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户大人葬礼很盛大。
她与千手柱间大人葬在一处,名字刻在慰灵碑上。葬礼结束许多天后,还会有村民带着鲜花过来,将鲜花放在慰灵碑前。
葬礼那天,纲手老师在墓碑前待到很晚,那天后就一直待在千手宅没有出门。
我去千手宅找过她两次,她都在哭着喝酒,喝完躺地上就睡。
酒醒之后跟我说不要管,她想安静一点,心情好了自己会出去。
玖辛奈正相反,从那天之后就再也没回千手宅,赖在我家不肯走。
早上常常被她和九尾的吵架声吵醒。
九尾的声音我听不见,但听玖辛奈的就知道,对面骂的一定也特别脏。
醒了学习一会儿封印术就会被静哥接走。回来后高高兴兴,一会儿没声了又发现她在某一处坐着默默哭。
最关键的是她做饭也不好吃,还非要帮青山青女士分担家务。
苍天······
-
葬礼一周后,云隐村派忍者大规模骚扰火之国边境。
大蛇丸老师受命带队出发,水门师兄被征调,跟随大蛇丸老师一同前去。
自来也老师忙任务,只能挤时间带徒弟。
纲手老师······还是不想看到任何人。
但每天喝酒肯定是不行的吧?
所以只能买饭然后把饭放到纲手老师房门口,第二天来的时候再把垃圾收走。
一天一顿饭就死不了了。
另外这种投喂方式真的很像在喂流浪猫。
于是我又恢复成拜师前的生活方式。
晨练,洗漱吃饭,上午朔茂叔家练刀,下午慎一叔家练幻术,偶尔去医院替纲手老师值班。
忙起来之后,就没时间悲伤了。
可能也有我与水户奶奶只相处了半年的缘故。
半年,又短又长。
-
这天自来也老师说好了教导我们,却很长时间没来。
带土对此表示担忧。
“自来也老师不会任务失败死掉了吧?”
“听说自来也老师现在做的都是S级任务。”
卡卡西摇头“往好处想,万一他是任务失败被发现,忙着逃命暂时回不来呢?”
“那也可以让蛤蟆告诉我们一声嘛!”
带土不高兴的用脚尖踢地上的土。
“明明说好了四点一定到,现在都五点了。自来也老师,好过分。”
他们两个的猜测可能性都不大,自来也老师八成又迷失在取材的道路上把我们三个忘在脑后了。
或者顺路拐去八百里开外的边境看望水门师兄,又或者去看纲手老师。
总之如果是死掉这种比较糟糕的事,大概会来个蛤蟆传信。
又过了半个小时,蛤蟆没来,自来也老师来了。
“阳!卡卡西!小带土!”
自来也老师一手扶着腰,一手握着树枝当拐杖,哎呦哎呦的挪了过来。
“自来也老师!”
带土连忙跑过去扶他。
“你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卡卡西问“是任务失败了被敌人打的吗?”
“哈哈哈哈!老师我怎么可能会任务失败!”自来也老师先是笑着摆手,随后又苦着脸看我。
“是被纲手打的。”
“纲手老师啊——”*2
自来也老师疑惑挠头。
“怎么听起来你们两个还有点失望?”
“没有——”*2
“纲手老师最近想要单独待着,自来也老师您又去打扰她了吧?”
自来也老师忧愁的叹了口气。
“我知道她想要安静,想要借酒消愁,可现在,有些太过了。”
“纲手她从来不是一个安静的人。让她这样一个人消化悲伤,怎么可能消化的下去?”
“况且现在村子又——”
我打断自来也老师。
“您在纲手老师面前说了要为村子打起精神之类的话吧?”
水户奶奶就是为了村子着想,才没有寿终正寝。现在再去纲手老师面前说让她也为村子着想,不是找打是什么?
自来也老师声音变得很大,说道“怎么可能呢!我说她要为了我和大蛇丸打起精神来嘛!我和大蛇丸可是都还陪着她呢!”
