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雷场长刚喝了口茶,这回没咽下去,全呛气管了,咳得惊天动地,面红耳赤,老命都咳去半条。
骆欣欣看不下去了,走过去给他拍背,咚咚咚……拍得一点都不温柔。
“咳咳……别拍了,老子还想多活几年!”
雷场长边咳边求饶,这死丫头肯定公报私仇,心肝肺都差点拍碎,以后农场打年糕,就让这死丫头干,一个能顶三个壮劳力。
“当我想拍?这不是怕你死了,屋里就我和你,我不成犯罪嫌疑人了?”
骆欣欣用力拍了几下,怼了过去。
“老子活得好好的,什么死啊活的,你不能说句好话?”
雷场长生生给气好了,冲她吹胡子瞪眼。
他才48,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还想带领农场走向辉煌呢!
死丫头嘴比抹了砒霜还毒,说话也忒气人了。
“你吼啥?你这叫唯心主义,说几句死就真能咒死人了?那敢情好,我咒樱花国的小鬼子都死绝,片甲不留,鸡犬不留,蚯蚓对半切,鸡蛋都摇散,这样中不?”
骆欣欣中气十足地下了诅咒,还双手拜了几下,念念有词道:“老天爷你可一定要办成这事,让我家雷场长开开眼!”
“瞎扯淡,你个小丫头片子别信这些,这是封建主义糟粕,外头可不兴说了。”
雷场长听得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可是封建迷信,要是让外头的人听到了,可是大麻烦。
不过这丫头咒得还真爽,老天爷要是真能实现,他以后就是坚定的唯心主义者,再不说是封建糟粕了。
“我又不是傻子,当然不在外头说,场长,孙二娘一家就这么定了,晚上六点一并处理,我去通知。”
骆欣欣说完,风风火火地就朝外走。
“等一下,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雷场长叫住她,明明他什么都没答应。
“那你是要反对,包庇孙二娘一家持凶器杀人?场长,我刚刚可差点死了,我才十七岁,如花似玉花容月貌,差点就被那一家杀人犯给害了,你真要包庇他们?”
骆欣欣死死盯着他,平静的眼神透着疯感,让雷场长如坐针毡,后背发寒。
“谁要包庇他们了,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雷场长觉得她有点小题大做,明明毫发未伤,骂他还中气十足。、
而且这丫头也太臭美了,如花似玉花容月貌和她真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成语瞎用。
“那是因为我本事高,像我这么厉害的人,全农场也只有我一个,所以才能安然无恙,但农场可都是普通人,他们能受得住孙二娘一家的欺凌?场长,你可是全农场的父母官,你要是不能替农场的人当家做主,那你场长也甭当了,回家天天趴你婆姨肚皮上得了!”
骆欣欣说得特别重,不管是雷场长还是保辉,面对孙家都挺怂,亏他们以前还是军人呢,士气和血性也不知道去哪了?
雷场长脸色大变,老脸臊得慌,他年轻时候也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面对小鬼子都不带怕的,现在却被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他怂。
偏偏这小丫头还没骂错,面对孙家他确实怂了。
“孙家是同胞。”
雷场长解释了句,面对敌人他可以铁血无情,但面对同胞,他总是狠不下心。
“汉奸没当汉奸前也是同胞,但比小鬼子还恶,孙家在农场横行霸道,鱼肉乡民,他们就是人民的敌人,必须严惩不贷,场长你要是不敢替人民作主,你就不配当场长,更愧对国家对你的信任!”
骆欣欣说的话掷地有声,在隔壁等了半天,过来探情况的保辉,刚到门口就听到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吓得他立刻转了回去。
雷场长脸上青白交加,内心心潮澎湃,已经很久没人敢这样和他说话了。
好像自从当上场长后,他听到的都是好听话,像这种逆耳的言论,一个字都听不到,以前他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这个场长做得尽职尽责,受全农场人的爱戴,现在他才明白,不是他干得好,而是农场的人不敢说真话。
只有这虎丫头才敢说。
“你这样说不怕我生气,给你穿小鞋?”
雷场长故意板着脸问。
“你要是那种人早升官了,也不至于场长一干十来年,屁股都不挪窝。”
骆欣欣实话实说,雷场长太正直,眼里揉不得沙子,还缺心眼子,这种人不适合混官场,也幸亏他没升官,农场天高皇帝远,属于雷场长的舒适区。
雷场长咬紧了后槽牙,火大地瞪着她,很想骂一通,可这死丫头说的又都是实话,他没啥骂的。
骆欣欣压根不怕,和他大眼瞪小眼。
“以后不要自作主张,去通知吧!”
过了几分钟,雷场长败下阵,咬牙切齿地同意了。
“知道了,场长你去摘婆婆丁煮水喝吧,你火气有点重。”
骆欣欣好心提醒。
雷场长心里有点暖,这丫头虎是虎了点,嘴也确实毒,可心肠还是好的。
“知道了。”
他答应了,最近确实有点上火,回头去挖点婆婆丁。
“你抓紧时间啊,火气太重了,好大两坨眼屎呢!”
骆欣欣指了指他眼睛,然后悠悠地走了。
雷场长愣了几秒,立刻挖眼角,果然挖了两坨眼屎,老脸又开始臊了,他刚刚那一点感动,也立刻烟消云散,对骆欣欣恨得牙痒痒。
骆欣欣回到保卫科,转达了雷场长的指示,角落里的孙二娘也听到了,破口大骂,全都是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再骂你给塞牛屎。”
骆欣欣警告她,但不管用,孙二娘骂得更脏了。
“既然你那么喜欢牛屎,我这就满足你。”
骆欣欣拖着她出去,很快找到了一坨牛屎,北方的牛屎和南方的不一样,干巴巴的,据说还能当燃料,不像南方的牛屎稀巴烂。
她懒得弄脏手,就按住孙二娘的脖子,整张脸都按在牛屎上,还摩擦了好几下。
“香不香?这坨不够我再去找,肯定让你吃饱!”
“不过你还是少吃点吧,你家狗兄弟还没吃呢!”
“你和孙四儿真是亲的?为啥你长得像野猪,孙四儿像野耗子?你们不是一个爹吧?你娘可真能耐,姘头轧了一个又一个,个个不重样!”
骆欣欣一边喂孙二娘吃牛屎,一边问候她老爹老母。
能教出这种混账姐弟的父母,十之八九也不是啥好的,她骂起来一点都不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