士气大振，却在幽州城吃了瘪，向储身为守将，率兵杀了她这么多子民，此仇不共戴天。
如今他只身入营，此般挑衅之举，若她还将人放走，这让她如何服众？
“灵虎陛下，不要忘了你答应了临泉什么？”
魏子玉知道昭云此举，是为了羞辱灵虎，但她此行的目的本是为了给二皇兄，如今得知人还活着，她就算拼尽所有，也要把人救回来。
与她皇兄的性命相比，灵虎的颜面没那么重要。
司乌雪站起身，接过守卫手中的剑，拿在手里转了转。
“小公主，所以你这是在威胁朕？”
剑上的光反射到魏子玉脸上，向储清晰地看到她脸蛋上的肉在抖动。
虽说身前的人是敌国人，但堂堂七尺男儿，岂能躲在女子身后。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灵虎陛下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
听到向储替她出头，魏子玉诧异，此刻的她的确很害怕，双腿都在打颤。
临泉虽然战败，可昭云攻破临泉时，并未大肆杀戮，保全了临泉皇室的颜面。
临泉地位虽大不如从前，但从前有父皇和二皇兄的庇护，她还是那个养尊处优的公主，何曾经历过这种场面。
她既不会武功，也从未学过兵法，领兵出征本轮不到她，不过临泉大势已去，无论他们如何挣扎，最终都是一枚随时可弃的棋子。
身为临泉公主，她不会背叛临泉，也只有她会在乎魏子尘的生死，所以与其让心怀异心之人，为讨好灵虎或昭云，倒戈相向，前一刻领兵出征，转头便灭了临泉，还不如交给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公主。
至少她会誓死与临泉共进退，所以临泉帝在朝堂上，力排众议，让她作为此次的将领。
“玉儿，你记住，从今往后，你不再只是那个被父皇和兄长护在身后的小公主，你的态度，便是临泉的态度，该退便退，但该争的，哪怕是豁出性命，也要分毫不让。”
指尖嵌入手心，耳边回响起临泉帝交待的话，魏子玉心里越发坚定，抬眸看向司乌雪。
“临泉如今势弱，灵虎陛下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若陛下觉得，如今的灵虎能承受临泉和昭云两国同时反扑，今日我等任由陛下处置。”
不仅是向储，就连司乌雪都没想到，魏子玉会说出这番话，看着面前这张倔强的脸，司乌雪眸色微沉。
这话虽然刺耳，但也是事实，灵虎与昭云旗鼓相当，敢发兵昭云，凭借的便是出其不意，还有那人挑起的昭云内乱，以及临泉的加持。
幽州城这么久还没攻下来，已经让他们失去了先机，如今云城的形势也还未明朗，此时的确不是动临泉的最佳时机。
可昭云如此挑衅，让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见司乌雪被气得差不多了，向储主动打破沉默。
“三日后，忠勇侯府大小姐江清芷，亦会陪同前往，灵虎陛下若感兴趣，昭云欢迎之至。”
魏子玉也很识时务地给司乌雪递台阶。
“本公主心系皇兄安危，方才多有得罪，还请陛下见谅，但请陛下放心，临泉与灵虎的合盟仍旧有效。”
提及江清芷，司乌雪心思流转。
“既然昭云如此诚心，灵虎又岂能拂了昭云的好意，时辰不早了，玉儿，你代朕送向守将出去。”
对司乌雪直接将魏子玉视作下属对待，向储并未感到诧异。
“有劳临泉公主。”
刚走出去几步，向储忽然停住。
“昭云是礼仪之邦，我们主帅心存仁厚，就算知晓临泉反叛，这段时日也从未亏待过临泉二皇子。”
“所以还请临泉公主遵守约定，三日后再赴约，否则刀剑无眼，若是伤了临泉二皇子，可就不好了。”
魏子玉知道，向储不仅是在警告她，也是在警告司乌雪，不要打抢人的主意。
“向守将放心，三日后，本公主定如实赴约，还请昭云善待二皇兄。”
她又不是傻，昭云既然敢堂而皇之地将人挂在城门口，又岂会一点防范都没有。
如果他们偷袭，不仅救不到人，反而还会害了二皇兄。
见魏子玉灼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司乌雪也大发善心地扔出一句。
“小公主放心，朕这几日忙着呢，没时间去叨扰昭云。”
她还担心这小公主脑子里都是浆糊，求她去劫人呢？那样的话，灵虎得损失多少猛将。
原本温软乖顺地一条狗，门没守好，还反咬了她一口，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得到司乌雪的承诺，魏子玉放下心来。
“向守将，请。”
……
云城，楚府别院。
看着躺椅上的人已经许久未动，楚临风三步并两步走上前，掀开芭蕉扇。
“云玥，你究竟想干什么？”
自从那日情绪失控后，云玥就表现得异常安静。
一日三餐，从未落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宁静得让他不安。
起初他以为云玥是想迷惑他，放松他的警惕，趁机逃走，可如今看来并不像。
没了芭蕉扇的遮挡，光有些刺眼，云玥抬手挡了挡，没有睁眼。
“我想干什么，关你何事？”
“你若闲得无聊，便再去擦擦那道和离的圣旨，好好放在祖宗牌位前供起来。”
无论她说什么，楚临风都不会放她离开，又何必浪费唇舌，维持以往的虚假和谐。
若是从前，楚临风定会拂袖而去，但此事终究是他亏欠了她，语气软了下来。
“只要你不离开这个院子，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提出来，能满足的，我会尽量满足你。”
从前是云玥连累他，如今他又将云玥困在这，也不知谁欠对方更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