然后他声音猛地降低。
“然后她问我大蛇丸怎么没来,我就说云忍村骚扰边境,大蛇丸被派到边境去了。”
好好好,剩下的就不用说了。
“阳啊,纲手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是纲手唯一的弟子,去劝劝她吧。”
“我总觉得她不只是伤心水户奶奶的离去。但是——”
自来也老师苦着脸展示自己身上的伤势。
“她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我。醉着酒都要追着我打啊!”
我点点头。
“纲手老师醉酒都知道开医疗忍术边治边打,纲手老师真善良。”
“善良?!”
自来也老师瞪大眼睛,手又指了指自己断掉刚接好的右腿。
带土:“阳,自来也老师确实被打的很惨啊。”
自来也老师刚感动的看向带土,带土就来了一个神转折。
“阳你打我就从来没有这么狠过,一定是我比自来也老师更听话吧!”
我闭眼,点头,赞许之。
“没错,就是这样。”
然后飞快转移话题。
“自来也老师,你说纲手老师现在不止是伤心水户奶奶离世是察觉出哪里有问题吗?”
“纲手她······她之前和我说要离开村子。”
!!!
——
千手宅在水户奶奶离开后越发冷寂了。
只有纲手老师住的院子传来声音,
和酒气。
院子里是纲手老师砸出来的酒瓶碎片,还有和自来也老师打架打出来的一地狼藉。
真是的,自来也老师来之前我只需要每天收拾酒瓶子和碗筷,来之后我每次还要把院子收拾一遍。
压榨童工。
不,自来也老师可能完全没想到是我收拾。
除了我还会有谁?
总不可能是纲手老师每天酒醒之后先起床把院子收拾一遍再开始喝酒,喝醉了嫌弃酒瓶子太多碍事再把酒瓶子扔到院子里,然后起床再自己收拾。
这种闭环有点好笑。
“自来也!滚!老娘现在不想看见你!”
刚进院子,一个酒瓶就从屋里飞出。
我侧头避过。
“纲手老师,是我。”
屋子里安静下来。
我也有三四天没有去纲手老师屋子里看过了。
原本还算整洁的屋子,现在堆满了酒瓶子和擦眼泪擤鼻涕的纸巾。
“阳,自来也让你过来的吧?真是的,下次他来我一定让他——”
“老师,我很想你。”
我和纲手老师身高差距有些大,所以只能站着,抱坐在地上的纲手老师。
纲手老师的脑袋愣愣的抵在我肚子上。
“我很担心老师。”
“虽然老师说只是想要安静一下,可是,安静一下为什么不能让我陪在身边呢?我不是一直很安静吗?”
“如果老师连呼吸声都不想听到的话,我憋气也很厉害。”
纲手老师的声音闷闷的从我怀里传来。
“你现在就一点都不安静。”
“那也是纲手老师的错。”
“···对不起。”
“纲手老师都不肯见我,却能够和自来也老师面对面透露心里的想法。”
“那是自来也他!”
我蹲下,捧着纲手老师的脸,强迫她与我对视。
“我不想听老师的解释,我现在,只想知道老师到底在想什么。”
“老师,我才应该是最先知道你内心想法的人。”
纲手老师刚刚一定偷偷把眼泪蹭到我衣服上了。
“阳,你力气是不是又变大了?”
“不,其实我刚刚开了怪力。”
“你想把我脖子扭下来吗?!”
一阵兵荒马乱,
最后勉强收拾出来一小片空地,我与纲手老师面对面坐下。
“自来也老师说你想要离开木叶,为什么?”
“······没有。”
纲手老师眼睛看着地上的酒瓶。
“你说,奶奶如果看到我成为火影,会很高兴吗?”
“不知道,但我会很高兴。”
“哈,你就成为世界上最快乐最幸福的小女孩了是吗?”
“没错。”
纲手老师嘟囔“真不知道成为火影有什么好的。而且就算我没有成为火影,也不影响你未来成为火影吧?”
“那不一样。富一代和富二代都很爽,但爽点是不一样的。”
纲手老师手掌拍地。
“认真一点!如果我要成为火影,你觉得奶奶会不会高兴?如果我能在之前就成为火影,也许奶奶就不会那么不放心我和玖辛奈了。”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水户奶奶更希望你开心。老师你不想当火影,却成为火影,水户奶奶才会更不放心。”
虽然不一定是不放心纲手老师,还有可能是不放心纲手老师当火影的木叶。
“奶奶——”
纲手老师用纸巾摁住眼睛,问我。
“那你呢?明知道老师我不想当火影,还一直撺掇。嗯?”
