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赶哪个?”厉嵘好奇地问。
“吴老头。”
郑官回答。
“吴老头不是死在家里吗?你要赶去哪里?”
“哪都不去,就让他在家里转悠,你能弄不?”
郑官冷笑了声,吴家所有人都亏欠阿德,账他慢慢算,先吓吓他们。
“只在家里转悠?不出大门吧?”厉嵘问。
“晚上让这老东西出来溜达半小时,吓吓吴家人。”郑官说道。
“没问题,我也有事让你干。”
厉嵘满口答应,不出大门那可太容易了,他这半吊子赶尸秘术绝对没问题。
“什么事?”
“简单,你去找白老头买古董就行。”厉嵘笑道。
白老头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宝贝文物没了,他等不及等这老东西自己发现,还是早点让这老东西知道吧。
郑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答应了。
“还有个事,吴家人不会把吴老头烧了吧?”厉嵘有点担心。
“不会,吴老头很早就说过要土葬,而且吴家子孙有不少在国外,至少要一个星期才能全家聚齐,这老东西肯定会摆在家里停灵。”
郑官语气很笃定。
“什么时候开始?”
厉嵘特别积极,他其实还挺喜欢赶尸的,只可惜学得不精,等有机会他得回湘西找找叔爷爷,是老爷子的亲弟弟,是个很厉害的赶尸人,到时候他得让叔爷爷教几招,技多不压身,多学点本领肯定不会错。
“今晚零点后。”
“oK!”
厉嵘痛快答应。
郑官回他的包厢了,出来太久阿德会不高兴。
天黑了,到了晚餐时间,吴家人终于发现吴老头一天没出门,中饭也没吃,推开门就看到了躺在地上,表情痛苦的吴老头,尸体都硬了,显然气绝多时。
最先发现吴老头出事的,是吴德的母亲,吴雄不在家,这段时间他住在情人那里,基本上夜不归宿。
吴母其实都知道,不过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道,平时也不会过问,和小三和平共处。
不过这份和谐很快就被打破了,吴母电话打到了情人那里,让吴雄赶紧回来。
一听老头子死了,吴雄立刻赶了回来,看到吴老头僵硬的尸体,他心里有着浓浓的不安。
他很清楚吴家能有今天,全是靠了老头子弄的吸运术法,虽然每一代都要牺牲一个人,但比起吴家的兴盛,这一点点牺牲都可以忽略不计。
这些年吴家越来越兴旺,人丁也越来越多,他爹的身体也越来越硬朗,现在他爹突然死了,是不是意味着吴家的好运也会断?
吴雄强压下内心的不安,开始处理吴老头的身后事。
吴家客厅布置成了灵堂,吴老头的棺木也摆在这,等吴家人到齐了再下葬。
吴德终于知道了这事,郑官陪他回去,住在了吴家,他可不放心把阿德一个人留在狼窝里。
晚上得有人守夜,吴家子孙轮着来,第一晚是阿德和另一个堂兄弟。
夜越来越深,灵堂前的烛火随风摇曳,在墙壁上勾勒出古怪扭曲的黑影,看起来有点瘆得慌。
郑官陪着吴德守夜,墙上的挂钟敲了十二下,零点到了,他下意识地看向棺材,吴老头躺在里面,一动不动。
吴德在打瞌睡,他平时都睡得很早,到点就犯困。
另一个堂兄弟还挺精神,拿了本武侠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你去睡吧,我帮你守。”
郑官小声说。
吴德有些犹豫,他想给爷爷守夜,毕竟老爷子生前对他很好。
“我守就是你守了,快去睡吧。”
郑官的话说服了吴德,他和阿官确实不分彼此,就像一个人一样。
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汪汪地去睡觉了。
灵堂只剩下郑官和吴德的堂弟,两人一个静坐,一个看小说,互不搭理。
郑官突然抬起头,神情警觉,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闪了过去,速度特别快,不像是人能跑出来的速度。
他四下张望了一圈,没有发现,便继续静坐。
厉嵘已经到了棺材边,他穿着黑色夜行衣,戴着面罩,从口袋里掏出几张临时画的符,一一贴在吴老头的尸体上。
然后他打起了手势,嘴里念念有词,渐渐的,他打手势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出现了残影。
“起!”
厉嵘手指着尸体,低声道。
躺着的吴老头,慢慢地坐了起来,再慢慢地起身,跨出棺材,慢慢地走了起来。
他的四肢像木头一样硬梆梆的,走路姿势很古怪,就算大白天看到,都会吓死人,更何况现在还是黑漆漆的深夜。
郑官最先看到,吴老头慢慢地朝他这边走了过来,他随手从供桌上拿了串葡萄,摘了颗朝旁边的堂弟扔了过去。
堂弟终于抬起头,然后看到了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死去的爷爷,竟然活了!
堂弟吓得脸都白了,不住打摆子,他很想叫人,可喉咙里像是堵了棉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额头流下的冷汗比黄豆还大,流进眼睛里又刺又疼。
郑官朝堂弟那边指了指,他猜厉嵘就在尸体背后,刚刚他没看错,那个不像人的速度,就是这小子搞出来的。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身手不凡,在港岛都能排进前十,可现在他不敢这么想了,厉嵘随随便便都能碾压他,他根本比不过。
吴老头果然掉转了方向,朝堂弟那边走了过去。
‘咔……咔……咔……’
吴老头的脚拖行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有点古怪,而且让人后背发凉。
惊恐之极的堂弟,眼睁睁地看着吴老头,就这样走到了他面前,离他的距离不足一米。
“妈呀,爷爷诈尸啦!”
堂弟的声音终于回来了,尖叫声响彻云霄,惊醒了所有吴家人。
吴雄最先下楼,他看到自家侄子,在客厅里飞快地转圈圈,平时懒得长毛的人,现在跑得像风一样。
“大伯,爷爷诈尸了!”
堂弟跑得气喘吁吁,他实在跑不动了。
“胡说……”
吴雄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他亲爱的老爹死而复生了,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
“爸?”
他试探地叫了声,尸体没反应。
“爸,你要是还活着就吱一声。”
尸体依然没反应,还在不知疲倦地走着。
吴德心沉了沉,那种不安感越来越强了,他想了想,准备打电话叫杨大师过来处理,老头子活着时就不安分,死了也是这样,得让杨大师把老头子镇住,否则天天晚上出来溜达,谁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