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脸色唰地变了,刚张嘴准备骂架,一旁突然有个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听说前两天就有个大妈火车上撒泼被拘了三天,还上新闻了。”
“对对,我也在电视台上看见了,还被人挂上网了!”
“真丢人啊……”
围观群众瞬间转变风向,开始帮着江天明说话。
那农村妇女脸上挂不住,恶狠狠瞪了江天明一眼,最终从怀里掏出皱巴巴的钱包,咬牙切齿:“行,我补票还不行?”
江天明摊手:“您自己选的,我没强迫。”
几分钟后,乘务员赶来,帮农村妇女补了一张票。这趟车厢还有空座,于是农村妇女冷哼一声,抱着孩子去了两排后靠窗的位置。
一路上嘴里还不忘骂骂咧咧:“晦气!碰上你这种冷血的混蛋!”
江天明看都没看她,只掏出消毒纸巾,慢条斯理地把座位扶手和桌板擦了个遍。
车厢里的气氛,渐渐安静了下来。可刚才那一场占座风波余韵还在,不少人仍三三两两地小声嘀咕。
“哎你说,这年轻人倒也太冷血了点吧……”
“不过说真的,带孩子就能随便占别人座吗?”
“唉,谁对谁错也说不清……但现在社会上冷漠的人真不少。”
江天明听得清清楚楚,但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懒得搭理这些“慨他人以慷的人。
他闭目养神,直到动车广播响起:“餐车正在推送热食,请有需要的乘客提前准备。”
列车员推着不锈钢小车一路过来,饭菜算不上多香,可价格却高的过分。
江天明扫了一眼,四十多一盒的精致便当,几乎没什么荤腥,白米饭都干成了砖头。
他翻翻手机,车到仁和市还有三十七分钟,干脆等到了再吃。
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景色晃动时,余光突然瞟到了两排后的那个座位,那个农村妇女骂骂咧咧从列车员那里买了一盒饭。
此时她正坐在靠窗的位置,身子前倾,一边扒饭一边嘴里还骂个不停。
“什么破玩意儿,猪都不吃,还卖这么贵。”
江天明眉头紧皱,感觉这个农村妇女浑身都透露着不对劲。
40多一盒的餐车饭,真正的农村妇女会舍得买吗?
而且买了还会嫌弃难吃?
而且这位农村妇女带着的小孩也太安静了。
从他上车至今,小孩就窝在那女人怀里一动不动。
刚才大半车厢吵成那样、妇女高声叫骂、周围人七嘴八舌,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一次都没醒?
哪怕是最能睡的婴儿,这么长时间也该翻个身、哼唧两声吧?
江天明眯起眼,忽地坐直了身体。
这事,不对劲!
他起身,装作若无其事地往那排走了过去。
“那啥,大姐,刚才的事是我不对。您这孩子挺乖啊,都不吵。”
农村妇女刚含了一口饭,被他这么一搭话,顿时脸色一冷:“你还想干嘛?想讽刺我呢?”
“没有没有,我是真觉得这孩子睡得沉,我家弟弟小时候也是,怎么吵都不醒。”
江天明话里带着试探,目光却一直盯着孩子。
小孩脸色微青,呼吸极浅,脸颊边还挂着一滴鼻涕,可神情木然,毫无生气,眼神紧闭。
而且,这小孩穿得很整齐,但鞋子明显大了两码,裤腿也不像是一套的。
江天明目光一凛,心中已经有了判断,这恐怕是拐卖!
他心里顿时拉响警报,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一副热情的模样:
“刚刚是我不对,要不我看看吧,我在大学就是学护理专业的,儿童护理学这门课,我期末可是拿了满分呢。”
或许是江天明的帅脸起了作用,也或许是他看起来太过稚嫩,像极了清澈愚蠢的大学生。
总之那农村妇女狐疑了打量江天明好几眼后,眼神中的防备卸下了大半,但语气却不甚友好。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我说你不要再烦了!”说着,农村妇女猛地一拍桌子,声音立刻盖过整个车厢,“你再多管闲事信不信我报警说你骚扰我!”
江天明连忙装作害怕的后退回到就洗手间,其实是拐到了乘务员服务间门口,低声开口:
“您好6号车厢,有人疑似拐卖儿童,小孩可能被下药昏迷,务必马上联系警卫。”
乘务员一听脸色一变,连声好好好,立刻拿起对讲机通报前方。
江天明没有多话,点点头后转身回到自己座位,他余光始终盯着那名农村妇女。
那位农村妇女还是坐在那里,扒着那盒车餐,一口一口嚼得满脸不耐烦,时不时往四周瞥几眼,但眼神中已经没了刚才的嚣张,反而多了些躁动和焦急。
小孩还是一动不动地窝在她怀里,脸色青白,几乎没有什么呼吸起伏。
江天明越看越肯定了他心中的猜测,因为这位农村妇女自称是小孩的母亲,但对怀中的小孩却没有丝毫关心!
这根本不可能是一位妈妈能做出来的事情。
时间过去了五分钟。车厢门忽然“哐当”一声被推开,一道高大瘦削的身影跨步。
那人戴着一顶压得很低的棒球帽,墨镜几乎遮住了半张脸,下巴有些胡渣,穿着一件旧外套,左肩上背着个破旧帆布包。
他低着头,快步走到农村妇女面前,声音压得很低,隔得太远,江天明没听到两人说了些什么。
只见农村妇女脸色猛地一变,饭盒啪地一声扔到一边,一手抱起孩子,扭头就要往车厢门口挤。
江天明一直关注这边的情况,早就等着这一下。
只见他一个箭步从座位站起来,侧身一横,直接拦住了他们前方走廊。
脸上还是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大姐这是去哪儿?下一站还有十来分钟呢,怎么这么着急?”
生怕周围的人注意到他们,那农村妇女强压着慌张,咬牙低声吼道:“你给我让开!我孩子发烧了,要去餐车拿热水冲药!”
“正巧了不是,我包里装着温水呢,用我的水吧,餐车的热水那么烫,你接回来也没办法用。”
农村妇女哑口无言,脸色青得像锅底。不说话,只一个劲儿的往前挤,可惜往前的路被江天明死死拦住。
棒球帽男子,眼神忽然变得狠厉!一句话没说,猛地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弹簧刀,闪电般刺向江天明胸口!
刀刃反射的寒芒碰巧被刚醒来的一位乘客看到,顿时惊声尖叫。
“刀!有刀!”
这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江天明三人身上,尖叫声响彻整节车厢!
“啊啊啊——”
“杀人了!”
乘客惊恐后退,四散奔逃,整节车厢瞬间炸了锅!