“说不定老师你当上火影就喜欢了呢?而且老师你又不叫我奶奶——”
她气的伸手要打,却只在我额头轻拍一下。
“我当不了火影。”
“为什么?”
“我——”
纲手老师扭头,声音低了下来。
“我现在,甚至连忍者都当不了了。”
“为什么?”
“我得了恐血症。”
她说完像是松了一口气,语气又变得轻松起来。
“得了恐血症的忍者执行任务都困难,怎么能当火影?”
“可以像三代火影一样,既不执行任务也不上战场。反正火影工作里也没这两项吧?”
她气恼的用力揉我头发。
“小孩子不知道不要瞎说!影是一个忍村的重要战力!”
“算了,总之你老师我现在当不成火影!”
我不明白。
“恐血症也是病,为什么不治?”
“因为不想治吗?”
问的过于直白,被精神起来的纲手老师痛揍一顿。
可恶,居然开怪力。
更可恶的是,她打完之后才觉得我问的有道理。
“确实,恐血症也只是一种精神疾病。不过现在对精神疾病的研究并不多。”
“不如去宇智波医院问问。”
“哈?老娘都不擅长的东西,去问他们?”
“宇智波精神病多。”
······
“阳——你可真是个天才啊!”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
-
以上就是我今天这么早陪纲手老师前往宇智波医院的原因。
另外,昨天终于不是我打扫收拾千手宅了,纲手老师花钱雇忍者把院子和屋子里面都打扫了一遍,还把那堆酒瓶子卖了。
钱没到我手里。
-
-
宇智波医院还是眼科和牙科最忙。
就算现在已经和云忍村打起来了,木叶医院的各科室都忙到飞起,宇智波还是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没办法,他们负责村内警备工作,除非打到一定程度,否则宇智波上战场的可能性不大。
纲手老师看着宇智波医院空荡荡的急救室和就一个病人的重症监护室,羡慕到眼红。
再看看宇智波医院医生待遇。
眼睛已经红到可以cos写轮眼了。
宇智波没有精神科。
纲手老师凑近小声问我。
“你不是说宇智波精神病多吗?怎么连精神科都没?”
身在宇智波族地的宇智波医院,我连忙撇清干系。
“那是老师你说的,和我可没有关系。”
“别闹。”
“真没闹。”
旁边路过的宇智波医生咳了两声,提醒我们。
“精神疾病去眼科挂号。”
“他们不是宇智波。”
“那就去脑科。”
纲手老师尴尬笑道“谢谢啊谢谢!”
路过的医生点点头,走了。
宇智波的精神病大多数都与写轮眼有关,所以先去眼科挂号。确定和眼睛没关系,或者明摆着就是和眼睛没关系,再去脑科挂号。
脑科,为什么不叫神经科?难道是宇智波不喜欢神经科,听起来神经痛?
到了眼科,还是直奔眼科主任办公室找熏主任。
“熏主任不在,她在给病人做手术,你们等一会儿吧。”
“要不我们去手术室门口等?”
于是两人又来到眼科手术室门口。
手术室亮着红灯,外面坐着一个熟悉的人抱着一个熟悉的小孩子。
“净水哥,你怎么在这儿?”
净水哥抬起头。
三勾玉写轮眼被泪水打湿,眼下青黑,神形憔悴。
“我在等兄长。”
“宗介哥怎么了?”
“昨天嫂子急病去世,兄长写轮眼从一勾玉进化到三勾玉。然后,他因为过度伤心,将自己眼睛挖了出来。”
“我今天早上才发现,兄长晕倒在地上,止水饿得一直哭。”
说着,净水哥眼眶里的泪珠滑落,啪嗒一声打到他怀中止水的额头上。
泪珠顺着止水的额头落到他眼窝,又在他歪头时顺着他眼睛弧度滑下。
最后被净水哥的大手擦去。
“阳,我可能要没有兄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