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让位?”
秋狩回宫后不久,就传来了六岁的五皇子因急病去世的消息,而皇后也因为伤心太过随五皇子离世了。
众人还在为皇后和五皇子的死而震惊的时候,就听闻太子一身缟衣,跪在乾元殿前请求皇帝收回太子之位的消息。
一时间议论纷纷,种种猜测甚嚣尘上,有说太子悲痛过度的,有说这是皇帝忌惮太子逼得太子不得不让位的,有说皇后之死有隐情的……
满京都的人各有各的说法,沸反盈天。
“放肆!朕这个好儿子,真是白养了!”御书房里愤怒的皇帝狠狠把桌案上的摆件砸到地上,“不愧是皇后那个贱人养得,小聪明耍到朕头上来了!”
庆祥公公屏息静气地站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心里暗暗嘀咕太子损人不利己,既然要让就等事情过去人们忘了好好让,偏偏在皇后去后不久大庭广众之下说是要让位,惹得百姓猜测纷纷,说是皇帝不慈。
之前太子答应皇帝自愿让出太子之位来保全皇后的名声,但偏偏又来了这么一手,不痛不痒,干恶心人。
皇帝发过脾气,还是静下心来:“让那个逆子滚进来,跪在外面装模作样算什么本事?”
太子被几个粗壮的太监请进御书房。
皇帝看着神色枯槁的太子一脸倔强地跪在地上,怒从心起,一脚踹了过去,直把太子踹到墙角,咳了几声,咳出些血来。
“朕知道你怎么想的,无非就是不想放下太子这个位置,不过你已经不能生育了,母后又犯下谋反大罪,有什么资格来和朕谈条件?”皇帝语气冰冷,自打这个孩子妄图用小动作将他一军后,在他眼里太子就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敌人了。
太子怔怔地坐在地上,一言不发,很久才呢喃出一句:“父皇,你真的爱过我吗?”
他的声音太小,皇帝没有听见,只见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懒得理这个一脸委屈的太子,又不耐烦看他那副生无可恋的怯懦模样,转身出了书房处理这次舆论风波去了。
躺在墙角的太子敛眉低目,喃喃自语:“我自然不配与父皇谈条件,可是……”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滑落,可是自己生下来就是太子,现在除了太子这个位置,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了,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那边,阮宴宁正和自己的新晋母妃对坐交流情报——皇帝让他认了母妃,两人倒可以正大光明地来往了。
“你是说来宫里偷东西的穆王叔意外撞见皇后宫中的人杀人灭口,正要闹起来就被发现他行踪的杜岩迷昏,下了软筋散囚禁五年多?”阮宴宁一脸不可思议。
“穆亲王来和我道歉,说是太过莽撞没能及时救下紫瑶。”郑菲也一脸唏嘘,“好在恶有恶报,紫瑶的仇人死了,我也总算能放下这桩心事了。”
阮宴宁心里奇怪,为什么杜岩不干脆杀了穆王叔呢?就像这次暴乱一样,明明可以更简单粗暴,但偏偏又拖泥带水,这些前朝余孽都是怎么想的?
阮宴宁心里还想着前朝余孽的事,手上下意识把玩着空了的茶盏,站在他身后的楚怡适时上前给阮宴宁倒了小半杯茶递到他的手边,又站回他身后侍立。
阮宴宁的思绪被打断,顺手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那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郑菲看了眼仿佛没有动过的楚怡:“经过这一遭我算是看清了,皇帝的宠爱什么的,不过尔尔,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再得宠也不过是只闲时逗逗的小猫小狗罢了。”
“如今大皇子早死,太子据传言是废了,四皇子疯了,五皇子不是皇帝亲生的,六皇子被四皇子打得据说也活不了几天了,不知道安王殿下对那个位置有没有兴趣?”
郑菲一一列举皇子的现状,意有所指。
现在的皇嗣都这么命途多舛了吗?
阮宴宁震惊,阮宴宁不解。
“我只想等到及冠就到封地清闲度日,皇位什么的,从未想过。”
“作为皇帝亲子,你真能清闲度日吗?你不登上那个位置,就相当于把我们的性命都交给了未来那个位置上的人。”郑菲冷笑,“不掌握话语权,永远都不得自由。也罢,等事态发展到那时候,也由不得你。”
正说着,就有太监来宣旨,念在婉妃抚育有功,加封婉妃为皇贵妃。
安王年纪渐长,恩许其出宫开府另入朝议事。
着皇贵妃协理内务府,筹备安王开府一事。
阮宴宁愣怔。
那边郑菲已经款款行礼谢恩。
“看,事情总是由不得你。这次是听政议事,下次呢?”送走宣旨的太监,郑菲意有所指地和他说了一句,扫了他身后的楚怡一眼便端茶送客了。
阮宴宁被楚怡抱着回到平潮阁,发了一路呆的他才醒过神来:“姐姐,父皇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楚怡满脸纵容:“会的,只要阿宁想,一切都会实现的。”
阮宴宁在她怀里蹭了蹭:“可是,那样会很难吧,如果我只是一个闲散王爷的话,父皇那么看重皇室脸面的人,怕是会看不起你。”
楚怡不忍心他委屈自己考虑这么多,在她看来,一切艰难自己都会摆平,哥哥只要自在安心地快乐生活就好:“我很快会成为大宗师,那样哪怕是皇上也不会反对我们的。”
阮宴宁不吭声了,成为大宗师何其难,大晟拢共就一个大宗师:“姐姐,我也可以为我们两个人努力的。”
“只要宝贝开心,我做什么都可以。”楚怡亲了亲他光洁白皙的额头,“不需要阿宁委屈自己。”
阮宴宁不再答话,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睡了过去。
为两个人努力的第一步就难住了阮宴宁。
皇帝勤政,每日的小朝会,三日大朝会,都需要早早起来收拾上朝。
可怜阮宴宁打小都没起过这么早,夜色深沉,月亮还在天上挂着,就被仆妇唤醒:“主上,该起床上朝了。”
床上的阮宴宁被扰得翻了个身,在枕头上蹭了蹭,迷迷糊糊接着睡。
楚怡看着心疼坏了,把人抱起来,轻声对仆妇说:“你先出去备些方便携带的小吃食,让主子多睡会儿。”
等仆妇出去,扶着人儿软绵绵的身子,轻手轻脚给人换下亵衣,穿上里衣和鞋袜。
阮宴宁全程沉沉睡着,任由这人对自己上下其手。
等给人梳好发髻后,这才让仆妇端了热水进来,拿帕子给人擦了手和脸。
被热巾帕唤醒的阮宴宁不满地咕哝了几句,迷迷糊糊地蹭着楚怡的肩膀:“姐姐。”
楚怡笑着拍了拍他的背:“阿宁稍稍醒醒,我们喝点儿粥去上朝好不好?”
阮宴宁娇声娇气地依偎在她怀里:“姐姐喂我。”
楚怡接过仆妇手里的粥,吹凉了喂给他,路上更是全程抱着,直到到了乾元殿门口才把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唤醒。
阮宴宁打着哈欠接过楚怡递过来的小糕点,这是楚怡怕他朝会时饿着特意吩咐人准备的,一口一个,精致小巧:“真不知道朝会为什么要这么早啊,我好困。”
楚怡向来宠他:“今日是第一天,无论如何要来应应卯的,等之后哥哥可以假装身体不适请假。”
阮宴宁微微打起精神:“那可不行,我要努力的。”
就这样,阮宴宁开启了每天被人哄着早起上朝的生活。
外祖徐嘉对此倒是很满意,特意拜托了还在朝堂上的门生故旧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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