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骆欣欣还是去当了清洁工,因为——
“资料员必须是大学生,你学历不够。”
“基地电话员于大姐,她姐夫是军区政治部主任。”
厉嵘说的理由都很硬,一个卡文凭,一个是关系户,不管哪个骆欣欣都拼不过。
这个于大姐的姐夫,正是绰号刘小心眼的刘主任,曾经强烈反对让骆欣欣进部队,也和厉嵘不对付。
“那我反正不扫厕所。”
骆欣欣咬了咬牙,有点生气。
前世她找工作被卡文凭,还被关系户抢业绩,没想到穿越了,还要受文凭和关系户的气。
“厕所不用你扫,你只用打扫办公区外面的卫生。”厉嵘笑着说。
可骆欣欣还是不爽,她转了转眼睛,有了个好办法,故意说:“你好好干,争取两年内连升三级,这样我以后也能当关系户了。”
“你不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吗?怎么能当攀援大树的藤萝?”
厉嵘丝毫不让,这死丫头不就是嫌他官小呗。
“就你还大树?可拉倒吧,有三寸没?”
骆欣欣眼睛还朝下瞄了眼。
母胎单身22年的厉嵘,神奇地秒懂了这一眼,脸刷地红了,但还是强撑着场子,淡定道:“四个月后你可以亲自验证,到底是不是大树。”
“咱们是合作关系,你别想耍流氓!”
骆欣欣白了眼,表面一本正经,内心黄不拉叽,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你喜欢守活寡?”厉嵘问。
“不,我喜欢让你守活寡!”
厉嵘噎了几秒,很快怼了回去:“我很沉得住气,就怕你守不住。”
“那就比比呗,看谁先守不住,输的人以后工资全上交,敢不敢赌?”
骆欣欣挑衅十足。
“我有什么不敢的,比就比。”
厉嵘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他对自己的定力很有信心,绝对比柳下惠还厉害。
骆欣欣对自己也信心十足,她前世都打了26年光棍,再打26年又何妨?
当天,骆欣欣就上岗了,活其实不累,办公室内的卫生是科学家们自己打扫,外人不可以进去,她只用打扫外面的卫生。
扫扫落叶,拖拖走廊啥的,早晚各打扫一遍,一天顶多工作两个小时,每个月能拿25块工资。
厉嵘说她这个岗位,原本安排的也是关系户,等抓到白头翁后,那个关系户再来上岗。
果然不管啥时代,轻松钱多的好工作,传播途径永远都和hIV病毒一样。
当清洁工才三天,骆欣欣就见到了不少熟面孔,都是当初一起坐火车过来的科学家,其中就有秦竞雄夫妇。
这些科学家们看起来清瘦了不少,尤其是秦竞雄夫妇,才短短两个多月,头发都变得花白了,可见科研工作有多么辛苦操劳。
秦竞雄夫妇和其他科学家们,都没认出她,因为她戴的口罩遮住了三分之二的脸,还戴了帽子,穿着清洁工衣服,就算是骆为安夫妇站在面前,都认不出来。
而且科学家们都很忙,就连走路都在思考,根本无瑕关心研究之外的人和事,甚至都不知道有骆欣欣这个人的存在。
三天过去,骆欣欣毫无收获,厉嵘那边也一样,白头翁就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江,悄无声息,如果不是白头翁自己暴露,根本查不出来。
“我得和基地的人搭上话,这样我才能分析对方是不是敌特。”
骆欣欣找到厉嵘抱怨,清洁工这个身份不适合打探,她想换个身份。
“暂时不能安排人了,否则会打草惊蛇。”厉嵘否了。
“那你再带我去审明月,这女人肯定隐瞒了东西。”
骆欣欣这三天细细想了,白头翁潜伏在基地里,肯定不能单打独斗,明月这帮人就是配合白头翁的,他们之间绝对有接头暗号。
上次审问她没想到这一层,给漏了,这次去一定能问出来。
厉嵘先给崔副军长打电话申请,得到同意后,才带她去找明月。
看到他们,明月冷笑了声,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
“你安排人打入基地,是为了接应白头翁吧?”骆欣欣直接问。
明月面不改色,一声不吭。
【只要我咬死不承认,白头翁就不会暴露】
骆欣欣嘴角上扬,她猜对了。
“白头翁是男还是女?多大年纪了?”
明月沉默,她的心声也在沉默,显然是真的一无所知。
骆欣欣发现,这女人若是知道的,心里肯定会有回应,不知道的,心里也一样沉默。
于是——
“你和白头翁的接头暗号是什么?”
骆欣欣冷不丁地问,明月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表情甚至带着嘲讽,像是在嘲笑她白费功夫。
她的心声也没动静,骆欣欣有点失望,难道她猜错了?
“你不肯说,我去找你的手下问,他们可比你识时务。”
骆欣欣故意这么说,果然听到了明月的心声——
【问了也是白问,只有我知道接头暗号】
【我的人念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对方对东君亦是无情物,莫向花间怨白头】
骆欣欣得意地挑了下眉,不愧是她,21新世纪的智慧女性,脑瓜子就是好使,一猜一个准。
得到了答案,她立刻起身,厉嵘挥了下手,士兵将明月带走了。
“有接头暗号,我念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白头翁会对东君亦是无情物,莫向花间怨白头。”
骆欣欣说了接头暗号,只要和基地的人一个一个地念,肯定能找出白头翁。
但是基地的科学家和工作人员,加起来得有几百个,一个一个地问,是项大工程,挺费口水的。
厉嵘也想到了,便问:“要不要申请支援?”
“不用,其他人可没我的本事,容易打草惊蛇。”
骆欣欣拒绝了,她才不要把功劳分出去,还指望靠这个摘帽子呢。
而且其他人也不能听心,只有她才能不动声色地找到白头翁。
“但你一个一个对人念情诗,很可能会引起误会。”厉嵘提醒。
“什么误会?”
“别人会以为你精神不正常。”厉嵘实话实说。
骆欣欣眼睛一亮,兴奋道:“你们对外说我被负心汉抛弃了,精神时好时坏,一发病就喜欢念诗,这样我的人设就立住了。”
“什么蛇立住了?”
厉嵘没听懂,这姑娘总是会蹦出一些六十年后的新词,怪新鲜的。
“一时半会说不清,以后慢慢和你说。”
骆欣欣现在一门心思只想逮白头翁,催着他赶紧回基地。
回到基地时正好下午打扫卫生,骆欣欣戴好口罩和帽子,扫了几下落叶,便一手柱着扫帚,一手叉腰,抬头痴痴地看着天空,像望夫石一般,十几分钟都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