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流往下滴,厉嵘反应还算快,伸手接住了,是殷红的血。
“啧……”
骆欣欣轻蔑地啧了声,就这破定力,还好意思吹牛说稳如泰山?
厉嵘听出了她语气里的鄙视,红着脸解释:“最近吃烤鱼比较多,上火了。”
“烤鱼不仅要被人吃,还要替人背锅,真可怜!”
骆欣欣顾着调侃,忘了自己还站着,厉嵘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一朵粉色的玫瑰花,鼻腔里的热流好像越来越多了。
他扯了枕巾用力捂住鼻子,闷声道:“能不能躺下说话?”
“凭什么?我就喜欢高高在上地说!”
骆欣欣本来都打算躺下了,听到他这话后,反骨上头,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但我不喜欢看玫瑰花,这间房不是你一个人住。”
厉嵘轻哼了声,眼神朝旁边瞟,身体里越来越燥热,嗓子眼也干的很,明明上床前他喝了一杯水。
“什么玫瑰花?莫名其妙!”
骆欣欣冲他白了眼,抬起脚准备跨过去。
脚刚抬在半空中,她突然反应过来,今天穿的小裤裤是新买的,因为有漂亮的玫瑰花,她一口气买了一打,全都洗了,一个下午就晒干了,晚上她换上了淡粉色的。
“臭流氓,眼珠子往哪看呢!”
骆欣欣一边骂,一边去按裙摆,手忙脚乱下,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倒了下去。
“咝……”
厉嵘直抽冷气,这女人的脸,好死不死地压在他的要紧处,他有点担心断了。
“你还不起来?躺我身上想占便宜?”
骆欣欣过了好一会儿都没起来,他急了,想检查宝贝兄弟是否安好。
“等下,有点晕!”
骆欣欣伸出一只手摆了摆,也不知道撞哪了,晕的很。
又过了几分钟,她有点缓过来了,双手撑着慢慢爬起来,然后……和厉嵘苦大仇深的表情对上了。
“瞪什么瞪?我又没撞瘸你腿!”
骆欣欣以为自己撞在这家伙的腿上,硬梆梆的,晕死她了。
“你差点撞断我厉家的香火!”
厉嵘手伸进被窝,检查了下,幸好他的兄弟很强壮,而且这女人主要的撞击面是他的耻骨,中间的力度没多少。
骆欣欣低头一看,果然被子的凹陷处,正好是这家伙的某个地方。
她的脸瞬间红成了猴子屁股,眼神也不敢看对方,支支吾吾地问:“那个……没断吧?”
“差一点。”
厉嵘轻哼了声,不过看到骆欣欣羞窘的样子,他又得意了,总算占了一回上风。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提玫瑰花的,严格来说根源在你,所以你是自作自受。”
骆欣欣渐渐提高了声音,愧疚感也一点一点消失。
这家伙说话中气十足,还面不改色,肯定没啥事,而且那玩意儿要是那么容易断,说明肯定先天不足,就算不断也是小蚯蚓,断不断都没啥影响。
“那是因为你穿短裙在我面前晃,我才好心提醒你。”
“我这是睡裙,一点问题都没有,谁让你眼睛乱瞟了。”
“我又不是瞎,两只眼睛都是2.5,不需要乱瞟就能看得很清楚。”厉嵘据理力争,还拿自己打比方:“房间里不是你一个人,所以你应该注意点儿,比如我,平时一个人都光着睡,现在我穿好了衣服,这叫礼貌。”
“你光着呗,我没意见。”
骆欣欣脱口而出,然后……两个人都沉默了,脸也红通通的。
空气变得特别安静,过去了好几分钟,骆欣欣先动了。
她一脚跨到床里边,盖的是另一块毯子,侧转身背对着某人,准备睡觉了。
“你鼻血别弄我身上啊,否则我和你没完!”
骆欣欣闭着眼睛过去了十几分钟,都毫无睡意,便扭过头吼了句,又继续闭眼。
“你口水别滴我身上!”
厉嵘针锋相对地回了句,起身去卫生间洗枕巾,晾在窗台外面,再换了块干净枕巾,继续看《倚天屠龙记》。
港岛这边的书排版是竖行,而且从左到右,还都是繁体字,骆欣欣之前看了几眼就有点头晕,厉嵘却很适应,刘家的书大部分也是这种排版和繁体字,他从小看到大,已经习惯了。
一米五的床不算大,挤两个人显得更窄了,骆欣欣侧身躺了会儿,根本睡不着,她在家习惯仰睡,还喜欢摊开手脚,很快就能睡着。
现在旁边躺了个男人,床还这么窄,怎么睡都不自在。
一个小时过去,她还是毫无睡意,时不时还翻个身,厉嵘看不下去了,“你身上长跳蚤了?”
“灯光吵到我了,别看了,睡觉!”
睡不着觉心烦意乱,骆欣欣语气不善,还爬起来要去关灯。
“我关。”
厉嵘其实还想再看会儿,但房间不是他一个人住,他得体谅下别人,做人不能太自私,明天再看吧。
他下床去关了灯,一下子黑了,骆欣欣松了口气,黑漆漆的感觉要放松些,只当旁边躺的是玩偶好了。
床塌下去了点,厉嵘上床了,两人都是仰睡,四只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一个小时过去,四只眼睛还在发光。
骆欣欣打了个哈欠,心好累,明明她困死了,可就是睡不着。
“数羊就能睡着。”
厉嵘默默数着羊,他已经数到三千六百六十只了。
“你数到几只羊了?”
骆欣欣嘲讽地问,隔壁一下子安静了。
两人同时侧了个身,背靠背地躺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们终于睡着了。
而且睡着睡着,两人的睡姿开始豪放,尤其是骆欣欣。
一脚踢开被子,另一脚搭在隔壁的肚子上,四仰八叉地睡得特别香。
厉嵘迷迷糊糊感觉到肚子沉甸甸的,像压了一座大山,他伸出手给扒开了,可没多会儿,又压了上来,连着扒了好几回,他火大地翻了个身,将旁边的罪魁祸首给按进怀里。
骆欣欣挣扎了几下,是做无用功,便放弃了挣扎,继续呼呼大睡。
月光从窗口射了进来,照在床上,两人紧紧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