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火!”
“救人!”
“妈的混蛋!”罗乾象看着被烧伤的士兵,还有被炸死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没想到,对方的人,根本不给他们睡觉的时间。
这时,张彤也披着甲胄走了过来。
看着西南角这狼藉的一片,有些无语。
这本家小子确实有手段。
既然不让睡,那就不睡了,反正距离天亮也没多久了。
自己倒要看看,除去这些小手段,对方怎么守城。
随即下令。
全军戒备,伙夫准备早餐,破晓便准备攻城。
凌晨的城墙上。
张觉民擦了一下脸上的露水,还是感觉到了一些凉意。
这虽然已经到了十月,但是该说不说,这四川的天气,还真的比北方要舒服不少。
他伸了一下懒腰,看着周围都已经起来戒备的士兵,十分的欣慰。
至少在民心上,自己这边还是占据优势的。
沈婉从一旁给他递来一杯热茶,也算是暖暖身体。
而此刻。
河对岸的叛军,终于行动了。
濑溪河畔,施济桥,始建于北宋仁宗年间。
这桥倒不是张觉民舍不得炸,而是确实火药不够了。
炸一座石拱桥,以现在的火药技术,需求量很大,另外火药他还有其他作用。
看着叛军跨过施济桥向着县城而来。
张觉民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城防战,拼的就是看谁能抗的住。
自己初出茅庐,也是第一次经历战争,他心难免也有些紧张。
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些。
随即按照之前的安排,吩咐了下去。
城墙上,热火朝天。
搬运物资,滚木,火油,烧开的金汁,弓箭手,已经严阵以待了。
张彤看着荣昌城,眼神睥睨的扫了一眼。
而后拔出手中的长剑,直接下令攻城。
随着一声令下。
叛军直接开始行动。
盾兵在前,火枪兵和弓箭手在其后,逐步向城门靠近。
等到了一定距离后。
火枪兵便直接开始对着城楼上开始射击。
而此刻,盾兵也放开了几条路。
后面举着梯子的士兵便开始冲锋,他们来的匆忙,没时间赶制云梯,另外他也觉得用不上。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虽然不知道张彤答应了这些士兵什么?
但是透过眺望洞,张觉民看着外面情况,心中也有些惊讶。
这火枪兵的射击,根本不在于杀伤敌人,而是给冲过来的抗梯部队,提供火力压制。
防止城楼上的人,射杀城下的人。
看着这些叛军越来越近。
张觉民微微抬起了手,等待着对方的靠近。
而后直接挥下。
守城的士兵听令,直接将手中的圆木,还有金汁,就往下倒。
顿时城下哀嚎声此起彼伏。
只不过这样一来。
在城墙上露头的人,自己人被对方火枪兵重点照顾。
顿时也出现了伤亡。
好在其后方,医疗的人员及时出来。
受伤的人,直接被运送了下去。
张觉民他们没有火枪吗?
自然也是有的。
只不过数量太少。
而且说实在的,他看不起这个时代的火绳枪。
点火后,还要等半天。
所以在趁着对方火枪兵装填子弹的时候,他直接让城门上的弓箭手对着城楼下火枪兵射击。
不过,好像并不起作用,因为,那群火枪兵前面,还有一排盾兵。
几乎挡下了箭雨。
索性,张觉民便直接让弓箭手随意发挥了。
攻城战。
进攻方,往往比守方更难。
特别是那种高城。
只是和荣昌城墙,算不上高,也就勉强凑合能用罢了。
不过,想要破城,也得付出点代价才行。
时间一点点过去。
“噗呲!”
张觉民一刀扎进了一个爬上城楼的叛军,刀一拔,鲜血瞬间洒在了他的脸上。
此刻,城防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拼的全是看谁能够坚持的更久。
“将军,要不停一下吧!死伤太重了!”
看着城楼上堆积的尸体,罗乾象忍不住提醒着张彤。
而此刻张彤也有些杀红了眼。
从早上一直经过到现在。
有好几次,就差一点破城。
却不想。
对方却是硬生生的扛了下来。
“伤亡多少了?”张彤很不情愿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罗乾象叹了一口气。
“一千多了!”
一千多,按照攻城普通五比一的情况来看,对方损失至少也在三百人以上。
不过这是小城池,而且自己还有火枪兵压制,对方的伤亡应该更大才对。
而此刻,张觉民也在问刘文山同样的问题。
“将近四百人了。”
听见这个伤亡数字,张觉民心中也是一颤。
果然,一将成万骨枯啊。
这才一上午,就死伤四百人。
这要是继续打下去,人不得打完。
“传令下去,尽可能不要先露头,等敌人爬到一半的时候再动手!还有那两百骑兵,暂时不动,我有其他打算。”
张觉民继续下令道:“另外让人送吃的上来,这些人都是为了荣昌县,不能寒了士兵们的心。”
刘文山点了点头。
此刻的荣昌医馆已经围满了人。
郎中们忙的飞起。
好在本地百姓也加入了其中,帮忙照顾伤员,这才没有乱起来。
守城就是这般枯燥。
你攻我守。
拼的就是谁先士气归零。
而就在他以为张彤还要继续进攻的时候,却不想对方居然停了。
好像是准备吃东西了。
张觉民也赶紧让人准备,迎接着下午的进攻。
而这时。
他没想到的是,赵经纶居然亲自送吃的上城楼,犒劳士兵。
毕竟作为这个城里最大的官。
赵经纶不露面,确实说不过去。
他这一露面,刷了一波存在感,也是鼓舞了一下士气。
“秉吾,接下来怎么办?”
一上午死伤四百。
他们也有些吃不消啊。
所以他也想找了一个破敌之法。
张觉民扫了一眼四周的人,心中倒是有个计划,不过需要赵经纶的同意。
随即让小姨屏蔽他人,他和赵经纶走到了一旁。
只见赵经纶听了张觉民的计划,顿时震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而后犹豫了起来。
“太过于冒险了,而且一旦失败,那可是全盘皆输。”
赵经纶有些抗拒的说道。
“可继续守下去,下午再损失四百,我们就只有八百人了,这能守几天?”
赵经纶自然清楚这个。
沉思了片刻,随即问道:“你觉得成功的可能性多大?”
哪有什么注定的事情。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五五开吧?
不过他却不能这么说。
“三七!”
听闻此话。
赵经纶深呼吸了一口气,随即点了点头。
“秉吾,此事,我可是把脑袋都交给你了。”
张觉民点了点头。
自己何尝不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