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过去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如同一场遥远却又无比清晰的噩梦,始终萦绕在众人的心头。陆离常常在不经意间就会回想起甲文临终前的模样,那些画面如同刻在了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一日,天气格外晴朗,柔和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给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陆离正坐在院子里,整理着之前战斗留下的一些物品,试图让自己忙碌起来,从而淡忘那些沉重的记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陆离抬头望去,只见方遂正缓缓走来。方遂的神色有些凝重,脚步也略显沉重。陆离心中一动,直觉告诉他,方遂此番前来定有重要之事。
“陆离,我想把自己知道关于甲文的一切都告诉你。”方遂走到陆离面前,目光诚挚地说道。
陆离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示意方遂坐下来说。两人相对而坐,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方遂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甲文其实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那所孤儿院条件简陋,孩子们的生活十分艰苦。甲文从小就聪明懂事,但命运似乎并没有眷顾他。在他十岁那年,孤儿院遭遇了经济危机,院长为了谋取私利,竟然将甲文和其他几个孩子卖给了新兴黑帮。”
陆离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和愤怒,他怎么也没想到甲文的童年竟然如此悲惨。
“甲文被带到黑帮后,成为了他们的试验品。黑帮正在进行一项秘密的人体改造实验,妄图通过各种残忍的手段提升人的体能和战斗力。甲文被迫接受了一系列非人的折磨,那些实验药剂和手术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但也赋予了他超乎常人的力量。”方遂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回忆起这些事让他的内心也无法平静。
陆离握紧了拳头,心中对新兴黑帮的所作所为感到无比愤慨。同时,他也开始理解甲文为何会变成后来那个模样。
“在漫长的实验过程中,甲文的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他的性格变得孤僻、冷漠,对这个世界充满了仇恨。但在他内心深处,其实一直渴望着能有一丝温暖和关怀。”方遂微微低下头,似乎陷入了沉思,“后来,他遇到了黑子。黑子利用甲文内心的仇恨和孤独,进一步控制了他,让他成为了自己手中的杀人工具。”
陆离默默地听着,心中五味杂陈。原来甲文的一生充满了如此多的苦难和无奈,他所经历的一切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甲文或许才真正看清了自己的一生。他的那些疯狂举动,不过是一个受伤的灵魂在绝望中的挣扎。”方遂抬起头,看着陆离,眼中满是感慨,“我把这些告诉你,是希望你能明白,每个人的背后都可能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陆离缓缓站起身来,望着远方,心中久久不能平静。甲文的故事让他对人性和命运有了更深的思考,也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我的权限只能查到这么多,左木知道的,应该比我还要多,”方遂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遗憾,“但他不会告诉你的,这件事事关老贵族的利益,作为老贵族的一员,他不会做这种自毁根基的事。”
陆离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甲文的事情背后似乎隐藏着更大的秘密,我想弄清楚这一切。”
方遂沉吟片刻,说道:“左木这个人非常谨慎,而且对老贵族忠心耿耿。想要从他嘴里套出话来,难如登天。不过,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老贵族内部并非铁板一块,他们之间也存在着利益纷争和矛盾。或许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找到一个突破口。”
陆离微微点头,陷入沉思。他深知,要揭开甲文背后隐藏的真相,必然会触动老贵族的利益,这无疑是一场危险的博弈。但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使命感,驱使着他继续探寻下去。
“我会想办法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弄清楚甲文到底经历了什么,以及这背后的势力究竟在谋划着什么。”陆离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方遂拍了拍陆离的肩膀:“我会尽力帮你的,但你一定要小心。老贵族的势力盘根错节,稍有不慎,我们就可能万劫不复。”
“我明白。”陆离深吸一口气,说道,“这段时间,你也多留意一下左木那边的动静,如果有什么新的线索,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方遂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在皇宫那幽深静谧的偏殿内,气氛显得有些压抑。楚定一脸无奈且焦急地跪在那个神秘僧人面前,额头上已然渗出细密的汗珠。
“爷呀,”楚定带着几分哭腔说道,“你说你非要当那老贵族干什么?这老贵族的人员都满了,你让我上哪给你腾地方啊!”此刻的他,满心忧虑,深知眼前这位神秘僧人的要求绝非轻易能够满足,老贵族集团盘根错节,每个位置都牵扯着诸多利益,想要安插一个人进去谈何容易。
那神秘僧人缓缓靠近楚定的头,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语气虽轻却掷地有声:“你还是太上皇呢?连这点权利都没有?”这话犹如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楚定的心坎上。
楚定心中一凛,脸上露出尴尬又惶恐的神情。他嗫嚅着嘴唇,试图辩解:“您有所不知啊,老贵族们势力庞大,相互之间的利益纠葛错综复杂。贸然变动人员,定会引起轩然大波,恐怕会危及朝堂稳定啊……”
神秘僧人冷笑一声,打断了楚定的话:“朝堂稳定?若连这点小事都办不成,要你这太上皇又有何用?”说罢,他站起身来,背着手在殿内踱步,宽大的僧袍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摆动。
楚定心中叫苦不迭,他深知这位神秘僧人来历不凡,自己根本得罪不起。当初也是稀里糊涂就被卷入了这一系列复杂的事务当中,如今骑虎难下。
“大师,我……我定当竭尽全力去想办法,只是需要些时日。还望大师宽限几日,容我好好谋划一番。”楚定赶忙伏下身去,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神秘僧人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楚定:“哼,最好尽快给我个满意的答复。否则,你应该清楚后果。”言罢,他拂袖而去,只留下楚定瘫坐在原地,眼神中满是无助与迷茫,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该如何应对这棘手的难题,以平息这位神秘僧人的怒火 。
