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正是十五,妃子们一大早就到到皇后宫中请安,不想太子也在。
妃子们正要回避,就听殿内传来几声争执。
这几年圣宠不断,已经升职为婉妃的郑菲与其他妃子一同好奇地向殿内打探。
就被眼尖的皇后瞥见:“几位妹妹来了,快请进,我这边正有事要麻烦你们呢。”
妃子们一个个冻鹌鹑似得不敢吭声,小碎步进去后行礼请安,然后各自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坐下。
这对天家母子丝毫没有避讳外人的意思,顺着刚刚的话继续吵。
原来是因为是皇后觉得太子已经十六了,可以考虑订婚了,正好趁十五妃子请安的时候,动员她们母家若是有适龄的女子,可以推荐一下,到时候组织个赏花宴,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太子一听就爆发出来:“孤不成亲,孤什么情况,母后不是最清楚了吗?”
只见他神色冷凝,言语讥讽,狰狞的眉眼显出几分扭曲的癫狂,“孤成亲,孤又要为谁——”
“皇儿,终生大事岂容你任性?”在皇帝面前唯唯诺诺的皇后在自己孩子面前倒很是威严,厉声呵斥住太子接下来的话,“如此不敬尊长,这就是你身为太子的教养吗?还不快和各位母妃道歉然后滚下去?”
太子冷静下来,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母后,苦笑出声,早就知道了不是吗?早在五年前自己就该知道自己对母后来说什么也不是了,为什么还会对这个女人抱有期望呢?
“臣遵命。”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三个字寒气逼人,太子说完就迈步气势汹汹地朝宫外走去。
皇后很快说服了皇帝,要在宫中搞一场赏花宴,仔细观察各位贵女,为太子定下合适的妃子。
与皇后商讨完的皇帝一个晃神,太子竟也到了订婚的年纪了,他与老大同岁,却是不想老大已经埋骨五年了,若是大皇子还在,想必荣妃也要招揽着给他定亲了吧。
想到在大皇子下葬之时自缢而死的荣妃,就想到自己还有一个没有母妃看顾的孩子:“安王今年也有十四了,趁着这次一同定下吧,等及冠再结婚。”
皇后自然无有不可。
赏花宴被定在了这次秋狩之后,毕竟主要是太子选妃,在不了解实情的人眼里,自然是政治投资的大好时机,要给外地高级官员反应的机会。
阮宴宁听了这件事,心头莫名发沉,自己真的要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定亲吗?
“姐姐。”
等到楚怡在他面前单膝跪地行礼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下意识叫了影一——这几年已经养成了有什么事就找她的习惯,现在这事把人叫出来,竟不知为何有些尴尬。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让楚怡免礼,而是向前几步,走到楚怡面前,左腿膝盖微弯,抵在跪着的楚怡脖颈处用力抬了抬她低垂的下巴,一套动作下来竟重心不稳微微晃了几晃。
楚怡怕他这样的姿势会站不稳摔着,忙抬头用手虚虚护在他的身后,这也让她修长的脖颈暴露在了阮宴宁的视野。
“我听说脖颈是要害,习武之人从不会让人碰的。”阮宴宁又用力抬了抬腿让膝盖顶了下楚怡的喉头,一只脚支撑的身子更剧烈地晃了一下,但他一点儿也不慌乱,因为他知道有这个人在,自己绝不会摔倒的。
楚怡无奈地双手掐住阮宴宁纤细的腰肢微微上提,好让他能省些力,也能站得更稳一些:“阿宁当心累着,这样用力小腿容易抽筋。”
阮宴宁不满地瘪嘴,脸上的神态娇里娇气但语气却格外骄横:“我问你话呢!”
楚怡只觉得像是被小猫挠了一爪子,不疼但心痒,干脆一把把人膝盖捞起来,一手握腰一手托着膝盖:“属下在主上面前没有要害之说。”
因为哥哥就是自己最大的要害了。
阮宴宁猝不及防被抱到怀里,也不挣扎,头乖乖靠着一旁柔软的胸膛,毕竟两人见面不知怎么到最后自己都会被抱起来,习惯了。
“坤仪宫那边的耳目传来消息,父皇打算趁给太子选妃的时机把我的亲事也定下来。”
说完,就感觉握着自己腰和腿的力度有些变大了,皱着眉不满地拍了拍那人的胳膊:“轻点儿,你弄疼我了。”
楚怡这才反应过来,忙放轻了力道,把人抱到一旁的软榻上,撩开人的衣裤检查起来。
当看到原本细腻瓷白的膝窝微微发红,那白皙的腰侧青肿起来的五道清晰手指印时,楚怡懊恼极了,忙从怀里掏出伤药仔细倒在手心搓热了才敢小心翼翼地给人的伤处涂上药揉开。
阮宴宁自然不会一声不吭,知道有人会心疼,他就越要叫出来让人心疼,原本一倍的疼痛也能被他叫成十倍:“嘶疼,你轻点儿,唔,疼,你别揉了,呜呜呜姐姐你是不是不心疼我了?”
而这十倍的疼痛落在楚怡耳里就成了百倍,只觉得自己真是罪不可恕,居然让这素来娇弱的人受了这么大罪,一时间更是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生怕让他多感受到一丝疼痛。
阮宴宁可劲儿喊疼撒娇求安慰,等上好药之后又是抱着又是哄着,过够了被人捧在心尖尖上宝贝的瘾,这才带着自己被人珍视呵护的满足感放了楚怡一马。
要知道,他从小就没怎么受过伤,特别是自上次骑马受伤之后,楚怡护他护得跟眼珠子似得,这还是他这五年来第一次受伤呢,不趁着撒撒娇让人好好心疼心疼怎么行。
楚怡冷静下来也能想通他这点儿小心思,不过她乐于惯着,难得哥哥在自己面前展现出不同平常的一面,哄一哄又怎么了。
经过这么一闹,原本的话题早被两人抛到了脑后,两人没多久就说起秋狩的事来了。
这次秋狩除了这五年里出生的几个小皇子小皇女们不用去,长成了的皇子皇女们都得去。
去的路上,他倒不是很担心,毕竟大晟的主干线都铺好了水泥,特别是京都附近,道路更是经常维护,马车走上去也不觉得颠簸。
更何况,工部在三年前研制出了弹簧,马车厚实柔软的坐垫安上弹簧,不仅减震效果一流,躺上去又柔软舒服,极大减轻了舟车劳顿的辛苦。
但到了围场,难免要自己骑马打猎,阮宴宁自打五年前春耕骑马磨破了大腿,就再也没有碰过马了,而他身体柔弱,连皇家的家传武学都不曾练习,更别说什么射箭了,那细胳膊细腿估计连小孩子拉的最小的三石弓都拉不动。
阮宴宁有些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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