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让人震惊,琴酒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向神山月挑明吗?不可能的,至少现在、立刻不能。
他不说,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且这样的信息冲击力太大,琴酒得先自己消化一下,慢慢接受最坏的猜测,或许事情真正的原貌反而能算得上是惊喜了。
总之,一向杀伐果断的琴酒竟也暂缓了计划,只私下暗中调查,他在禅院月面前没有显现出分毫。
禅院月当然能察觉到琴酒的变化,这家伙最近真的好奇怪,就忽然走心了起来,真是让人好不习惯。
嘴上说着不习惯,琴酒要走心,他也没有很多抗拒的意思。
毕竟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的。
琴酒破天荒地,给他讲了曾经的事情——指的是他小时候还在前苏联生活时的残存记忆。
大约就是充满暴风雪的浪漫与冷酷的、夹杂着工厂烟尘的气息,以及疲惫的工人父母、多到数不清的兄弟姊妹。
琴酒的讲述是白描式的、简单堆凑画面,却让人很有既视感。
那些记忆算是苦痛的童年,但因为一切都过去了,且现在的生活还算安逸,便可以作为谈资摆出来。
那么礼尚往来,禅院月也要说点什么表示诚意。
离家十三年,一切都过去了吗?
或许过去了吧。
上一次禅院明宏拜访,禅院月直接对他说:
“我似乎已经释怀了,希望你也放下。”
明宏是什么表情呢?
一向对禅院月言听计从的他露出了完全不符合禅院月对其印象的微笑,虽只有一瞬,却让人记忆深刻:
“月姬已经不在乎了吗?没关系,我一直记得。”
真是偏执意味浓浓的一句话,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是吗?那你还会见我吗?”
当然不会拒绝,于是外在形式没有改变,而禅院月的内心却悄然发生着变化。
*
琴酒的转变让人有些猝不及防,却不算讨厌。
同床共枕近十年的人和你忽然吐露心声,到底几个意思?
或许大家褪去激情,迎来了友情或亲情,这是没有x生活的前奏;还是说,再进一步?
或许二者都有,禅院月踌躇着,还是没有说太多,只很主动地抱着琴酒的脖颈献吻,总之先糊弄过去再说。
抛开灵魂不谈,他们在身体上一直非常合拍,稍微一点碰触便是烈火燎原,然后就是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尤其是禅院月主动的时候。
但这一次,琴酒只是回吻了他,很热切地,然后就只停留在这一步了。
“?”
禅院月略有不满地看向琴酒,今天怎么好奇怪,而且这次是他主动,琴酒都退缩一步。
难不成是真的年纪到了吗?
“你是不是......”
他有点怀疑地看向琴酒,但又想到关于男人的自尊心的事情,于是立即噤声。
“啧。”
涉及尊严问题,琴酒当然沉了沉脸,但他随即就笑得有些危险:
“怀疑我,嗯?”
“怎么会呢?你肯定是想差了......”
禅院月笑吟吟地靠在琴酒身上,不紧不慢地同他调情,于是很快就被人翻身摁在地毯上。
好吧,这次琴酒又要切身实地地证明自己了,总之禅院月被摁着,语调破碎得不成样子,倒是很成功地逃过一劫。
*
只是,禅院明宏来游仙堂很频繁,这总会引起注意,也容易露出马脚,于是禅院月让禅院明宏少来看自己。
一是大家相顾无言其实没什么好聊的,暧昧也得有个限度,他怕到时候控制不住自己,到时候琴酒打上门来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二是...谁知道禅院家有没有关注禅院明宏的动向呢?
“滚出去。”
禅院明宏看着突袭到他在东京房子里的禅院直哉,面色不虞。
“你真是翅膀硬了,敢这么对我说话?”
禅院直哉觉得人真是不能离家太久,禅院明宏这个卑贱的庶子哪里敢这么对他说话?
呵呵,这个人打不过他,也只能放放狠话了。
“没事就滚,我跟你还能有话说?”
禅院明宏来肯定没好事。
“阿拉——”
调子拖得长长的,听起来很想让人暴揍他,禅院直哉懒洋洋道:
“我听禅院真说,你来外面嫖了,如今一看,倒还真有几分可信度。”
禅院明宏穿得很骚包的、印花的和服,头发耶明显有打理过,要知道这家伙在家里是不修边幅头发乱飞的。
所以,到底是什么促使他如此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