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再议和亲
今日天气确实不错。
倒不是罗云生有意睡懒觉,而是昨日的酒后劲儿略微大了些。
罗云生索性便畅快的享受下人生。
人生嘛,总是奋斗也没有意思。
该享受生活的时候,也该好好的享受。
不然奋斗一辈子,为了什么?
一道道如同夯地的脚步声传来,毁了了罗云生的清梦。
那应该是丰满的大唐女子。
“郎君,有个叫做公孙日冶的年轻人来帮您。”
虽然被人吵醒了美梦,心情很不爽,但是罗云生也知道,那个叫做公孙日冶的年轻人,那日士子环绕,肯定身份不简单,轻易树敌没有意义。
便长出一口气,说道:“请进来吧。”
“嘿嘿!没打扰兄长休息吧,小弟公孙日冶,见过兄长!”
今日见面,这位公子换了副讨好的模样。
罗云生耷拉着眼皮,看着眼前这个自顾表现咱们好熟悉的年轻人,感觉他明明年纪不大,却故意显得自己很成熟似得。
尤其是那代表着唐人标志的幞头,戴在他脑袋上,就跟被太阳晒化了的螺旋桨一般,软弱无力。
“这位兄台,可是为那日之日来做过一场的?”
公孙日冶笑道:“兄长以为,小弟会跟那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士子们一般没有见识吗?小弟之所以冒昧来访,恰恰是因为那日兄长所言,如黄钟大吕,振聋发聩,让人内心敬佩。”
这小子说话带着一股强烈的彩虹屁的味道,让人一看就不是老实巴交的家伙。
调皮却不至于让人厌烦。
罗云生说道:“快住口,我一个乡野粗人,可不敢跟大唐的书生士子相较,听说你买了隔壁的庄子?”
罗云生在转移话题,他不想被一群脑残读书人,天天写文抨击,成为大唐的热点话题。
震惊!泾阳县首富的观念,竟然这般有悖人伦!
不可思议!泾阳县首富,竟然是这般下作之人!
那日所言,虽然解气,但是传到大佬耳朵里,自己多半是要倒霉的。
双方寒暄了两句,罗云生亲自倒了杯茶,罗云生打量了一下客房,就说道:“云生兄,小弟见你那日当着那么多士子似乎不愿意多谈国事,今日想来问问你,对于和亲之事到底如何看待。”
和亲?
还是是因为这事儿啊。
要说最近和亲这事儿,算是长安一带的大新闻了。
西边儿出了个强悍的首领叫松赞干布,不仅平定了本国内乱,还武力征服了诸羌,然后就想着跟大唐攀攀关系。
不攀关系不知道,原来像是吐谷浑这种土鳖都取了大唐公主,所以就很动心,也不问问李世民的意见,就派遣使者来找大唐求婚。
这就搞得李二哥很被动。
因为这厮求婚就求婚,还有点逼婚的味道。
眼下朝臣的意见也非常不统一,所以说这小子的问题非常尖锐。
罗云生不想掺合这种倒灶的事情,只要不让自己出嫁道西藏去跟松赞干布搞基,谁去都无所谓。
可又想到李二哥是被后世称为天可汗的男人,嫁闺女这事儿怎么说都不好听,最后忍不住叹息一声说道:“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公孙日冶闻言很是激动的点点头。
这模样,像极了后世刷着抖音,跟着大呼爱国的少年。
当然他们与是罗云生这般,已经过了在论坛骂街,整日里要想着如何养家糊口的中老年是不一样的。
罗云生命田猛端来一副沙盒,用手做了一个简易的地形图,又用家中的名贵染料做了国界,然后指了指吐蕃的地形。
见这小子陷入了沉思,罗云生无奈只能伸出手在他眼前一阵猛晃,这小子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恋恋不舍的从沙盒中挪开眼睛,说道:“云生兄的意思是,吐蕃地势明显比大唐要高,若是因为不和亲,导致了战争,会让我们非常不利?”
“正是此意。”
罗云生又在吐蕃上指指点点,说道:“吐蕃这个地方,地势很高,首先若是我大唐与他们发生冲突,首先地势便是一大劣势。”
那小子却不服气的说道:“劣势有如何?我大唐勇士,面对骑兵,也敢掏出陌刀,无非便是一个死字!那日,你可不是这样说的。莫非所谓的慷慨激昂,都是装腔作势?”
