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赵常在蜷缩在床榻上,双目赤红,形如枯槁。
自年世兰的言灵术落下,她便再未得一夜安眠。
梦中,余莺儿披头散发,十指如钩,凄厉的哭喊在耳边炸开——
“为何不救我?!为何眼睁睁看我死?!”
她仓皇后退,却撞上一具小小的身躯——那是个浑身是血的孩子,睁着空洞的双眼,死死拽住她的衣角:“额娘去哪了……为何害我……”
“不!不是我!滚开——”
赵常在尖叫着惊醒,冷汗浸透寝衣,胸口剧烈起伏。
窗外风声呜咽,似冤魂低泣。她颤抖着抱紧双膝,指甲深深嵌入皮肉,却浑然不觉疼痛。
周宁海踏着月色而来,手中白绫如蛇,悄无声息地缠上赵常在的脖颈。
她甚至来不及挣扎,便如断线木偶般瘫软下去,唯有那双瞪大的眼睛,仍残留着未散的恐惧。
次日,六宫皆知——赵常在“暴毙”了。
无人敢问,无人敢议。嫔妃们心照不宣地交换眼神,心中皆明:下毒害皇嗣的,必是她无疑。
又过数日,赵家满门抄斩的旨意传遍朝野。
“皇上这是知道了。”宜修低声道。
剪秋连忙宽慰:“娘娘宽心,太后既已出面,皇上只会当是赵常在一人所为……”
“姑母说……这是最后一次了。”宜修喃喃,声音轻如叹息。
剪秋未听清,正欲再问,却见宜修已敛了神色,淡淡道:“去传莞贵人和沈贵人。”
殿门开合,剪秋的脚步声渐远。
宜修独自望着空荡的大殿,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这深宫之中,哪有什么最后一次?
晨光初绽时,翊坤宫的琉璃瓦泛起粼粼金波。
“娘娘,皇上这般处置...”颂芝握着缠金丝梳篦的手顿了顿。
“怎么光暗中惩治了赵常在,那莞贵人……”颂芝一边为年世兰梳理着长发,一边忍不住抱怨,语气里满是对甄嬛的不满。
年世兰冷笑一声:“若真彻查...逃过一劫的不止她一人。”
“这甄家虽然不及咱们年府,但好歹也是个四品官,怎的教养出的人如此没有分寸!!”
年世兰轻轻放下玉簪,端起一旁的茶盏,轻抿一口,“失着失着,皇上就不喜欢了。”
恰在此时,槿夕捧着密信匆匆进来,碎步近前,呈上素笺。
年世兰展阅间忽的轻笑,信纸凑近烛火,一瞬间信纸化作灰烬。
“告诉哥哥”她抚过鎏金护甲,“十四爷的军功簿上,该多添几笔。”忽又压低嗓音,“再让许太医把改的助孕方子,透给曹琴默。”
等人走光了年世兰一改刚才的高深莫测,呼唤了漂亮,“怎么言灵只对赵常在管用?”
“因为甄嬛的女主光环太盛……”
年世兰仔细想想,“不对啊!”她想起上一次自己的言灵都对雍正有效,“难道龙气都比不过女主光环吗?”
漂亮抬高了声音:“还不是你哄骗的雍正供奉你,所以在不损害他生命的前提下,你的言灵对他是有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