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场长宣布散会,台下的人都各回各家,晒谷场瞬间清空了。
骆欣欣找到了雷大丫姐妹,她手里还提了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子,里面是肉包和牛肉饼,还有黄瓜和咸鸭蛋,是八个人的份量,她在商城买的。
她从曾大丫姐妹俩口中,套了不少话,知道除了孙四儿外,还有其他男人用吃食引诱姐妹,占她们便宜。
“以后别让他们摸了,你们是姑娘家,不能随便给人摸,饿了就找我。”
骆欣欣叮嘱她们。
“不白摸,有吃的。”
曾大丫笑嘻嘻的,并不觉得被摸有什么不好,饿肚子才难受呢。
“有吃的也不能摸,那些人不是好东西,他们摸你这了没?”
骆欣欣指了指曾大丫的下面,想知道她有没有被侵犯。
“他们想摸,我大嘴巴子抽他们!”
曾大丫表情特别得意,她可不是好欺负的。
妹妹说下面不可以摸,谁要是摸了,就大耳光子抽过去,她可听妹妹的话了。
骆欣欣松了口气,幸亏曾大丫天生神力,那些男人用不了强,否则清白早没了。
“姐姐,等下!”
曾二丫突然停下,朝另一条道跑过去。
曾大丫歪着脑袋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两捆柴禾,飞快地追了上去,她一手提一捆,轻轻松松地提了过来。
“姐姐,柴禾给你。”
曾二丫瘦巴巴的小脸上,露出了一丝腼腆的笑容,看起来终于有了点小孩子模样,不像以前都老气横秋的。
“谢谢,我正缺柴禾,以后你们每天给我捡两捆柴禾,我管你们吃饱饭,成不?”
骆欣欣笑着问。
看到姐妹俩,她就想到了前世自己的童年和少年,她三岁时娘就跑了,爷奶和她爹天天骂她娘,骂得特别难听,因为她娘是举家欠债买来的媳妇,还没来得及给他们生儿子(孙子)就跑了。
她四岁时,亲爹上山砍柴让毒蛇咬死了,爷奶伤心欲绝,没两年也死了,家里只剩下六岁的她,几个堂叔伯偶尔会接济她一点粮食,再加上爷奶剩下的米面油,她没饿死,磕磕绊绊地长到了八岁。
她想上学,就去镇上捡废纸壳和饮料瓶,卖了换钱,慢慢地攒了不少,但她很幸运,村长伯伯帮她联系了政府,免了她的学杂费,每个月还能领三百块生活费,够她吃喝了。
不过后来骆欣欣才知道,其实政府补贴的生活费不止三百,但发到她手里只有三百,她还是很感激老家的政府,至少还能给她三百块,她能考上大学,走出大山,去大城市当牛马,都是这三百块的功劳。
她成长的路上,贫穷并不是最大的苦,因为有政府补助,最让她害怕和恐惧的,是夜晚来敲她家门,用金钱和吃食引诱她的男人们。
他们都是村里的,有七八十的老头,也有四五十的油腻猥琐男,还有二三十的光棍,他们都居心不良,想占她的便宜。
她的毒舌也是那时候练成的,不管谁来敲门,她都会将对方骂一顿,白天还要跑到他们家里去骂。
虽然村里有各种闲言碎语,说她不正经,清白早没了,但骆欣欣不在乎,她很小就知道,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所以她必须很凶很不要脸,才能活下去!
曾大丫姐妹俩的遭遇,和她小时候很像,她的铁石心肠在姐妹俩面前不起作用,总是会心软。
“姐姐,一顿饭就够了。”曾二丫说。
现在谁家粮食都不富裕,她们姐妹还特别能吃,她怕把骆姐姐吃垮。
曾大丫也跟着点头,一顿饭就能让她和妹妹活着,不会饿死了。
“放心吧,我养得起你们。”
骆欣欣笑了笑,本打算拿个肉包给她们吃,可看着姐妹俩黑乎乎的爪子,长满虱子的脑袋,她忍不住往旁边挪了几步,怕虱子跳到自己身上。
“你们以后要勤洗头洗澡,衣服也要经常换,吃饭时要洗手,要不然肚子里会长很多虫。”
骆欣欣打算让骆为安弄点宝塔糖回来,给姐妹俩吃下。
宝塔糖
“没衣服。”
曾大丫耿直地回答,她和妹妹就身上这件衣服,还有个旧棉袄冬天穿,已经短了一大截,后妈说还能再穿几年。
骆欣欣皱紧了眉,她找保辉打听过姐妹俩的情况。
亲妈在生曾二丫时大出血没了,曾父养了姐妹俩三年,那时候还算尽心尽力,但娶了后妈后,这男人就变成了后爹,对继子继女比对亲闺女还好。
后妈生了儿子后,姐妹俩的日子更是一落千丈,要不是雷场长压着,曾父甚至要把才15岁的曾大丫嫁给村里一个傻子,只为了挣二百块彩礼钱。
姐妹俩在家吃不上饭,今天摘点玉米棒子,明天摘点水果,农场的人看到了也当没看到,有些人还会接济她们点吃食,就这样磕磕绊绊地长大了。
骆欣欣默默问候了曾父和后妈的祖宗十八代,幸亏刚刚商城开通的三样商品里,有的确良布料,可以给姐妹俩做换洗衣服。
另外两样商品是猪肉和煤油,两样都是她急需的,家里的油灯快点完了,红烧肉她也挺馋的。
“统子,谢啦!”
骆欣欣用意念感谢系统,每次开通的商品,都开在了她的心巴上,真不错。
【随机开通,和本统没关系】
系统语气很傲娇,并不想承认它是被这个年代的艰难困苦吓到了,要啥没啥,最基本的生存都困难,它真担心宿主会因为吃不饱穿不暖噶在这,它也回不去了。
骆欣欣笑了笑,统子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小可爱,不愧是种花家出品。
三人回到了家,骆为安从食堂打了晚饭,稗子粥和高粱面馒头,还有咸菜,比黄豆还小的灯光啥都照不见,甚至还不如外面的月光亮。
骆老太看着面前的饭,毫无食欲,可肚子好饿,她小口小口地吃着,时不时叹口气。
门开了,骆老太看到孙女,眼睛大亮,欣喜叫道:“欣欣,还有咸鸭蛋没?”
她刚刚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咸鸭蛋,也不知道这死丫头藏哪了。
骆欣欣没理她,让曾大丫姐妹去洗手,她则去给灯碗里添油,再调亮灯光,房间里一下子亮了。
“啊呀,这两个脏丫头是哪来的?不得了,好多虱子,快让她们出去!”
骆老太走近一看,被姐妹俩头上的虱子吓了一大跳,连退了好几步,满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