罗云生看着这个年幼的愤青摇摇头说道:“死?你这话说的轻巧,谁不是母亲的孩子?谁不是孩子的父亲呢?人家凭什么无缘无故的死在战场上?你可知道,西藏的地势高到什么程度?普通士卒到了吐蕃,恐怕连喘息都难!再说了,吐蕃地贫,就算是大唐将士冒死攻占了吐蕃,若是没有合力的规划,我们在他们身上也得不到什么像样的回报。”
罗云生瞅着一脸痛苦的公孙日冶,知道这小子一腔报国热情,却过于盲目自信。
眼前的表现,都是因为他知道了真相,而又无力解决。
沉默了半响,那公孙日冶抬起头,泛着有些血丝的眸子说道:“云生兄,其实你的意思还是,那日你仅仅是过过嘴瘾,到了真事儿上,我大唐还是只能靠女人来换取和平了?”
罗云生摆摆手,示意田猛守住门口,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想啥美事呢?这世道哪有靠女人换来的和平?那日,我与你所言,就说咱俩打架,我说你给我十个通宝,我就不打你了,你果真给了我通宝,我就不会打你了吗?”
公孙日冶毕竟年轻,脸上很是不解,有些急促道:“云生兄,这是何意?既然你答应了不打我,你岂会再次动手?这有违君子之道啊!”
罗云生想出去透透气,见这小子也没啥见识,便有些不耐烦,“小子,你记住了,人跟人之间也好,国与国之间也罢,开战是因为利益,停战也是因为利益,而所谓和谈和亲,只是暂时实力不够的勒索罢了。”
“公孙兄,我先出去更衣,你且稍带。”
罗云生走到门口,便问田猛道:“你刚才朝我打眼神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郎君,这位公子恐怕不一般,您看与他随行的护卫,行走之间步调一致,明显是受够专门的训练,这等世家公子最为无情残忍,您可要小心。”田猛小心翼翼道。
罗云生点点头。
他知道田猛早些年与父亲流落街头,受了不少苦,只是没想到,他对世家如此的警惕。
只是罗云生自己不知道,世家确实很残忍,只是他初次出世,便被皇帝知晓,一般人不敢对他动手罢了。
回到客厅,罗云生见公孙日冶这小子对沙盒很感兴趣,小手一直乱摸,显得很喜欢的样子,听到罗云生去而复返的脚步声,赶忙把手缩回来,有点像是偷摸了人家棒棒糖的小孩子,脸颊有些骚红,不过最终心中的疑惑战胜了一切,开口问道:“云生兄,从你刚才的意思来看,你似乎对朝中两派大臣的想法都不认同,对吗?”
罗云生还真没想过当官,所以回答的也很随意,“吐蕃狼子野心,和亲与不和亲其实都一样,而区别在于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蹭的一下,公孙日冶站起身来,一脸惊讶道:“高见啊,云生兄,还请示下。”
罗云生笑眯眯的说道:“和亲与不和亲这种事情,说出来很简单啊,但接下来怎么做呢?不和亲,接下来可能会发生战争,大人们可有预案?若是和亲,公主带去工匠、财物,帮助吐蕃发展,大唐可想过怎么压制?要知道嫁与不嫁,吐蕃都在那里。”
有些嫌弃的看着为国事瞎操心的少年,罗云生很是嫌弃道:“行了,行了,操心这些国家大事做什么?你这个年纪,畅意人生才是正道,且归吧。”
罗云生下了逐客令。
事实确实如此,大唐与吐蕃和亲,确实换来了短暂的和平,而素有远见的大唐君主,也未曾放弃对吐蕃的打压,调集精锐兵马在西北威慑吐蕃,让他没有机会从河西入侵关陇腹地。
可关在笼子里的狼,一旦出了笼子,还是会咬人的。
安史之之后,吐蕃却立刻翻脸不认人,大肆入侵不说,甚至攻破了长安城。
本以为可以赶走公孙日冶,自己继续睡好觉,谁知道这小子竟然厚着脸皮,脸上重新绽放笑意,赖着不走,继续问道:“云生兄,你再与小弟说说么,比如你如何看待我们大唐与草原各部的关系?”
罗云生瞬间收起对着小子的轻视,如果说之前问的和亲之事,纯粹是热点话题的话,那么这小子刚才所闻的问题,就有些深度了。
但是这个问题颇为复杂,罗云生也不想多说,所以他就很是敷衍道:“圣人雄才大略,征服草原各部只是时间问题。”
这一点公孙日冶非常认同,但是他感觉出来,眼前的罗云生再敷衍自己。
所以直接上手拉起了罗云生的袖子。
“兄长你我一见如故,我诚心求教与你,你为何这般敷衍我?莫非是以为我孺子不可教吗?”
罗云生斜睨了一眼公孙日冶,爆了一句中原粗口,“日嫩娘,老子就是个土财主,你问我那么多国家大事作甚?妄议国事也是犯罪好吗?”
公孙日冶却道:“国家强大,百姓安居,那是每一个唐人的责任,云生兄莫非不想见到大唐独步天下吗?”
罗云生懒洋洋的摆摆手,“滚蛋,你知道啥叫空谈误国吗?我又不是圣人手下的官员,我能说出什么高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