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在洪泽湖边缘的一处湿地中,一叶小舟上面有四个人,船头站着的人正是四叔公。
贝沁在他的背后说道,“我派人查清楚了,老陈之前就是在这片水域打捞出那块石刻的。”
四叔公点点头,转头对着一个正在撑船的瘦子说道,“白鱼,下面看你的了。”
这个叫白鱼的人,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站起身就脱掉外套和鞋袜,把装着随身物品的防水袋背在了身上。
贝沁拿过一个氧气瓶本想递给他,没想到白鱼看都没看直接就跳进了水中。
二十几分钟过去了,水下毫无动静,贝沁有点着急,“四叔公,这没事吗?”
四叔公淡然的开口说道:“没事,这白鱼是我特意从别处招过来的,这个人从小在江边长大,水性极好,据说能在水里睡觉。”
“真的假的,”贝沁觉得难以置信的笑了笑。
正说着,远一点的水面上忽然间咕嘟咕嘟的冒了一阵水泡,紧接着就泛起了大片的黄泥水花。原本清亮的水面,顿时浑浊的一塌糊涂。
四叔公立刻赶紧让人把船划过去。
这时白鱼也从水面下面钻了出来,仍旧是面无表情,没有说话,直接跳上了船。
贝沁好奇的问他,“哎,白鱼兄弟,下面什么情况?”
白鱼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你们要找的地方在泥下面,我已经打了一个洞口进去,剩下的你们自己想办法吧。”说完就闭上眼就靠在船上休息,不再理人。
贝沁从没见过这样的脾气,真不知道谁才是伙计,不过他也不生气,反而觉得有些好笑,他点点头,“得嘞,您歇着吧!”
他回到四叔公的旁边,“咱们怎么着?”
四叔公看了一眼白鱼,“不用管他,他就那个脾气。你们两个先下去看看。”
“好!”贝沁背好氧气瓶和防水袋,与另一名伙计跳进了水里。
此时的水中一片浑浊,贝沁打起防水手电才能勉强看见周围的情况。
这里的水不算太深,大概有四五米的样子,两个人很快就潜到了水底。
贝沁注意到,在水底除了晃动的杂草和杂物之外,还有几个形状有些奇怪的凸起物。他游到跟前才发现这些都是石刻,和老陈卖到铺子里的是一样的。这种石刻只出现在春秋时期大型建筑的屋梁上,这就说明在这下面埋着一座春秋时期的大殿。
这时旁边的伙计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找到了白鱼打出来的洞。
贝沁和伙计沿着的洞口进去,走了一段,他就明白了为什么白鱼的坏脾气会被纵容,这个人的技术确实高超,水下的洞还能打的这么平整,而且弯曲向前,避免了水压的直接影响。
两个人游到水洞的尽头,见到了一面青砖墙壁,上面已经开出了一个洞,大概是时间仓促的原因,洞口开的并不大。
伙计重新进行了一下修整,贝沁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见没有什么异常就钻了进去。
两个人进去之后发现地上放着一块石匾,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司马公祠。这时他们才明白原来这里是一座供奉祠堂。
不过在水里泡了这么久了,里面的东西除了一些石器和陶器,其他的东西包括供桌、牌位等等全都变成了碎屑。
贝沁挑选了几件相对完整的陶器,交给伙计让他带上去,也算是折腾这一次的收获。
伙计用尼龙布兜住几件陶器,沿着水洞游了出去。贝沁本想再转一圈,看有没有遗漏的东西。可当他走到祠堂一角的时候,忽然注意到地上有一道裂缝。
贝沁觉得有些奇怪,蹲下身子用手电往里面照了照,却意外的发现裂缝的下面不是淤泥,而是一片黑色的空洞,而且空间不小。他不由得眉头一皱,心里想着难不成这下面另有乾坤?
贝沁伸手掰了掰地板,发现很重,完全掰不动。于是他起身环视四周,就发现在靠近水洞的位置有一个直径差不过四十公分的雕刻石臼。说起来这个东西也有些价值,但是它实在不好搬运,因此原本是放弃掉的,没想到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贝沁用力的搬过石臼,用力的砸在了地板的裂缝处。这个地方年代太过久远,所有的东西都不再坚固,石臼撞在地板上,只听一声闷响,裂缝处的地板断开,连同石臼一起掉进了下面的黑暗中。
贝沁看着脚下露出来的黑洞,而伙计此时已经离开。黑暗中充满了未知的情况,这让贝沁也有些犹豫。
不过,最终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他握了握拳低头钻进了黑暗的裂缝中。
贝沁伸手摸索着前进,用手电环顾四周。他发现这里似乎是和上面一样的空间,身旁就是青砖墙。贝沁明白这里也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因为他游在其中,除了自己划水的声音,他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他看了看自己氧气表的指针,知道自己必须加快速度。
忽然间,一个白花花的东西从他的眼前漂过。贝沁不由得一愣,急忙用手电去照,却发现是一块牛头骨漂在水中。他伸手抓过来,突然惊讶的发现这牛头骨少了一半。
而最让他心惊的是,从骨头断裂的茬口上看,牛头骨不是被利器砍断的,而是被什么东西给咬断的。贝沁实在想象不出来是什么动物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哪怕是猛兽之王的狮子老虎也绝对做不到。
贝沁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他匆忙的用手电往四周照去,心里不由得嘀咕,难不成在这片空间的黑暗中,真的藏着什么凶兽?
不过,他反复扫视了很多遍,最终还是确定这个空间里除了自己和一些藻类之外,再没有其他的生命了。
在观察的时候,贝沁注意到在对面的墙上似乎挂着什么东西,他游过去才发现,在这面墙上有一个金属的圆环。圆环上挂着一截粗大的金属链。
贝沁知道这些金属一定是经过了特殊的加固,否则不能浸泡了这么多年还没有完全腐朽。他拿起金属看了看,不由得眉头紧皱,他的心里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但是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贝沁放下铁链继续往前沿着青砖墙游动。在墙上,他发现了不止一处有利爪划过的痕迹,有的深,有的浅,而且面积不小。
这个发现同时印证了他刚才的想法,这个地方当年确实锁着一只世间罕有的凶兽。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氧气瓶的气压表下降的更快了。
贝沁不再犹豫,朝着出口的方向游去,就在他路过最后一面墙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用手电照了一下。
而这一看,让他一下就呆住了。在整面墙上雕刻一幅巨大的画面,画面刻着一只从没见过的凶兽,而在凶兽的背上却坐着一个女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