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天又对这老头刷新了认知,这是明抢啊!
老东西,蹬鼻子上脸!
免费用了一次,就想享有终身使用权了?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爷要是明年想继续借用,直说就是了,何必抢呢!闹得难看,也影响你的脸面!”莫小天语气冷漠,也不再对他用敬语。
表面功夫都懒得装了。
“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如此不会说话,怎么能说是抢呢!反正明年你都要给我用,自然放在我屋里也省事,你不要学那些眼皮子浅的,妇道人家一般,斤斤计较。”莫老头脸上出现了烦躁。
往日在这个家里不管吵闹的再凶,他永远都是那个饶有见地,万事皆浮云,事事皆俗物的态度。
似乎谁也撼动不了他的情绪。
但在莫小天面前,包装脸皮的纸,破了。
“那可不行!既然分了家,我们这些后辈就该有分寸,一码得归一码!不能白占你的便宜,倒是爷,你这要是传出霸占他人财物,怕是要污了你清白名声!这打谷机毕竟不是你花钱买得,终归放你家是不合适!”
明明莫小天的话是那么夹枪带刺,咄咄逼人,莫老头却没法有力的反驳,挑剔。心中的那暴躁的火焰越发的旺盛。
以至于在说话时,也失了方寸。
“就说是我买的又如何!”
这话都说得出口,真是老脸都不要。
“那真是你买的吗?在何处买的,有字据吗?”他当即质问他。
“莫小天,我可是你爷,怎么如此态度和我说话!”
无力反驳,老头开始拿身份压人。
莫小天知道继续强硬下去,要回打谷机势必会大动干戈干一场,真要闹得太难看,得罪死了,吴氏夫妇不好处。
于是在这时,他忽然退一步道:
“既然爷很需要打谷机,其实我直接卖给你们就是!归属权全给你们。”
“当真?”莫老头心中一动。
“当然,今年的情况你也看到,打谷子多方便!若是你愿意买,我三两银子卖给你!”
“三两!这么贵!”莫老头迟疑了。
三两银子那可以买多少粮食!
好几百斤!
“贵吗?这可是纯铁打造,铁很贵的,现在保值。这打谷机保养好可以用几十年呢!况且,以后用完还可以租出去,那也是钱呢!爷你是聪明人,仔细算算这账,不划算吗?”
他觉得莫小天这么一分析真有几分道理的样子。
莫老头不再犹豫,顿时拍板点头。
“你说的不错,不过数目大,这钱得缓两天。”
莫小天早已看穿他心里想法,这老头现在答应的痛快,但没见着钱哪算的数?
就他对他的了解,莫老头就是打算拖着!
“不用过几天,今天!现在就成!”
“啥意思?”
他疑惑的看着他。
“爷,每个月我们家不是要给你一两银子孝敬吗?这三两银子就当我们接下来一个季的孝敬钱来抵扣!”
莫老头眼中亮起闪耀得光,好似突然醒悟。
“成!就按你说的。”
这话还有什么说的,只要不见着现银子拿出去,这事就好办!
“那成,爷我现在就去写个字据,大家签字画押,你我都不吃亏!”
签了字,以后要是在闹腾个什么,他手里就有证据。
亲爷亲爹又如何,还是照样算计。
不是他小心,而是对方心眼多,不得不防。
于是莫小天连忙去隔壁借来纸笔和印泥。
事无巨细的当着面一条条写在纸上,大抵意思就是,今日,谁谁谁购买谁谁谁的打谷机,款项多少,以什么方式购买,写的清清楚楚。
最后落款人年月日,也一并不马虎。
莫老头曾经识过字,也正因为认得几个字,他一向觉得自己与同村的泥腿子有所不同,就如那雪中寒梅,孤傲一世。
他两眼一扫,完全没问题,就是这个完全没问题,他才觉得哪里好像有问题。
莫小天催逼的紧,见找不到错处,便签了字按了手印。
至此,交易算达成。
莫小天满意地把签的字据规规矩矩地折叠放进怀着衣兜里。
那打谷机铁架加大斗也总共才花二两左右,反正他有制作图,明年到时候再重新让打铁地师傅再做就是了!
收拾好后,这上屋他就不打算再继续待下去。
看着莫小天离去地背影,莫老头突然想起那里有问题了!
莫小天这娃子,他会认字?
刚才没瞧错的话,他好像就是亲眼见着他写的。
这年头会识字可不多,因为这束修昂贵,像他们这一大家子,举家也才勉强供出一个读书人!况且,读书,断文识字那也是得看天赋的!老五天赋尚可,却也十载难得功名。
难道是吴氏那个妇人教的?
他记得吴氏是识得几个字得。
但是一介女人,识多了字有何用呢?
自以为不同,眼高于顶,离经叛道,能教出个什么好来!
莫家贵心里是不快的。
因为莫家的权威是握在他手里,但是很明显某些人的个人行为超出他的掌控。
看来老三这一家,心是早就偏了啊!
“怎么样哥,爷是不打算还我们的打谷机吗?”莫小花看了看莫小天身后,瞧他空手回来,小眉头皱的紧巴巴的。
“嗯,不过我们已经达成新的协议。”
他把和老头的交易也给全家人说了一遍。
莫家成正在摆弄他的打猎工具猎人的捕猎工具一般都是自己制作,之前上山那些工具已经丢了,他需要重新做。
虽然莫守礼是他亲爹,但一家人说话也不避着他。
他抬起头,一脸坦然:
“这倒也好,免得他们年年惦记,你爷就是那种人,心眼子多,给了他,反倒少了麻烦事。”
相处这么些年,作为亲儿子,抛开血缘羁绊,他是最了解莫家这些人。
这人算是根正明事理。
不过,莫家成一看就是骨子里很忠诚得那种人,这种人重情重义,估计也是寒了不少次心吧,才能做到如此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