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邮轮一共有五层,但服务生的人数超过客人本身。
不过客人本身也挺多的,诸星大他们上来的时候刻意数了一下,有二十个房间入住满人。
“打扮得比我们还奇怪的人比比皆是,我觉得可能混进了巫师一类的家伙。”
“你们就是要跟这些家伙玩游戏?我觉得你们肯定能赢。”
禅院月只是笑着鼓励他们,心底却一沉。
什么东西还用得着请巫师?涉及到治病的东西,很难不让人去想是不是什么邪教仪式。
不过以禅院月个人的经验来看,市面上的绝大多数巫师都是骗钱的家伙,或许他们也只是来凑热闹罢了。
年少时在禅院家看了不少古籍,没见过有什么神水能治病,也没见过能让人长生不老的药品,想来多半也是唬人的。
不过、过了那么久,应当不至于吧......
他把这点不舒服的情绪按捺下去,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同着二人说话。
“帝萨诺大人,您一会儿要和我们一起吗?”
“我会和你们一起下去,在你们干活的时候看着,要死了会救你们,毕竟任务是你们的不是我的,要是我下手了任务完成,到时候你俩的代号能不能批下来都难说。”
年轻人不要想着走捷径,一个二个都想着速成是不好的行为。
“你这样说也太高看我了,”
诸星大很殷切地给禅院月倒红酒,他面容英俊,是很符合大众审美的俊朗:
“也不知道是服务生通知还是广播呢......”
“我看那些服务生也挺奇怪的,训练有素到诡异的程度了。”
“嘘,当心隔墙有耳,这些东西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就是。”
禅院月瞥了绿川光一眼,警醒道。
帝萨诺没有拒绝诸星大的献殷勤行为,很明显那家伙对他有些非分之想,或许他习惯于被人追捧,竟也受用良好。
“尊敬的客人们,欢迎来到钻石号轮船,感谢你们前来参加本次活动,现在,船长邀请各位到地下大厅共进晚餐。”
广播声在楼道响起,但禅院月能感觉那声音似乎在往屋子冲,电流的滋滋声让人脑袋疼。
他皱皱眉头,把面具盖在脸上,又固定了一下:
“小伙子们,走吧。”
*
钻石号富丽堂皇,侍女酒保们相貌堂堂,训练有素地排列两侧,却让人觉得有些过于诡异了。
他们一行人走到楼下去,发现大厅里摆放着一张长长的桌子,上面皆是珍馐美酒,布置得像是皇帝的宫殿,餐具是银子的,中世纪贵族待客就是这种风格。
而桌子两侧的客人们则是打扮各异,有像他们三人这样欧式风格的、有穿日本和服的、有打扮得像中国古装剧的、也有花里胡哨的现代装扮,或许可以称之为哥特风或者亚比。
这样风格迥异的一群人因为一场化妆晚宴而聚在一起,大家都心怀鬼胎。
共有二十来人,座位是固定的,禅院月看了,客人是双数,诸星大与绿川光面对面坐着,而他对面是空着的。
他在下首,正是能与宴会主人近距离接触的好位置。
宴会主人耶戴着面具,金灿灿的非常耀眼,禅院月离得很近,能看到他皱巴巴的手与露出来的胡须,白色的。
这是一个老头。
他想。
宴会过程中没有人讲话,气氛沉默得近乎诡异,不过此时有毛毛躁躁的年轻人打破了话题:
“所以说钻石之水呢?说好的比赛和游戏,哪儿呢?”
真是一刻也不想多待的样子,这里的食物味道不差,竟也有人没法安心享受。
话音刚落,下面便稀稀拉拉地响起应和的声音。
啧,看来这次的宴会真的只是个幌子,大家都挺急躁嘛。
禅院月扫了一眼下面几个人的外表,虽然穿着打扮很现代人,但手上的茧子很明显就是长期使用枪械留下的痕迹。
雇佣兵啊。
他心里感叹。
那岂不是这一次没必要装了,反正都是同行。
禅院月微微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诸星大,那家伙意识到禅院月的眼神,露出一个略带挑逗的笑容,浅浅的、像是有钩子一样,感觉演都不演了。
呵呵。
他冷笑一声,又同绿川光交换了个眼神,很显然绿川也对同事的做作行为不怎么看得惯。
看来这两人并没有结成同盟。
禅院月于心中下了结论。
“啪沓——”
主位上的人把餐具给放了下来。
“啪沓——”
于是其他人也停止用餐,说不得很多人都没怎么吃饭,真是食不知味的一顿。
“亲爱的朋友们,欢迎来到钻石号,想必大家都是为我们的奖品而来,不过......”
老头笑着,却话锋一转,只见一个服务生忽然暴起,把那刚才大吼大叫的年轻人的手指剁下来一只:
“啊!!!”
痛苦的尖叫响彻宴会厅。
于是整个场面立即混乱了起来。
但很快,人群又安静了。
因为有人拿着枪对准了宾客。
刚才还有说有笑的、服务超到位的侍从酒保们像是变了个人,而且个个都很能打。
卧槽,有神经病啊。
禅院月此时此刻只觉得船的主人有毛病吧,没见过谁第一轮就变脸的。
钻石船的宴会其实开了好几届了,没人拿到过所谓的钻石之水,也很少有人能活着下船,下船的人一句话也不提这里发生过的事情。
说不定人就是在一次又一次中失去耐心的,他就感觉内老头很不耐烦地在走流程。
这样的资料禅院月一开始还不信,只以为是在编故事,没想到一上船发现居然是真的。
他面上一副平静的样子,看着他正对面、也是全场唯一一个空座位,心想早知道该在岸上等这两人的。
虽然他肯定能活着下船,但中途会发生什么事情就难以预测了。
这钻石杯举办了好几次了,其主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禅院月不太明白,但在别人的地盘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好在他是不用参加这一次活动的。
“什么嘛。”
他说:
“这个游戏除了参与者与评委,应当还有观赛席的,对吧?”
笑吟吟的语气,声音清澈动听,丝绸面料的上衣,穿着束腰马甲,薄薄的一片背,高挑而瘦削。
一下子就把刚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给缓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