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屿白到底是没有背着一个大包裹离开,不是他不愿意,是江鹿聆知道自己关心则乱了,而且通过这几日和其他千山云海楼弟子的交流,江鹿聆也终于弄懂了当初的公孙屿白为何会将自己搞得那般凄惨——
不是天衍门的人太厉害,是他们遭人背刺。
说起这个,千山云海楼的修士各个义愤填膺。
背刺他们的人,竟是他们救下的一对姐妹。
初听此事时,江鹿聆很是惊讶,毕竟以她对公孙屿白的了解,他着实不像是个会心软救人的善人,他更像是看到别人濒死,抓紧上去补一刀以求灵力不会浪费的利己者。
所以,他为什么要救那对姐妹呢?
难道是认识?
可若说有故,又怎会背刺?
江鹿聆想不明白,但她知道公孙屿白并没有告诉她的想法,毕竟若是想告诉,也不会等到今日,让她从别人的口中得知。
是矣,她也就没去追问,对于亲近之人的秘密,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不要探寻,如果他真的有想说的一天,听着就好。
综合种种,江鹿聆放弃了给公孙屿白塞一个大包袱的想法,让其轻装上阵。如果全身上下,胸口腰间,但凡是能塞东西的地方,都被江鹿聆塞的满满当当也算是轻装上阵的话。
而这段时间,公孙屿白也听说了天衍门的灭门惨案。
没有人知道是谁做的,就连天衍门的修士都对其三缄其口,但综合天衍门的地位,众人觉得,该是妖兽无疑,深海漫漫,谁知里面有没有七阶乃至八阶的妖兽呢?
可公孙屿白想的却是和其他人不同。
天衍门被全灭那天,刚好是他受伤濒死之时。
他早该知道的,小师叔虽然年纪小,但做事自有一套准则,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受了伤,那一定不是因为她心善。
心中无虑,公孙屿白的雷劫渡的也十分轻松。
巍然是一副扇子在手,天下我有的气势。
江鹿聆在远处看着,直咂嘴,虽然公孙师侄说他的扇子是他在之前的画卷中偶然得来的,但是观扇子颜色和其上煞气的程度,怎么都不像是心甘情愿之作。
更别说,扇子这么偏门的法宝,有那么好遇?
她的剑都废了她好大一番功夫呢!
江鹿聆不信,可惜她没有证据,而且这件事说起来也没有那么重要,只是在江鹿聆看到自己手中剑的时候,会想那么一下而已。
做人呀,还是要凶一点!
若是她当初凶一点,何苦还用树枝作剑呢?
看着天边的接引神光消散,公孙屿白的身影也跟着消失,江鹿聆摇了摇脑袋准备离开,她在别的画卷还有大把的邪魔要杀呢!岂能在这浪费时间?
可还不等她转身,她就感觉到了一抹窥视的目光。
江鹿聆下意识看过去,然后——
“!!!”赢长苏居然也在这幅画卷?
遇见许久不见的老熟人,江鹿聆小小的激动了一下,但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所以她并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打算,除了自己认定的家人,她并不打算将自己的身份暴露给其他人。
不过,她倒是突然想起来,自己一直有一件东西想给赢长苏看一看的。
该怎么给呢?
江鹿聆心中思索,她没有主动搭话的想法,但另一边,赢长苏的灵识却是传了过来,“江,鹿,聆?”
诶???
......
......
与此同时,已然从画卷中脱离的公孙屿白缓缓睁开了眼睛。
目之所及,江鹤倾等人尽皆闭眼盘坐,他打量了一圈周遭,然后迅速地掏出了储物戒中的通讯灵玉,他看着尽皆位于底层的两道庞大气息,心中思虑一瞬,最终选择了最下面的那个。
“师父,小师叔还是走了和您一样的路......”
公孙屿白将一大段话一口气发了过去,随即,他又看向了另一道庞大的气息。
“师祖母,我刚刚在画卷中见到小师叔了。”
公孙屿白的速度很快,陆溪月的动作更快,还不等公孙屿白放下手中的通讯灵玉,一道虚幻的身影便缓缓浮现了出来,同时伴随而出的,还有一道声音。
“屿白,你看到聆聆了?”
看着陆溪月焦急的样子,公孙屿白快速拱手道:“是。”
随即,他又把刚刚给师父说的话重新组织了一下,给陆溪月叙述了一遍,最后他还道:“......小师叔如今已经炼虚后期,在那幅画卷还能呆上五天的时间。”
这也就意味着,江鹿聆暂时是安全的。
如果江鹿聆不乱跑的话。
陆溪月自是不知公孙屿白心中顾虑,她听着公孙屿白的话,松了口气,“那就好。”
真没想到,聆聆的运道居然这么好,这一个多月以来,竟没有遇到一次足以碾压她修为的画卷,是了,若非运道足够好,又如何能被天道选中呢?
真正的劫难,从不在画卷之中。
想着公孙屿白所说的邪魔,陆溪月的身影再次变浅。
“屿白,这次还要多亏你替聆聆传信,不然我和你师祖怕是......等晚些,我定将此事告诉你师父和师祖,让他们好好奖励一下你,不过现在,师祖母还要去处理一些事......”
“你且安心等候下一场大比,无需多虑,聆聆的事,我和你师祖自会解决......”
陆溪月来得快去的也快,还不待公孙屿白拒绝,陆溪月的身影便再次消失。
见此,公孙屿白只能闭上嘴,心中轻叹:他不求嘉奖,只求师父别骂他就好。
想着,公孙屿白又想到另一件事。
柳娘娘......
公孙屿白摩擦了一下储物戒,霎时,一张十分破旧的符箓出现在他的手中,符箓虽看起来破破烂烂,上面还被点点鲜血侵染,但里面的威能却是一点不弱。
这是一张八阶符箓。
是他从师父堆放杂物的地方捡来的,虽然他尚不知这张符箓的威力,但其品阶,却是一目了然。
公孙屿白看着符箓之上的痕迹,心中思忖。
柳娘娘,真的姓柳么?可若是姓柳,她怎么会绘制这张血契符箓呢?
除非,她不姓柳,而姓,云......
想到这个姓氏,公孙屿白的眼眸蓦然一厉,也就在这时,那被他搁置在一旁的通讯灵玉突然闪烁,他连忙将符箓收起,待将其上弥漫的气息细细压制好,才恭敬低头道:“师父。”
通讯灵玉闪动,一道清润的嗓音从通讯灵玉中传出,虽听起来虚弱,可气势却是摄人心魂,“屿白,依你之见,还有多久才可结束三门大比?”
公孙屿白思索一瞬,回道:“回师父,最少也要十个月,至多不过一年。”
“好,你且安心参加大比,不必多思。”
一言罢,通讯灵玉关闭。
公孙屿白将已然暗淡下来通讯灵玉收起,他抬头看向天际,眼中划过一丝疑惑。
师父这意思是,他们还能参加完大比?
公孙屿白不解,而更不解的,还有天衢。
“怎么是你?!龙老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