神秘僧人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眼神冰冷得如同腊月的寒霜。“如果一周内不给我解决,你的下场就是这个。”话音未落,他双手快速结印,掌心瞬间凝聚起大量狂暴的气流。
气流在他手中翻涌咆哮,发出阵阵尖锐的呼啸声,仿佛一头头被困住的猛兽急于挣脱束缚。紧接着,神秘僧人猛地一挥手,那团气流如同一颗威力巨大的炮弹,朝着周围的侍卫激射而去。
刹那间,爆炸声震耳欲聋,气流所到之处,侍卫们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强大的冲击力撕成碎片。鲜血和碎肉飞溅得到处都是,原本整洁的宫殿地面瞬间被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侍卫们被炸成了一滩血水,场面惨不忍睹。
神秘僧人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丝毫的动容,仿佛刚刚发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随后,他又将目光投向瘫坐在地上的楚定,语气森然地说道:“我可不确定你那肥胖的身躯,榨成的是油水还是血水。”
楚定被眼前这血腥恐怖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他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看着神秘僧人,嘴唇哆哆嗦嗦地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恐惧哽住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的他,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他深知神秘僧人的手段狠辣,自己若是不能在一周内满足对方的要求,恐怕真的会落得和那些侍卫一样的下场。冷汗不停地从他的额头冒出,浸湿了他的衣衫,可他却浑然不觉,脑海中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二天,楚定在极度焦虑与惶恐中醒来,昨夜神秘僧人的威胁如同阴霾般笼罩在他心头,挥之不去。正当他坐在榻上唉声叹气时,贴身侍从匆匆走进来,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楚定原本黯淡的双眼瞬间瞪大,脸上露出既惊讶又紧张的神情——他通过小道消息得知,宋家打算从他这儿出手。
“这……这是什么意思?宋家为何突然盯上我?”楚定喃喃自语,心中涌起无数疑问。他深知宋家在朝堂上的影响力,作为老牌世家大族,其势力盘根错节,与老贵族集团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楚定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试图理清头绪。“难道是因为神秘僧人的事?可他们又是如何知晓的……”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如果宋家真的介入此事,那局势将会变得更加复杂和棘手。
“不行,我得想办法弄清楚宋家的意图。”楚定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他立刻吩咐侍从准备马车,打算亲自去拜访一位与宋家关系密切的老友,试图从他那里探听一些消息。
一路上,楚定的心情忐忑不安。车在街道上疾驰,他却无心欣赏沿途的风景,满脑子都是即将面对的未知局面。终于,马车停在了一座豪华府邸前。楚定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衫,缓缓走进府邸。
见到老友后,楚定先是寒暄了几句,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话题引到宋家身上。“近日听闻宋家似乎有不少动作,不知老友对此可有耳闻?”楚定看似随意地问道,眼睛却紧紧盯着对方的表情。
老友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楚兄怎么突然关心起宋家的事了?不过,确实有些风声传出来,说是宋家最近在谋划着什么大事,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好像和朝堂上的权力变动有关。”
楚定心中一沉,权力变动?难道真的和神秘僧人想要加入老贵族一事有关?他不动声色地继续问道:“那……那你可知宋家会不会针对我?毕竟我现在这太上皇,也没多少实权了……”
老友沉默了片刻,然后拍了拍楚定的肩膀:“楚兄,实不相瞒,我也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言。说是宋家觉得你最近和一些不该接触的人走得太近,可能会对他们的利益产生影响。至于具体怎么做,我就不得而知了。”
楚定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知道,自己如今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一边是神秘僧人的威逼,一边是宋家可能的打压,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告别老友后,楚定回到车上,望着车窗外繁华却又仿佛暗藏危机的街道,心中充满了绝望。
“一周的时间……我该如何度过这难关啊……”楚定仰着头,闭上双眼,任由苦涩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
就在距离神秘僧人给楚定限定的一周期限还剩三天的时候,整个京城被一则惊人的消息搅得沸反盈天——宋家发生了命案。
宋家的当家人宋鹤轩,这位在京城权势滔天、跺一跺脚都能让朝堂震动三分的人物,竟全身赤裸地死在了自己屋内。现场一片凌乱,床铺的锦被被扯落在地,窗户半掩着,微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诡异的气息。
负责此案的京兆尹带领着仵作和衙役们在现场仔细勘查。仵作经过一番查验后,面色凝重地向京兆尹报告:“大人,死者致命伤乃是心口处的一道创口,凶器已断定出来,是把极为诡异的匕首。此匕首刃身狭长,呈奇异的弧度,上面似乎还刻有一些看不懂的符文,伤口周围的皮肉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焦黑状,想必凶器上还淬有剧毒。”
京兆尹眉头紧皱,深知此案棘手无比。宋鹤轩身为宋家核心人物,其死亡背后牵扯的势力和利益关系错综复杂。他环顾四周,试图从现场找到更多线索,然而除了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和那把诡异的匕首外,似乎并没有其他明显的痕迹。
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街头巷尾人们都在窃窃私语,猜测着这起命案的幕后黑手。有人说是竞争对手所为,有人则怀疑是家族内部争权夺利引发的血案。而对于楚定来说,这个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让他原本就慌乱的心更加忐忑不安。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宋家发生命案,会不会和我……和神秘僧人那件事有关?”楚定在宫中寝宫内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每一个新出现的状况都让他愈发迷茫和恐惧。
楚定听闻宋家命案的消息后,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慌乱。他深知这件事一旦深究下去,可能会牵扯出许多难以预料的麻烦,甚至有可能危及到自己。在一番紧张的思索之后,他匆忙下令:“巡查组不准查此事,交给清管局来办!让巡查组的副组长京兆尹立即回来!”
