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红波被铐了起来,钟公安让他带路,去山上找王丽的尸体。
冬天的山上一片荒凉,好在这段时间没下雪,山上的路还算好走,禹红波带着他们找到了抛尸地点,只剩下几块布片和鞋子,还有几块骨头。
山上有野狼,冬天食物少,王丽的尸体被扔了半个月,肯定被野狼啃食了。
那些衣服碎片和鞋子,都能证明王丽的身份,钟公安让人将骨头捡了起来,下山后给她父母。
禹红波被抓后,农场像是被投入了一颗鱼雷,全都沸腾了,大家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禹老师那么好的人,他怎么会杀人呢?不会公安弄错了吧?”
“公安怎么会弄错?王丽尸体都找着了,禹红波也承认了,就是他杀的,钱也是他偷的,他还搞破鞋呢,真是人不可貌相!”
“生不出孩子的也是禹红波,以前他还总给王丽熬药,让我们都以为是王丽生不出来,这人可真会演戏。”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王丽也是倒霉,嫁了这么会演戏的男人,命都没了!”
……
农场的舆论风向一下子变了,都很同情王丽,就算她搞破鞋了,那也是禹红波的错,谁让他孩子生不出,还不肯离婚,活该被戴绿帽。
王丽的父母看到女儿的骨头,哭得死去活来,更后悔给女儿挑了个人面兽心的男人,害了女儿的命。
禹红波和谭红梅都被钟公安押走了,不出意外,禹红波年后就会执行死刑,谭红梅也逃不脱牢狱之灾。
雷场长知道这事时,还在领导那里低声下气地求爷爷告奶奶,保辉的电话打了过来,告诉他钱找到了,一分都没少。
“小骆找到的?哈哈哈哈,小骆果然是人才,我这就回来!”
雷场长的腰板立刻直了,挂了电话后,他跑去领导那里,得意洋洋地显摆了一番,把这两天的憋屈都发泄了出来,这才开开心心地回了农场。
他回来时天已经暗了,禹红波和谭红梅都被押去了公安局,农场一片沸沸扬扬,都在讨论这起案子。
骆为安和二丫也回来了,半路上还蹭了雷场长的顺风车,他们一起回来的。
骆欣欣和厉嵘在家准备晚饭,离开两个多月,她之前准备的粮食和肉都吃完了,年货也没准备,米缸和油罐都比老鼠舔过还干净。
“你爷爷进城了,他说会带年货回来。”骆老太说。
“二丫也进城买了。”
大丫笑呵呵地说。
她把发的工资都给了二丫,让她进城去买肉买米了。
“她都进城十来天了,谁知道还会不会回来。”骆老太小声嘀咕,她总觉得二丫那丫头奸的很,说不定带着钱跑了。
“肯定回来,二丫说今天不回,就明天回。”
大丫语气很认真,二丫肯定不会骗她。
骆老太撇了撇嘴,懒得和傻丫头争。
骆欣欣好奇地问:“二丫怎么进城那么久?她住哪儿?”
“同学家,补课。”
大丫说得言简意赅,骆欣欣听懂了,二丫成绩好,去同学家补课了。
正说着呢,外面响起了二丫的声音,“我回来了,大丫,快来拿东西!”
大丫眼睛一亮,欢快地跑了出去,很快,她又一阵风地跑了回来,手上提满了东西,嘴里还塞了块鸡蛋糕。
“姐姐,你终于回来啦!”
二丫跑得飞快,还越过了大丫,冲过来抱住了骆欣欣。
两个多月没见,这姑娘变化很大,长高了,也长胖了,头发也长长了,变成了个漂亮姑娘。
“今天刚回来,你去同学家了?”
骆欣欣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笑着问。
“她家县城的,学习不好,过了年要招工考试,她怕考不过,就让我进城给她补课,还给我一天五毛钱,我没要。”
二丫介绍了这个女同学家里的情况,父亲是供电局的,母亲在纺织厂上班,家里条件很不错,不过女同学从小在爷爷奶奶家长大,一直在镇上念书,学习成绩很差,还留了好几级,所以女同学和二丫差了三四岁。
招工考试是供电局的,而且是很珍贵的办公室工作,文化分要求高,就算女同学是供电局内部职工的子女,也得参加正经考试,分数合格才能招工。
二丫成绩好,和女同学还是上下铺,两人关系不错,女同学求她补课,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而且二丫觉得,这个女同学家在县城,父母单位都很不错,她和女同学交好,说不定日后能打听到招工机会,就算打听不到也没什么,认识县城的朋友总归有好处。
“没要就对了,咱家也不差这几块钱。”
骆欣欣夸了她,二丫咧嘴笑了,从包里拿出一块的确良布,还有一罐麦乳精,说道:“这些是我同学她妈送的,我收下了。”
“以后你进城去看同学,也给他们带点礼物,礼尚往来。”
骆欣欣教她如何维持关系,这个女同学家里看起来还不错,可以经常走动。
二丫点了点头,她将包里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糖果,鸡蛋糕,桃酥,还有白糖,红豆,油盐大米面粉等,都是家里急需的。
她力气有限,每样只买了些,装了两个大包,一路扛着回来的,要不是半道遇上雷场长,靠她自己走路肯定得半夜到家了。
骆为安也拿出了他买的年货,和二丫的差不多,他还拿出个搪瓷杯,里面是扣肉,已经冻住了。
“食堂的扣肉很好吃,我特意带回来的,回头蒸熟了吃。”他笑着说。
骆为安心情特别好,因为孙女终于回来了,他肩上的担子能轻一些了。
这两个多月他过得其实并不轻松,孙女在的时候他没感觉,骆欣欣一走,他顿时感觉到肩上沉了不少,也终于意识到,孙女在家时背负了所有压力,他和老太婆实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和孙女作对,太不应该了。
骆欣欣也拿出了从沪城带来的东西,看到熟悉的冠生园点心,骆老太眼睛都红了,她吃了块桃酥,使劲点头:“就是这个味,这边的桃酥味道不对。”
“桃酥味道有什么不对,分明是你的嘴巴不对。”
骆欣欣习惯性地怼了过去,她吃着桃酥都是一个味。
骆老太这回没反驳,因为她完全沉浸在桃酥的美味中,不可自拔了。
骆为安想得更深远些,问道:“欣欣,你是去沪城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