命令传达下去后不久,正在宋家宅邸现场忙碌勘查的京兆尹便收到了旨意。他一脸错愕,眼中满是不解,但君命难违,只好无奈地停下手中的工作,将现场简单交接给清管局的人员,带着手下匆匆返回宫中。
回到宫中面见楚定之时,京兆尹心中仍存疑惑,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太上皇,宋家命案兹事体大,巡查组已然展开调查,为何突然要转交给清管局?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
楚定坐在椅子上,神色略显慌张,强装镇定地摆了摆手道:“此事你无需多问,照做便是。清管局有他们的办案方式,或许更适合处理这等复杂之事。你只需做好朕交代给你的其他事务即可。”
京兆尹心中虽有不满,但也不敢违抗楚定的命令,只得躬身领命:“是,太上皇。”然而,在他退下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他隐隐觉得,这件事背后恐怕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楚定的这一系列举动,似乎在刻意掩盖着什么。
待京兆尹离开后,楚定长舒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担忧。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担心巡查组深入调查会挖出一些与神秘僧人相关的线索,从而激怒神秘僧人;另一方面,他也害怕宋家命案背后隐藏的势力会迁怒于自己。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下,他只想尽可能地将事情捂住,期望能平安度过这最后的三天期限。
但楚定心里也明白,这样的做法不过是权宜之计,就像在薄冰上行走,稍有不慎便会跌入无尽的深渊。可此刻的他,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清管局能够将这件事妥善处理,不至于引发更大的风波。
京兆尹怀揣着整理好的调查资料,来到了清管局副局长方遂的办公地点。方遂看到京兆尹前来,起身相迎,脸上带着几分熟络的笑意。
“哟,老同学,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方遂热情地招呼着。
京兆尹却一脸严肃,将手中的资料递过去:“方遂,这是宋家命案目前我这边调查的所有结果,太上皇下令让案子转由你们清管局接手,我这就给你送过来了。”
方遂接过资料,微微皱眉,快速翻看了几页,说道:“看来这案子不简单呐,上头突然插手,指定我们局来办,想必背后有不少弯弯绕绕。”
京兆尹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我刚在现场勘查得有点眉目,就被召回,也不知道太上皇打的什么算盘。”
方遂拉着京兆尹坐下,给自己和对方各倒了一杯茶:“先别急,说说你都发现了些什么?咱们虽然现在分属不同部门,但老同学之间,有话直说。”
京兆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缓缓说道:“死者是宋家当家人宋鹤轩,全身赤裸死于屋内,凶器是一把诡异的匕首,匕首上刻有符文,伤口周围皮肉焦黑,显然是淬了剧毒。现场比较凌乱,但没有明显打斗痕迹,初步判断要么是熟人作案,要么凶手身手极高,宋鹤轩根本来不及反抗。”
方遂摸着下巴沉思片刻:“熟人作案……宋家树大招风,家族内外矛盾肯定不少。不过,这把诡异的匕首倒是个关键线索。你这边有没有对这匕首展开追查?”
京兆尹摇了摇头:“还没来得及深入调查,就接到回宫的命令了。而且,这匕首样式奇特,我从未见过,追查起来恐怕难度不小。”
方遂点了点头:“嗯,看来这案子够我们头疼一阵了。不过你放心,既然交到我们手上,我们一定尽力彻查。话说回来,你觉得太上皇突然干预这事,会不会和某些势力有关?”
京兆尹神色凝重:“我也有此怀疑,但具体情况不明。现在只能看你们清管局后续的调查了,希望能早日水落石出,别再节外生枝。”
两人又交流了一些细节,京兆尹起身告辞:“方遂,那就全靠你们了。要是有什么进展,方便的话也跟我透个信儿。”
方遂笑着点头:“老同学放心,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待京兆尹离开后,方遂看着手中的资料,眼神变得深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